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秋 第一調查︰皮囊的日常生活

作者 ︰ 六尾妖狐

夏春秋最近很好,好得很。她似乎有了什麼想法,這讓皮夫覺得很是納悶。

「宏弟,你說最近你大嫂是不是有點……腦子有點問題?」

「嗯?」皮夫旁邊的男人似乎沒在听,抬起頭來,迷惑了半天。

「宏弟,你怎麼心不在焉的?」皮夫很郁悶地將手中的折扇收了起來。

皮宏(皮夫的弟弟**宏的簡稱)微笑道︰「大哥想讓我說什麼?你不是一直很反感發妻,這樣一來,不正好遂了你的願望。」

皮夫干笑兩聲︰「這怎麼能這麼說呢?畢竟也算是我的妻子,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吧?」其實這樣說,大多還是算有了自己的面子。再怎麼說,這個女人都是他的正室,正室若是發生了什麼丑聞,恐怕到時候危及的將是己方的名譽啊。

皮宏呵呵一笑,沒什麼表示。反正在這里他也沒什麼權力,那場戰爭中他不過是個攀附裙帶關系的副將而已,而現在,他也不過是姜國御賜王爺的弟弟,更沒什麼權力了。

「宏弟!」皮夫叫道。

皮宏看了一眼皮夫,笑道︰「大哥,你心中所想的,不過就是另娶賢妻了。這樣一來,嫂子上吊失憶,豈不是正中你的下懷了。」

「這……」雖然也是事實啦。皮夫在皮宏的正視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皮宏果然說話一針見血呀。

「索性就這樣下去吧。只要不出人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皮宏似笑非笑地說著,「你就當你娶的那些小妾是後宮佳麗,任何一個後宮嬪妃都不會免于爭斗的,你說對不對?」

皮夫看著皮宏,覺得那笑不像是在開玩笑,也就會心地笑了。

夏春秋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她睡得還算安穩,不過她總覺得在這里睡得安穩,是會出人命的。像這種比較奢華的地方,任何華麗的玩意幾乎都是建立在人命上頭。

「薔薇啊,你進來呢。」夏春秋叫道。

薔薇自然是很早就醒過來了,听到夫人叫她,連忙應聲進來,問道︰「夫人,叫我有什麼事?」

夏春秋是個隨遇而安的姑娘,父母給她的先天教訓就是「首先保護好自己的命」。為人子女,最不孝的,莫過于比父母先死,導致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劇了。

看到薔薇似乎是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情才進來的,這讓她感覺十分驚訝。就一個王府的夫人的陪嫁丫鬟而言,這種沾水的活根本不是她應該做的。

夏春秋走到薔薇面前,拿起她的手,立刻模到手掌之下略厚的繭。這不是一個服侍大家夫人的一雙手。即使有繭,也不過是薄繭,不會這麼明顯。

「你有必要做那麼多活嗎?」。夏春秋皺眉。

薔薇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失憶,不可能將一些根深蒂固的習慣都改變,這是不正常的。

她低下頭,不說話。

「你不說話可以。我相信你也看出來我不是你的主子,當然,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離開這個身體。在此之前,我們和平共處。」

「夫人……」

「不必多言,听話就是了。」夏春秋不自覺地拿出一些讓人瞠目的風範,「如果你有什麼好的建議的當然也可以說出來,不過,大局由我來掌控。」

「是,夫人。」薔薇自然無法反駁自己主子所說的話。她是個听話的丫鬟,皮囊對她很好,就算是為了皮囊,她也不會傷夏春秋分毫。

「那就好。」夏春秋點點頭,「現在我說的話,沒分都是真實的,當然,你不相信我不會阻止你。我知道這副身體以前過得很不好,所以,我想在幫我爭取好日子的時候,順便為她報個一箭之仇。」

順便?薔薇對夏春秋的話稍稍暈眩了一下,不過,她能有這份心就應該偷笑了。

薔薇是相信借尸還魂這種說法的,對于這個能保存主子身體的靈魂,她雖然說不能全然信任,不過這個時候只能算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死,就得都死。

「首先,我想問的是,我,在平常都做些什麼?不要試圖說謊。」

「夫人……這要講很久的。」薔薇稍稍模清楚了自己現在主子的性格,便準備不再隱藏什麼。

「沒關系,在我‘康復’之前,還有很長時間呢。這段時間,,沒人會來打擾我們的。」夏春秋翹起二郎腿,擺出大姐大的姿態,雖然現在沒人看得懂這種得意非凡的姿勢。

晚上,躺在床上,夏春秋睡里面,薔薇躺外面,兩人決定談論一夜。

「她怎麼會嫁到這里來的?」夏春秋第一個問的問題就是這個。雖然她憑借自己的猜測蒙了一番,不過,還是听別人敘說出來比較好一點。

「老爺的命令。」薔薇說道,「當時的老爺希望能夠得到王爺的幫助,于是想起聯姻這招,將夫人您嫁進這里。」

 ,敢情還真的是奉父之命才嫁進的。

「夫人沒有反抗,很快選了良辰吉日,便進了門。這里沒什麼好說的。」

也對。夏春秋點點頭,總不能將人家新婚的閨房之樂也說出來給人听見吧?就算是高度開放的現代,也只會在閨中密友中分享,對外,根本不可能亂講(還有一些人啦),不然會引起外人對這個女子的誤會。

而且,這閨中密友也是需要相互信任的。

「那我平常都做些什麼?」

「夫人喜歡種花,還有刺繡。平時若是無事,便在房里刺繡。」

夏春秋點頭。她一個人的時候就曾經在房里翻箱倒櫃,希望能發現點什麼,判斷一個人的喜惡,從這個人平常放置的東西就知道了。尤其是那種秘密放置的東西。

那些精美的刺繡就是被壓箱底了,若是賣出去,能賣多少錢啊!尤其是換到她原本的時代,能換多少張粉紅色的毛爺爺!

有錢人有錢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就喜歡收集一些特殊的東西,讓別人覺得他們是與眾不同的,顯出他們深遠的品味。于是,刺繡身為一種裝飾品,也變成了潮流的東西了。

一個女人,尤其是那種閨秀,若是不會一點刺繡,那簡直是無禮了,基本上有點教養的大家族,其女兒就算不是刺繡名家也會有不錯的手藝,至少能繡出個讓人看得懂的鴛鴦。

「這套鴛鴦被,也是她繡的吧?」夏春秋忽然撫模身上蓋著的被褥,問道。

听到這,薔薇鼻頭一酸,差點哭了出來。聲音都哽咽起來︰「是的,夫人。」

「除了種花和刺繡呢?」夏春秋盡量從傷感的氣氛中掙月兌出來,問道。這兩樣可是她的弱點所在,以後若是被人發現,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沒了。」薔薇吸吸鼻子,搖頭說道。

夏春秋猛一震,頭撞到床稜,發出好大的咚!

「痛!」她捂住腦袋,怪自己在那邊大驚小怪。

這種古代深受荼毒的婦女和她這個新時代的女性自然有極大的區別了,除了這兩樣,再加上無病**的吟詩作賦,她還真的想不出一個王爺的夫人會有什麼事情可以做的。

「夫人,你沒事吧?」薔薇立刻下床,想找火折子點亮燈,免得夏春秋又不小心撞到了腦袋——啊,等等,撞到會不會將內在換回來?

「好啦,上床啦,找什麼東西。」夏春秋叫著。

薔薇怎能不听夫人的話呢?只能眼巴巴地爬上床,繼續她們今天的話題。

「那那男人平時對她怎麼樣?」夏春秋不知道皮夫叫什麼名字,又不想用「王爺」這個讓人嘔心的名詞,只能說那男人咯。

不過薔薇實在不怎麼明白︰「什麼男人?」

「就是她相公,那個王爺啦。」夏春秋翻白一眼,發覺跟這個小女人咋地那麼難以溝通。

「哦。王爺和夫人相敬如賓。」薔薇用一個很恰當的詞語說著。

相敬如賓這種詞語放在一對年輕的夫婦身上,就是「沒有激情、火花」的代名詞。相敬如賓,還虧得以前人說得出口。

「那也就是說,那男人來這里的次數不多,是吧?」夏春秋問道。

其實說次數不多,還不如說是幾乎不來還差不多。這其實也是相敬如賓的一種形式。在這種禮教過剩的時代,造子大工程都變成了「周公之禮」,由此推之,和妻子相敬如賓的一種最簡單的方式便是,互不干涉。

什麼叫賓?外人。一對夫妻都將對方當成了外人,那這個家庭也就只有形式而已了。

「是的。」薔薇只能如實回答。

這個夫人和以前的夫人是不同的人,薔薇一直這麼告誡自己。但是,她還是總不自覺將自家夫人蒙在鼓里。兩人幾個月見不到一次,只能歸結于女人的沒本事,而面對以淚洗面的夫人,薔薇也只能用善意的謊言欺騙。

反正夫人們養在深閨里面,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那,那些小妾呢?」

薔薇身體一抖,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是不是曾經對她做過什麼?」夏春秋也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也許不如皇宮里面來得無敵黑暗,不過也沒多少亮光罷了。

「夫人?」薔薇的身體微微顫抖,她能不能不要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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