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肅威帝九年,明卓葳四十八歲,千惜四十二歲,大肅朝漸漸恢復了繁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大金,大肅與西岸結盟,擇世家女封為公主出嫁西岸和親,西岸太子入京迎京,明卓葳設宴狩獵是為兩國關系和睦,不料泰王明康弘與西岸太子雙雙墜馬,西岸太子傷重,時年不過二十六歲的泰王逝!
「娘娘。」千惜守在康弘的旁邊,劉福小步地走過去喚了一聲,千惜猛得抬頭看過去嚇得劉福倒退了一步。
明卓葳在劉福的身後不遠,伸手要捉住千惜的手,千惜卻直接地將他的手揮開了,別踫我。
明卓葳第一次被千惜如此直接的拒絕,都愣住了。劉福連忙地喚道︰「陛下,泰王爺出事兒,娘娘有些精神不濟,陛下切莫與娘娘計較。」
「阿弘死了,你滿意了嗎?」。就在劉福拼了老命想安撫住明卓葳的時候,千惜這一][].[].[]句話嚇得他魂都要散了。
「你說什麼?」明卓葳冷硬的聲音問,千惜道︰「阿弘的死,你敢說你沒有半點的責任?」
千惜第一次盛氣凌人地逼近明卓葳,狠狠地捉住明卓葳的手,「我並不是傻子,阿弘身上的傷,他身上的杖傷,那不正是拜你所賜嗎?你看看,你睜大眼楮地好好看看。」
扯著明卓葳走到康弘的身邊,扯開了康弘身上的衣裳,若不是,若不是她幫著金虹為康弘更衣,她如何也不會發現,康弘身上竟然還有這些杖責所受的傷。康弘是誰,他是明卓葳的長子,泰王爺,何人敢杖責于他,只有明卓葳,只有明卓葳啊!
「他敢對我不敬,我打他又如何?」明卓葳並沒有否定此事兒,卻道出了原因。他扣住千惜的手,「他的死,並非我所願,你若是要將事情往我的頭上扣,那就扣吧。」
丟下這一句,明卓葳掙開了千惜的手離開了,千惜冷眼看著他離去,是啊,這便是明卓葳,哪怕是康弘死了,他也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樣的一個冷心冷肺的男人啊,竟然是她的丈夫,她兒子的父親……千惜的淚一滴滴地落下,而此時,一個人卻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在屋里。
「我早就提醒過你,明卓葳從來不是你的依靠,只是你從來不曾相信過我。」那人說話,千惜抬眼看去,神色亦是極其不善,「千公為何而來?」
來者正是千默然,千默然看了看千惜,又看了看康弘,「能想到康弘之死是他所賜,你還不算完全被明卓葳迷了心竅。」
「你知道什麼?」千惜防備無比地對向千默然,千默然所說的話,她信,卻不全信。但是,她需要從千默然的手段中,得到一些蛛絲馬跡,以此而查清楚康弘之死。
千默然道︰「我知道得遠比你以為的多。比如,明卓葳是一個重生之人,對,重生,他曾活過一世,這一世,帶著前世的記憶而來,只為彌補他這一生中所有的遺憾,達到他曾經想要達到,卻以失敗告終的野心。而你,曾經是他棄之如履的人,這一生,卻成為了他的助力。沒有你的糧草供應,他不可能養得起那數十萬的大軍,支撐著他四處征戰,最終得到天下。」
千惜能夠猜到千默然知道明卓葳的來歷,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說這些廢話,你可以走了。」
這不是千惜想要听到的話,千惜並不願意再听下去。「你就不想知道,康弘在那前世的夢里究竟都看到了什麼,那曾經是你的一生?也是造成了康弘會那般的憎恨著明卓葳的原因。」
「佛珠,是你故意給的明卓葳的?」千惜敏銳地問,千默然並不曾正面回答,「阿弘一心一意為你,他會恨明卓葳,會想要打敗他,不過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是他的母親,他想為你討回公道,他想為你奪回那該屬于你的一切,他最想是將明卓葳打敗,因為你的痛苦來染,還有他們兄弟所受到的白眼,都是因為明卓葳的拋棄而起。」
千惜道︰「你既然知道得那麼多,那為什麼你會任由著千家的敗落?既然你看到的那麼多,為什麼你還要讓千家落得無嗣的地步?你有那樣的能力,又為什麼會不知道,當初我被人拋棄,任由我吃盡苦頭?」
她討厭千默然這樣高高在上,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這中的模樣。
「一切自是定數,你以為,明卓葳的重生是偶然?你的存在,又是偶然。千家因為泄露天機太多,早已注定無嗣,我的女兒,早在一出生便已經死了,你,不過是一個異數。」千默然道破這一句,千惜卻並不心虛,「我是異數?可我從睜眼時便在這里,你所謂的親生女兒,于你而言,什麼是親生?」
她根本就不喜歡這個世道,她有屬于她的父母,哪怕他們不曾有多喜歡她,可是,卻不曾薄待于她,那一個二十一世紀,雖然競爭激烈,但是,那至少是相對自由的,她不必如此委曲求全,得到的,卻根本沒有她付出的零星那麼多。
如同明卓葳那樣的男人,她若能選擇,便是看多一眼她都不願,可在這個世道,她卻必須地忍著容著,到最後,卻依然沒能保住她的孩兒的性命。
千惜並不曾奪過誰的命,拿過誰的東西,千默然說出的這些話,她信,卻不為此而心虛,只因她早已是千惜,若是換了一個小姑娘,早就已經死了吧。
「你自己是什麼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是不是我的女兒,你也比我清楚。這是康弘讓人秘密送到我手上的信兒,你要不要看?」千默然並不與千惜爭執,只是拿出了一信兒,千惜能看到那上面有康弘的字跡,且還是密封著的,康弘將信兒送到千默然的手里,千惜深吸了一口氣兒,「給我。」
千默然並不拒絕,而是順從地交到千惜的手里,「看完了它再告訴我,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並不催促,千默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
千惜快速地翻閱,一字一字地看,照著那信中的指示,千惜蹲下床邊,輕輕地按下床邊的凸起的暗點,木板動了起來,很快一個正方的盒子露在千惜的視線之中。
拿出信兒里頭的鑰匙,千惜將盒子上的鎖打開了,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手扎,那都是康弘寫下的手扎。千默然掃了一眼,康弘是最像明卓葳的人,明卓葳會做的事兒,康弘定是早已料到,康弘這一死,死得太過蹊蹺,想要瞞過那麼多的人,或許容易,但像康弘那樣的人,打從他第一次決定跟明卓葳作對開始,他就已經想到過應對明卓葳的法子,留下後手。
千惜翻到康弘信中說到的頁數,上面寫下並不是繁體字,而是密密麻麻的拼音,這讓千惜不禁想到在康弘小的時候,她曾經教過康弘秘密傳信兒的法子,正是現代所用的拼音,這樣的法子,僅他們母子二人知曉,所以就算是再有本事的人,拿到這份手扎,不懂拼音,那就一輩子都別想看懂這上面的內容。
只看那信上的字跡,還有這紙質,顯然已經是康弘許久前便已經寫下的內容,也就是說,康弘早防著有那一天,他出的事兒,留下這里面的內容,是要警醒著千惜。
哽咽地捂住嘴,千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她的阿弘,阿弘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