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澤毫不猶豫的支持,讓千惜的心很暖。無論如何,沒有到最後的一刻,她絕不會放棄。
千惜將她與明卓葳的劣優勢全都齊齊整整地列了出來,既已決定,眼下的千惜也根本再沒有回頭的余地,明卓葳宣戰,再以康諾為籌碼,千惜要拼著最大的努力贏這一仗。
明卓葳手中的兵馬是他最大的優勢,槍桿子說話,這是自來不變的道理,縱然眼下無槍,可兵權在手,明卓葳可任意調動,為此,千惜專門要康澤與她細細地說說眼下的明卓葳是如何調動兵馬的。
「父親一統天下之後,三軍之調令,皆听他手中的兵符,以兵符即可調動三軍,三軍的將軍,都只認符不認人。」千惜問起,康澤自是細細與她說起的。領兵之事,千惜不好與明卓葳問,而當初的康弘雖曾領兵,那時的康弘卻已起了與明卓葳死磕的心思,千惜更不想將自己的迫——切為他所察。當然,在千惜看來,若非萬不得己,千惜是斷不想將那些無辜的人牽扯在其中。
或許有很多人會覺得她在做著無所謂的堅持,眼下到了這一步,她與明卓葳,已然是不死不休,她不夠狠,死的就只會是她。可是啊,為了能夠活下去而就踏著那麼多無辜人的尸體活著,她和明卓葳又有什麼區別呢。人吶,不能什麼都舍棄了,若是連她的本心都丟了,她活著又還有什麼意思呢。
康澤道︰「可許旁人可偷盜兵符而後調遣三軍,但這于旁人有用的法子,于父親卻未必有用。」
听到這一句,千惜有些納悶,「為何?」
「娘是不知道,眼下手握兵權的,那都是父親一手帶出來的將軍,哪個都識得父親,縱是兵符能調動三軍回京,只要父親還活著,他們絕不會背叛父親的。」康澤說得十分的篤定,千惜搖頭道︰「若是有人以京城動亂為由,將那些將軍調動回京救駕呢?」
康澤一頓,看向千惜,千惜道︰「京城亂起,皆听兵符調動,一如你說的,若是父親死了,是不是那些將軍便只認符?」
是啊,那些將軍眼下縱是認符,更認人的原因,不正是因為他們都識得明卓葳嗎?可若是明卓葳死了,這些人自然只能認符。可是啊,卻是一葉障目,許多人縱是動了兵符的心思,卻也存著與他一般的想法,明卓葳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壓得許多人都動不得。
「娘想好怎麼做了嗎?」。康澤關心地問起,千惜道︰「還沒有,待我想好了,會告訴你的。」
康澤道︰「有什麼要孩兒幫忙的,娘盡管跟孩兒說。」
「不,這件事兒,你不能插手。」千惜堅定地開口,康澤很是詫異,「為什麼?」
「阿澤,那是你的父親,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況且,這件事情到了最後是什麼樣的結局,我都不知道,讓你參與,將來不管是我還是你父親出了事兒,你都會背負著愧疚一輩子。這件事兒,本就是我與你父親之間的事兒,自是不該讓你插手,所以,你听我的,這件事兒,往後你莫要再問。」這是千惜考慮了許久之後做的決定。她與明卓葳之間的丑陋,為什麼要讓康澤也哪著承受呢,康澤是最希望她和明卓葳好好的人,可惜啊,有些事情是早便已經注定的,非人力所能改變。
「娘!」康澤是不願意的,千惜若是不讓他插手,那麼她的勝算將會更少。千惜按住康澤的雙肩,「阿澤,眼下我與你父親比的並不是兵力,若是比的是兵力,你父親一聲令下,直接能將鳳鸞台圍住,我是插翅也難飛,雖然我不知道你父親究竟是為了什麼會與我提議比這一局,但我想要握住這個機會,因為這是我唯一的一次機會,你父親說了不再容忍我的小動作,他說到就會做到。」
明卓葳對她的承諾或許都曾失約,但于政事兒之上,明卓葳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從不更改。故而滿朝雖懼于他的手腕,卻不得不承認,明卓葳確實是一個明君。
「阿澤,你父親是怎麼對你的,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他待你不像你大哥那般苛刻,更不像對你兩個弟弟一般的放縱,他是真心的喜愛你的,對你更多的寬容,他對你所費的心力,比你的任何一個兄弟都要多。而你回報于他的是全心全意的孺慕。阿澤,你不必改變,我與你父親對你有著同樣的期許,你就做你自己,不要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兒而改,因為看著不變的你,我們才覺得滿足,至少證明了我們並不算是失敗的父母。」千惜對著康澤只有這樣簡單卻又難的期許,康澤也是有些想不到,看向了千惜,千惜朝著他一笑,握住他的手,「阿澤,似你這般的孩兒太難得了,我們誰都不想毀了這樣的你,所以,听娘的話。」
「娘,如果你真的那樣在意孩兒,能不能,能不能你與父親好好地談一談,至少,你們不要對立,不要斗得你死我活。」這話,康澤一直都憋在心頭,他一直想的都是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但這樣的願望卻又是那麼的難以達成,他的父母,兄長,似乎一直以來都是相到地防備著,警惕著,他想要調和的,卻一直沒有成效。
「如果沒有你大哥的死,或許有可能。可阿澤,在我的心里,你們兄弟是一樣的,一樣的重要,一樣的讓我願意用性命去呵護你們。眼下,還有阿諾,阿諾到今日都不曾回來,你父親也不曾與我提及,這樣意味著什麼,你比我清楚。」千惜指著他們之間不能調和的原因。
「這麼多年,我與你父親之間,我們之間的關系一直都不如你所以為的那麼美滿,你父親是個霸道而強勢的人,他在大事容不得旁人的反駁,于夫妻之間也是同樣。我必須要收斂起所有的菱角我才能和他在一起。」千惜說到這里似是不願意再說。
「大哥的性情是與父親一樣的,為什麼娘能待大哥那般寬容,卻不能對父親一樣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