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蟒蛇的尾巴與頭同時向千惜攻去,其尾巴橫掃速度之快,千惜躲得過一下,兩下,卻不能支撐它的連續攻擊。這時,大蟒蛇的血盆大口,離得千惜只有五步之遙了,千惜緊急轉彎,她記得小時候听人說過,若是被蛇追了,一定要記得走彎路,雖然這條蟒蛇不是一般的蛇,但是蛇的缺點它總會有的吧,然而,千惜忘記了,眼前的大蟒蛇哪怕轉彎不快,可它那一條長尾巴,並不是其它蛇能比的。是以,那條粗細的長尾,就那麼打在了千惜的腰間,立刻將千惜打出了五十米之外,吐了一口鮮血。
眼看著大蟒蛇繼續向她駛來,千惜腦海只想著,我命休矣,這回怕是她再沒能有好動氣重生一回了吧。可下一刻,在千惜準備著自己尸骨無存,葬身蛇月復之際,大蟒蛇竟然被甩了出去,千惜睜眼一看,這,這不是那頭虎嗎?
沒等千惜有何反應,那頭老虎立ˋ刻又撲向那條大蟒蛇,再一次將大蟒蛇又甩了出去,蟒蛇激烈地翻滾著身體,它竟然還想將老虎纏住,一虎一蛇,一時間撕咬不斷,眼看著蟒蛇竟然要噴著毒液咬向老虎,千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抽出腰間的匕首,沖向大蟒蛇,不斷地用力扎在蟒蛇的七寸之處,蟒蛇痛苦地叫著,身體更是扭動得厲害,可它的身體正被老虎的利爪撕著,七寸之處,更被千惜不要命的捅,血賤四射,一時間整座深林都似是听到了蟒蛇的叫聲。
不知過了多久,蟒蛇沒了動靜,老虎停止了撕咬蛇身,而千惜,已經沒有再接著捅蛇,地上蛇血流了滿地,而千惜,戒備的看著那頭老虎,同樣的,老虎也緊緊地盯著千惜。千惜知道,此時危險還沒有結束,哪怕她躲開了蛇口,可眼前的老虎雖然與大蟒蛇大戰了一場,那並不代表,它就不能殺了她。
千惜努力地讓自己平息,她不能有半點的慌亂,否則她就要成為眼前老虎的食物。就在雙方僵持不下,各自盤算的時候,大蟒蛇的蛇頭竟然翻了起來,朝著千惜就要咬來,千惜反應靈敏的一刀刺向蛇頭,同一時間,一只大虎爪也同時拍向蛇頭,直將半截蛇頭都拍進了泥里。千惜看到這一暮,嘴解抽了抽,如果這一爪子對付的是她,她就真是死定了。森林之王啊森林之王,難道她千惜今天就真要死在這里。
不甘心是有的,然而千惜自己也清楚,要不是她貪心的跑回來,就不會有這回事。要說她後悔回來吧,也不算吧,她需要銀子,從來富貴都是險中求,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如果她今天真要死在了這里,那也是她的命,她什麼都不怨,只若她真死了,趙家一家子可怎麼辦?趙槐和趙柏還在林外等著她呢!
就在千惜腦子飛轉時,那頭老虎突然哀吼一聲,沒等千惜反應過來,竟然一頭扎在了地上。如此突然的轉變,也讓千惜的心情經歷了巨大的回轉。站了起來,圍著那頭虎轉了轉,老虎想在起身,卻站不起來,只得扒在地上,沖著千惜警告的叫嘯。
千惜這會兒還怕嗎?當然不,在看到老虎身上的血跡斑斑,其中還有著兩處明顯流著黑色血液的牙痕,不用說,這自然就是大葬蛇的杰作,如今這老虎是又傷又毒的,再也不是她的對手了。千惜正盤算著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把這老虎的皮整張剝得漂亮點,可惜老虎身上中了蛇毒,它的肉是賣不了了。千惜拿著匕首,打算給它個痛快,老虎似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斷地想要起身逃跑,可這樣一來,也不過是讓它身上的蛇毒加還運轉全身,到最後,它也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一滴眼淚從它的眼中滑落。
完全看懂了老虎的不甘不願的千惜,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了動作,或許以前的她不會願意獵殺這些動物,但這些年來,因為生活的艱苦,她的心也被磨得越來越硬了,她沒有那麼多的功夫去悲天憫人,大自然的生物鏈,自來都是弱肉強食的,就在剛剛,她也險些成了別人的獵物不是?可是,對于這只一開始就被她當作獵物,換取銀子的老虎,千惜有些下不了手了。
這麼一只流著淚,眼中充滿不甘,飽含著強烈的求生的老虎,讓她想到了自己。千惜一咬牙,轉過身就跑,老虎不明千惜為何跑了不殺它,可它此時已經動彈不得,甚至一雙充滿靈性的眼楮,也漸漸地支撐不住。
就在它快要合上眼楮的時候,又感覺到了人類的氣息,剛剛那個人又跑回來了,老虎連忙讓自己打起了精神,人類,多麼地想要得到它的皮毛,這個人身上帶著獵人的氣息,就在剛剛,她也曾拿著刀想要取下它皮毛,如今去而復返,也是為了它的價值。
而千惜去而復返,她的懷里,此時多了許多花草,有的一些,都被她用石頭敲粹了,她沒有半點猶豫地將解毒的草藥敷在老虎身上的牙印上。花費了不少的功夫,總算是把老虎身上的血給止住了,這些藥,想來還是有用的,剛剛還奄奄一息的老虎,此時倒是有些力氣轉頭對向千惜了。千惜拍拍老虎的頭,「我不殺你,且看看你自己能不能熬得過吧。」
說罷這句話,千惜也就開始考慮,這條被他們一人一虎殺了的大蟒蛇要怎麼處理的好。此地雖說不是深林深處,一般的大型動物輕易不會跑到這里,不過,親眼見到老虎和大蟒打架情形,還險些把小命丟了的千惜,這時唯一想的是怎麼會盡快把這麼濃的血腥味給蓋住,免得更倒霉再引來另一種能輕易要了她小命的大王。
要說就她一個人的話,她拍拍**走人倒是沒有善後方面的問題考慮,可這不是這只虎動彈不得嗎?再引來旁的山中大王啊,她是白跑了半天找解毒的草藥,是以,千惜不得不挖著旁邊的泥把這條三米長,嬰兒那般粗的大蟒蛇給埋了。
這麼一折騰,時間也過得極快,千惜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看了那只老虎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千惜出了深山,尋向早和趙槐趙柏約好的地方,趙槐趙柏已經在那兒等著,一見千惜,都歡喜地迎去,一看千惜那鼓鼓的腰間,驚道︰「大姐,你打了那麼多……」
指著千惜的腰間,千惜點了點頭,「你們今天怎麼樣?」
趙槐和趙柏都是面紅耳赤,只是天黑了看不出來,兩人低著頭不答話,千惜這才注意到他們腰中空蕩蕩的,安慰道︰「打獵打措,那都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本事,以後多打幾次上手了,獵物就有了。」
這麼說完,便招呼他們回家,待千惜他們回到村子時,天已經黑透了,不少的人家都點起了油燈,千惜也依稀聞到了菜香味,肚子有也些餓了,便加快腳步往家里走。讓千惜料想不及的是,當她走進家門時,竟然看到家中來了客人,千惜頓了頓,還是上前打了招呼,「易嬸嬸,易大哥。」
「小惜回來了,唉,怎麼一身的血,可是受傷了?」坐在楊氏身旁的婦人笑盈盈地看著千惜,瞧著千惜沾了一身的血時,滿是擔憂。「沒事兒,這是沾了獵物的血,娘你別急。」
楊氏听到易家娘子的話,著急地站起來,千惜眼明地連忙安撫她。剛剛她急著善後,又忙著往家趕的,倒是忘了自己沾了一身的血,幸虧這是大晚上的,要是大白天的,她這樣子,還不知道要嚇死多少膽小的人。千惜很不厚道地想著,跟在千惜後面的趙槐趙柏也沖著他們打招呼,「易嬸嬸,易大哥。」
「大姐,大哥,二哥,你們回來了。」趙小寶小嘴塞得滿滿地沖出來,直往千惜沖去,千惜攔著道︰「小寶乖,大姐身上不干淨,小寶先乖乖坐著。」看了一眼旁邊一身書卷味的青年,「爹娘,易嬸嬸,易大哥,我這一身血,味道還挺重,我還先進屋換洗衣服,一會兒再出來。」
「快去吧,水我都燒好了,我給你拿衣服去。」楊氏模索著要忙活,千惜按著她坐著,「娘,不用了,我自己進屋拿,易嬸嬸和易大哥都在,你陪他們說著話,我就出來。」
「好,你自己進去,可要瞧仔細了身上有沒有傷,你要怕我擔心,也該自己抹點藥,知道嗎?」。楊氏沒拿易家娘子,還有易正陽當外人,囑咐著。
千惜笑著沒有不耐煩地答應,待楊氏囑咐完了才進屋去,放下今天的獵物,洗了臉手,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才出來,看到易正陽正在擺著碗筷,趙槐趙柏在旁打下手,千惜上前接過,「易大哥你坐著,我來。」
沒想到易正陽避開了,「小惜什麼時候跟我這麼生份了,小時候我上你家來吃飯,你可是從來不忘使著我給你擺碗筷,添飯的。」千惜听得一汗,怎麼這話听得她那麼十惡不赦呢,她不就是覺得這人從小愛讀書,擔心這人成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兒,這才使勁的使呼他幫她干活,他至于現在還記得那麼清楚的嗎?
「今非昔比,易大哥如今可是我們村里唯一的舉人,要是讓人看見你在給我擺碗筷,怕是人的口水都能把我淹了。」千惜玩笑地上去幫忙擦桌子,易正陽這會兒抬好了碗筷,看著千惜的身影,有些迷離地道︰「如果我願意幫你擺一輩子的碗筷呢,你可願意?」
千惜想要假裝沒听見,但是,別人不清楚她的耳力,眼前這個看著她長大的男人,是再清楚不過了,他的話,明顯的就是要說給她听的,她能逃得過一時,又如何逃得過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