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敗過,秦家主被康澤所殺,秦家一干人等盡數被拿下,除去被秦家家主所殺之人,無論是秦家嫡系或是旁系,都被康澤盤查到底,或在秦家,或是逃亡在外的,康澤都用最快的速度將人拿下。
而後,將秦家的軍隊重新編制,除那秦家的死士,所有人都既往不咎,用康澤的話來說,往後再無秦家的軍隊,那都是他們大肅的軍隊。
是的,明卓葳領軍出戰金朝,正式定下國號,肅!一個新的王朝,隨著康澤打敗了秦家,統一了天下而開啟,接下來,只待明卓葳大勝金朝而歸,便該舉行登基大典,論功行賞了!
不過,明卓葳大軍臨至,卻與金朝再次形成了對峙,金朝乃牧馬之族,尤善馬戰,掠奪過的城池,他們並不據城而城,反而迅速返回草原,而明卓葳如今最差的便是馬。饒是他早已先知後事,可要飼成卻非一朝一夕可成,更不要說上等的良馬。
若論將士之善戰,明卓葳手下之人絕不比金朝的人差,可手下無馬,人如何追得上馬,金朝的人但凡打不過就跑,這等無賴之行徑,真可謂氣煞人也。
「可惡,這些金狗啊,每日騷擾一回,打不過就跑,再這樣下去,他們是越發的養精蓄銳,可我們的情況是越來越不好。士氣大減不說,每日糧響的供應,縱是大公子送糧及時,可再這麼耗下去,吃虧的總是我們。」明卓葳的大帳之中,那些跟了他多年的老人也是被氣得不輕,一拳打在案上,只恨不得立刻將那些無恥的金人全都殺個干淨,方泄心頭之恨。
明卓葳端坐在帳中,金人那般狡猾,他亦非不知,可如今明顯的金人是在耗著他們,于明卓葳而言,他卻不願浪費半點的時間在這兒。該如何下手,明卓葳一時間一籌莫展。
「二公子那頭已經拿下了秦家,秦家人只剩了一堆的老幼婦孺,若沒有金人這回事,這會兒我們該擺著慶功宴。」顯然對于金人的怨念極深。
「廣集眾思,誰若能想出克金之法,大賞。」明卓葳揚聲言道,他非不信,無人能對付那狡猾的金人。
千惜在京中亦同樣听聞了康澤的好消息,千惜抱在已經學著翻身的康諾,微微地笑著。「可是好了,這最後的秦家都被拿下了,二公子可要回來了。」嚴婆默念了一陣阿彌陀佛,心中十分的歡喜。
「是啊,阿澤可是要回來了。」千惜說到此時,臉上神情柔得能滴出水來。
「二公子那邊一切順利,可陛下在前線……」馮芊芊將另一個消息傳來,千惜看了馮芊芊一眼,那邊琥珀已經接話繼續道︰「金人十分狡猾,每每攻戰我們的城池,燒殺搶掠後便一走了之。金人良馬眾多,而我們軍中最缺的就是馬兒。陛下這些年雖有購置良馬,可畢竟時間太短,與金人一度交戰,便顯出短處來。」
千惜道︰「雖不善騎戰,亦非不能將他們困在城中。」
琥珀一听,顧不上失禮地抬頭看向千惜,心中大喜,「夫人說得極是。」
倒是千惜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可听出了琥珀的心情變得甚好,千惜還有些納悶,琥珀笑道︰「夫人怕是不知,陛下重金懸賞眾人克金之法。」
「理當如此。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千惜笑著接話,琥珀道︰「夫人可不是想出了法子了。」
「啊!」千惜十分的莫名,琥珀道︰「雖不善騎戰,亦非不能將他們困在城中,這可不是個好法子。」
千惜很是哭笑不得,「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未必適于兩軍交戰,你可且莫亂來。」
「夫人放心,法子好不好的,可不是奴婢們說了算,說與陛下听了,陛下若是覺得能成,那就成了。」琥珀說得很是迫切,朝著千惜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顯然是要給明卓葳傳信了去。千惜低著頭,說到對付騎兵的法子,她倒是想到了黑豆,還是有胡蘿卜,這還是以前的時候在電視劇里瞧到的一幕,也不知這些法子行或不行。
倒是康弘那邊傳了信兒回來,糧草有些供應不上,卻是要千惜想想法子。千惜算了一個這一季收獲的日子,也就這幾日了,天色若好,半個月的時間既可將糧草供上。
如今千惜所盼的不過是收成翻倍,如此他們的困境可解。
「你們照看好小公子,我出去一趟。」千惜更想到懷上康諾之前曾在陸老爹那兒拿到的紅薯,之後事情一波接一波的,她並沒有再去關注那事兒,可如今康弘說到缺糧,千惜立刻就想到了此事兒。
「夫人,陛下吩咐過不希望您離府。」馮芊芊提醒千惜此事兒,千惜的動作一頓,「想是陛下若知曉我此去是為糧草一事,定不會怪罪于你們。」
說著千惜利落地換了一身衣裳,馮芊芊一想亦是如此,便自去讓人備了馬車。
倒是千惜出府的消息傳到莫氏耳中,莫氏皺了皺眉頭,伺候她多年的嬤嬤勸道︰「太夫人,夫人是個心里有數的,想是此番出府是有要事兒。」
「大兒如今身份早已不同,可她卻一直沒變,整日只想著往那農田里去,往後如何母儀天下。」莫氏顯然亦是對千惜的行徑多有不喜。嬤嬤卻笑道︰「夫人想差了,如今陛下在外征戰,正是糧食緊缺的時候,夫人怕是也在為此事奔波。待天下太平了,夫人自是不會為此而費心了。」
莫氏听著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倒讓你整日為她說話。」
「夫人是個實心人,奴婢是太夫人身邊的老人了,平日里待奴婢也甚是有禮,奴婢這多年咳嗽的頑癥,可是多虧了夫人用了個土方子,這才讓奴婢得以好轉。」嬤嬤倒也不曾否認,只說起了千惜待她的用心,人總該知恩圖報,再說莫氏不過是發幾句牢騷,她勸了幾句,也是望著明家,家和萬事興。
莫氏也是听了進去,也罷了,千惜是個心里有數的人。
千惜去了陸家,陸老爹果然是去了田里,千惜心里有數,自往田莊去,打听著陸老爹正在那新種的糧食那兒,莊子里的人,臉上都掛著滿滿的笑意,看到千惜來了甚是歡喜地招呼著千惜,說到今年的收成,他們那純樸的臉上更是添滿了笑容。
「托夫人的福啊,咱們現在這一季的收成抵得上我們往常三年的收成,除了交糧,夠我們一家子吃好的用好的了,夫人還出了高價買咱們那多余的糧食,咱們的日子啊,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那都是大家伙一起努力才能得來的好日子。」千惜每次面對著這些純樸的百姓時,才會感覺到由衷的歡喜,和他們在一起,沒有那麼多的算許,這些人求的簡單,有過是能夠吃飽喝足,有一片瓦摭風擋雨。她原本就是跟他們一樣的人,卻被逼得離得他們越來越遠。
「听說金人進犯,夫人,你給問問大人可還要招兵,我們家幾個男娃子都長大了,也想著能盡我們的一分力,幫著對抗外敵。」知恩圖報,明明他們做的不過是些舉手之勞,可這些人卻都記在心里。
「你們的心意大人都知道,回頭我問問大人。」千惜鄭重地答應,那圍著她的莊頭們這才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千惜沖他們微微一笑,這才去尋了陸老爹。
還沒見著人,遠遠就听到了陸老爹那歡喜的聲音,「好,好得很吶,這紅薯可是種出來了,種出來了啊!」
「老爹,這是什麼東西,能吃的嗎?」。
「當然了,這可是好物甚,瞧著這旱地了沒,這紅薯啊抗旱易活,夫人說起時我還不信,這兩年一試下來,可不是。而且啊,這不管是生吃還是熟吃,味道都極不錯,咱們老百姓啊,是又多了一條活路。」陸老爹年紀雖大,聲音卻依然的爽朗,這會那語氣中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千惜也是听得很是高興,走了進去道︰「紅薯可是能收了?」
「夫人!」听到千惜的聲音,陸老爹亦是放下了捉在手里的一把紅薯,趕忙地上來見了禮,千惜揮手示意眾人都不必多禮,走到那地前,雖然看到一地的紅薯,驚道︰「這紅薯都給收了啊?」
「夫人來的正是時候,我這剛帶了去把那山上的紅薯都給收了回來。夫人若是回府了,也可帶上些。」陸老爹說得臉上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千惜答應道︰「成啊,好些年沒吃了,這味道可是十分的想念。」
陸老爹呵呵地笑著,「以往總以為這是吃不得的東西,沒想到味道十分的好,這要是遇上不好的年頭,這紅薯可真能救命。」
千惜彎下腰來拿起一根來,長勢不錯,紅薯可是甚大的。「可是多虧了老爹,老爹所做所為,那是澤濟天下,令萬民受福。」
「不不不,我是當不得,當不得。都是夫人的功勞,都是夫人的功勞,若不是夫人尋來了這寶貝,我們哪里能知道這等好物。」陸老爹可不敢居功,連連往千惜頭上推去,這些個話啊,不是第一回說,可每回啊,這辛苦勞作了一輩子的老人吶,都不曾道功。
「老爹不受,這功卻還是要記下的,待陛下大勝金人回來了,定讓陛下對你論功行賞。你啊,也別再推卻!」千惜一句話止住了陸老爹的推辭。
「還有一事,得有勞老爹費心。」客氣的話說完了,千惜也與陸老爹說起此番的來意。這些話自是不該與外人道起,千惜與陸老爹往里屋去。
「夫人但有吩咐,只管說來。」陸老爹這些年與千惜來往,也清楚千惜若非有要事,絕不如此鄭重。
「前方戰事緊急,與淮河的戰事剛停,十數萬將士嗷嗷待哺,田里的事兒,老爹比我更清楚,我想著收成在即,半個月之內,那糧食得往前方還有淮河去。」千惜也不與陸老爹說那多的客套話,直說重點。陸老老爹道︰「夫人這些年一直都有蓄糧,如今蓄糧已是用盡?」
「正是!」千惜並不曾與陸老爹隱瞞,糧食的事兒,陸老爹一直幫著她管理,隨後雖是康弘漸漸接手,但許多事兒終是她與陸老爹要交接。
「外頭的糧食,陛下方才一統天下,實不好調遣其他寺方的糧食,可與金人交戰,糧食萬不能短缺,否則將士在外頭浴血奮戰,若連吃都吃不飽,那將如何應敵。」情形雖不曾嚴重到一定的地步,可一但缺糧的兆頭一出,拆了東牆補西牆,難接將會接踵而來。如此倒不如防範于未然。而且,明卓葳他們才平定了各地的人馬,若是缺糧的消息一但傳出,難保他們不會反彈。
千惜不在意明卓葳能不能這皇帝,可她卻不能讓康弘康澤努力了那麼久達成的事兒,因這一事而毀于一旦。
「夫人可曾想過,陛下為何會在此時親征金朝?」陸老爹的話鋒一轉,突然地一問,千惜被問得一愣,「老爹為何突然此問?」
陸老爹道︰「國家大事,我一個農夫懂得不多,不過,依理而言,一個地主好不容易佔了那麼多的田地,還沒好好歸攏好了,突然有人來搶,他也該鎮守家中,另派人去應對那搶地之人。自己親自應對那搶地之人,難道就不怕搶回了這地,丟了旁的家業嗎?」。
千惜完全給愣住了,陸老爹說得沒錯,明卓葳既然志在天下,眼下最重要的莫過于天下一統,外敵入侵,他手下又並非無將無兵,何以他親自前去迎敵。這本是不合常理,而她,既然忽視了這麼重要的一點。
陸老爹道︰「我只怕陛下另有所圖,夫人與陛下……」
那些未盡之言,卻也是陸老爹這些年透著那蛛絲馬跡瞧出來的,他亦曾見過明卓葳,可明卓葳與千惜,那真是兩個世界的人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