柳央看著別處,卻被耳邊的話說的身子一僵,冷著臉沒有作答,挽在衣袖中的手指,卻無人發覺的顫抖著。
「賀蘭,起來吧。」
鐘陌眼神閃過沉色,掃過柳央再看向賀蘭,還是淡然含笑的示意了一下,這才繼續,「最近你多注意一下這個少夫人,除了行事方面,還有她的精神方面,你可能近她身?」
鐘陌突然的問題,讓賀蘭沒能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回復,「殿下所說的近身是指?」
「伺候她洗澡更衣。」
鐘陌挑了一下深邃的眉目,看向賀蘭很是鄭重。
賀蘭听見如此目光收了一下,稍微垂了垂頭,抿了抿唇道,「夫人的起居的更衣,都是夫人身邊的芸兒照管,這方面我從未插手。」
鐘陌這個問題,問的時機還是把握得比較不錯的,畢竟他也猜想到賀蘭不是貼身丫鬟,有些事情還是不如別人知道得多,此時一問,心里也便明白,要派遣的任務對賀蘭來說還是有些難度。
柳央聞言也稍微蹙了一下眉頭,轉了轉目光,「如果無法靠近,的確是有些難辦。」
賀蘭抬頭一愣,不知道對方所言是什麼,但她猜出來肯定是有什麼任務,拱手行禮道,「可是有什麼任務,要派給賀蘭?」
鐘陌五官更加深邃,目光幽深不見底,目光向前卻並沒有看眼前的東西,靜默了片刻才開口,說出一件讓賀蘭萬分詫異的內容,
「聖女,踏蓮而生,遇水而開,赤如血色,綻于右,取其血滴于聖杖,聖杖通透如火,方為千年救族者。」
……
賀蘭回到祁靜安府後,腦中依舊回蕩著鐘陌的囑咐和言語,一定要看清寶七的腳底,遇水前完全正常,遇水後逐漸出現一個粉色的蓮花,蓮花的顏色會越來越深,最後變為赤紅,等到腳底的水擦干,那蓮花又會由赤紅褪色,化為白蓮,最後消失。
若有此現象,對方基本可以確定,便是天命之人,後面的事情,再按照計劃進行便可。
賀蘭盯著桌面,想著自己如何才能看到寶七的足底,她根本從未服侍過寶七沐浴,更何況見到對方的足底,還是這麼一系列復雜的變化……
「蘭兒在麼?」
突然響起來的聲音打斷了賀蘭的思路,芸兒清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賀蘭迅速定了定神,起身去開門,正好對視上芸兒剛剛抬起來的面頰,
「芸兒姐,有事嗎?少夫人怎麼了?」
芸兒一雙明眸打量了一下賀蘭,神色倒是相對平淡,看不出什麼,只從袖口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仔細囑咐道,「少夫人你不用太擔心,你先出去辦點事,按照這藥方去抓藥,一定要去大藥房,速去速回,千萬不要弄丟了。」
賀蘭接過那藥方,心里疑惑,還是很小心的放好,鄭重的點點頭,「放心吧芸兒姐,我這就去。」
看著賀蘭很是利落的行動,芸兒這才放心的離開,趕緊回正房去了。
賀蘭一出府門,便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她知道鐘陌在靜安府周圍安排了人手,但是跟蹤她的人,她也能感覺到不是鐘陌派去的。
因此賀蘭一路各種轉彎,想盡辦法甩掉跟蹤自己的人,可她也感覺到對方功力並不在自己之下,想著府里還等著自己拿藥回去,只好加快腳步,能甩多久甩多久,把藥給寶七拿回去才是正事。
「去了藥方?」
齊豫听到屬下剛剛傳過來的消息,十分詫異,同時瞅了一眼旁邊的馮楚,「你可看清楚了,的確是去藥房抓藥?!」
那暗衛打扮的人十分確定,「回殿下,屬下跟著對方一同去了,那丫鬟的確是去了藥方抓藥,而且從那丫鬟的身手來看,似乎已經發現了有人跟蹤,身上應該有武功。」
後面的稟告更讓齊豫驚訝,府上不光出了他不知道的事情,需要用藥,而且一個丫鬟居然還會武功,齊豫眸光一沉,淡了淡臉色,「你確定那丫鬟發現了你?為何最後沒有甩開你?」
「屬下確定對方察覺到了跟蹤,她本來是想甩開屬下,後來卻放棄了,只是加快了速度,好像比較著急。」
馮楚一挑眉,迅速抓住重點,「很著急?你開始說,今日凌夫人也去了府上,可有什麼異狀?」
「回先生,凌夫人去的時間比較長,凌夫人走後,祁老爺就到了,隨後祁夫人到了,屬下只能听到里面發出了爭吵的聲音,一直到祁老爺和祁夫人離開才停止,後來沒過多久,就出來一個丫鬟去了藥房拿藥。」
齊豫和馮楚對視一眼,不知道猜到了什麼,只是帶著淺淡的疑惑和深意道,
「這段時間,可還有其他人進府?沒有郎中或大夫進府?」
那人又仔細想了一下,這才回復道,「稟告殿下,先生,的確沒有人入府,只有府上每日出去采買的下人,進出了一次。」
齊豫還是皺了皺眉,「每日采買?都是一個人麼?」
「是同一個人,每日府上采買,都是他一人。」
齊豫眸色發深,無聲的吸了口氣,這才示意對方下去,沒有再問,而是等那人離去後,眼眸一眯,帶著深意,「出府拿藥,看來府上是有人生病了。」
馮楚聞言表情淡了一下,「不只是生病,也有可能是受傷,或者中毒……」
「受傷?中毒?」齊豫深吸了一口氣,「先生認為會是誰?」
馮楚微微眯了一下眼,蓋住了一些情緒道,「想來凌夫人,肯定知道,祁老爺和祁夫人突然造訪,自然是祁大少爺或者祁少夫人,只是這其中緣由,倒是不好猜測。」
馮楚的話明顯讓齊豫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不過很快就沉了下去,好似從來沒有一般,「府上出了這麼大事,居然消息封鎖的這麼死,看來我們,還真是大大低估了這個祁大少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