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的話音落罷,祁珠也跟著看向祁敬乾,目光帶著探尋,畢竟祁容前幾日接連出事,她也很擔心,雖然因為寶七和祁容鬧得不太愉快,但這個人畢竟是自己的大哥,如今十數年的大哥,就這麼成了王爺,別說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甚至同樣分不清自己的大哥和父親,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這個秘密。
祁敬乾見祁越問的直接,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面色沉了沉,「此事于你們都沒有太多干系,從此容兒就是皇家人了,切莫多問。」
祁敬乾一句話,大家長風範,不僅堵住了祁越的問話,連後面祁珠和祁夫人的話都提前堵住了,甚至加了告誡。
此話一出,祁越微愣,還是忍不住道,「可是父親,大哥他……」
「夠了。」祁敬乾帶著淡淡的威嚴,聲音不大,卻也足夠有力,直接打斷祁越的話,抬了抬手皺眉道,
W@
「我說過,從今以後,誰也不可以再議此事,容兒身份已經大白于天下,我們祁府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至于下人那邊,好在這些多他們去後院的也少,不過也是要告誡一下,休要因為多言,惹來災禍。」
祁敬乾再怎麼受到皇恩,他也只是一介平民而已,他首先要考慮的,還是全家人的安慰,因此一番訓導,也是用心良苦,至于這二十多年他內心究竟知否知情,更是不會隨意告訴他人了。
只是祁越畢竟年少氣盛,如玉公子聲名遠揚,方才也難免按不住心緒,光是祁容出事這幾天,他們除了擔心,祁敬乾更是瞬間老了數歲,眼下又喝住祁越,祁越聞言也有些震驚,低著頭坐了回去。
祁珠想說什麼,看到祁敬乾的樣子,便把話咽了下去,非常不滿的低下頭瞥了兩眼,聲音非常低的不知道嘟囔了什麼。
祁敬乾本就沉著面色,祁珠嘟囔的模樣也都看在眼里,加上此事關系重大,沒有像往日那般裝作沒看見,而是擰著眉心瞪向自己的女兒,
「珠兒!為父方才說的,你可都記住了!」
祁珠看到祁敬乾的樣子,心里更是不滿,也不顧祁夫人的眼色,非常賭氣道,「爹,您早知道大哥的身份,為何還要讓大哥娶大嫂!」
此話一出,不光讓祁夫人面色大變,連祁越都被自家妹妹如此言論驚的不善,祁敬乾更是怒目圓睜,差點拍向手下的桌子,「混賬!此事哪里由得著你來說三道四!為父何時說過知曉!」
說到這里,祁敬乾氣的不善,「安王娶何人,也和你無關,以後不要讓我再听到你言語半分此事!看看你養的好兒女!」
最後一句,祁敬乾直斥祁夫人,不留半點情面,祁夫人收好面色,垂頭不語。
祁珠被祁敬乾訓斥,既害怕又不甘,逞強又任性的強行繼續道,「外面那些人都在說,現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憑什麼不讓我……」
「住口!」祁珠的話,沒有說完,祁敬乾已經被氣的心顫,生生攔住祁珠的頂撞,「你……這些都是誰教你的!居然如此驕縱妄為!皇家之事,豈輪得到你來插嘴,真是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教養!都是我這些年疏忽,讓你放縱成這般模樣!你若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祁敬乾最後這番話,說的的確夠重了,不光嚇住了祁珠,連祁夫人和祁越都給嚇了一跳,祁夫人更是嚇得腿下一軟,差點跪下,慌亂的看了一眼祁珠,朝著祁敬乾求情,
「老爺!珠兒她是一時糊涂,說錯了話,以後絕不會再犯,都怪妾身管教的不好,老爺要罰就罰我,珠兒她都知道錯了,老爺千萬不要沖動啊!」
祁越連忙上前,「爹……」祁越自知祁珠的脾性,知道祁珠不對,卻也擔心祁敬乾真的懲罰,心下不忍又糾結,跪在地上給祁珠求情。
兩人求情,依舊沒有平息祁敬乾的怒氣,祁珠早就被嚇的說不出話來,等到自己的母親和二哥給自己求情過後,才嚇的一臉冷汗,抖了抖唇木然道,「……爹,您當真……」
「珠兒……」祁夫人見自己的女兒還要說什麼,慌忙喝住,祁珠聞言不敢再多說一句,低聲認錯,
「……珠兒……不敢了……」
「哼!」
祁珠頹然的坐在房間里,滿地碎珠……
祁夫人眼看著祁敬乾離去,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她一人,深沉的法令紋,讓她這幾日迅速消老,手中緊緊捏著一根玉釵,想笑,又笑不出來。
算計這麼多年,到頭來竟只是一場空,呵呵,這個家,早晚也是她的,她縱然斗得過在多人,又怎麼可能斗得過皇家呢?祁夫人頹喪的閉了閉眼,再睜眼卻流露出一絲害怕,她想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人,那個孩子……
心下一緊,那個孩子,去哪兒了?!自己跟了這麼多年的人,居然從來沒有看懂過……
幾縷青煙,非常淺淡的從香頭升起,不消片刻,便在半空中散開,使本來便清淺的煙氣更加寥寥,卻營造出一股壓抑而沉重的氣氛。
青煙之下,繚繞的是兩座無聲的牌位,雕刻著亡人的身份,牌位前的身影,微微晃動,更顯寂寥。
寶七給花家二老上完香,怔怔的站在那里盯著面前的香爐牌位,似乎透過牌位,看到了別處,眸色深切,許久,深深彎腰請禮,
「花大娘,花伯,我相信惜兒姐,一定平安無事,我一定,會將惜兒姐找回來……是我對不起你們……」
說到這里,寶七又頓住了話語,沉默的站在那里,不知過了多久,才繼續開口,
「線索,查的怎麼樣了?」
話音一落,跟在後面的一個下人連忙躬身回復,「回王妃,奴才帶人又將靜安府上上下下尋了數遍,的確沒有疑似花小姐的痕跡,想必花小姐現在,應是無礙吧。」
寶七心里深吸了口氣,兩天了,回來兩天了,靜安府查了這麼多遍,得到的永遠都是這個結果,一方面,讓她慶幸花惜沒有遭受火災,另一方面,卻也讓她更擔心花惜的去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