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勇者 三十七. 善與惡

作者 ︰ 月刊少女派拉斯

如果單純以陣營給林檎下一個定義的話,那應該是「中立善良」。她學不來「混亂善良」那般自我標準,認同一切美德和標準,卻不願意受到規則的約束,也不像「絕對中立」那般相信平衡制約的力量。

她相信規則約束的力量,會節制的幫扶他人,內心也有著明確的底線劃分並且好好遵守。

「我再說一次,旅館中只有我的朋友在休息,如果你們執意要將她們卷入這無聊的爭斗,那麼就請永遠的留在這里。」

本就清冷的聲線配合上毫不猶豫的凜然語氣,炎炎夏日都讓他們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在加上她左手不斷躍動的電弧,很多人都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

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與能力者為敵。

「能力者」不單止類似林檎這種的操控魔法元素來戰斗的人,身為武者的凜,巫女神宮的佳兒,還有做到以抗擊魔法的拳師雅藤,都可以算在此類。

因為差距太大了,身為麻雀的普通人,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追趕上初展翅的雄鷹,深海霸主的食譜里也不會出現魚蝦。

——但是

既然能做到一軍之長的位置,眼前這個陌生的團長,又怎麼可能被林檎簡單的幾句話就嚇退。面色如常的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林檎,全然不符剛剛有些輕佻浮夸的言行,甚至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被威脅後的憤怒。

一陣難堪的沉默以後,這位陌生的軍長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完全看不出生硬的微笑。

「……啊,剛剛多有冒犯,都怪我手下們的言辭不當,讓同學你受驚了,真是抱歉,他們都是剛剛從學校出來的新兵蛋子,稍後我會按照制度來懲治他們的,我是陸行軍三團的團長,如果你對我們團有任何不滿,可以去我們的總部進行投訴,請問同學是?」

說的好像不是你帶頭的一樣,林檎心里暗想。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主動示弱,她也不好意思繼續咄咄相逼,雖然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五尾林檎,對魔物側討伐機關叢雲第十班成員。」

「叢雲……叢雲……」閉著眼稍微思索了一會,陌生的三團團長再次開口,臉上還是掛著那看起來親切實則略假的微笑,「原來是戰場上叢雲機關的幸存者嗎?真是抱歉,可能你沒有收到消息,目前我們團負責的是戰場遺留肅清,手段可能激烈了點,還請不要見怪。」

十三團負責的是戰場遺留的收容,而這邊負責的是戰場遺留的肅清嗎?

……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的樣子?

將林檎圍住的人牆已經散開,那個被震飛槍支的可憐士兵已經灰溜溜的跑去撿了,而其他的,都準備爬上遠處那幾輛深綠色的大卡車。

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那麼,最後的最後,告訴林檎同學一些野外生存的小竅門吧︰天黑請不要走在樹下哦,還有,夜路可是很危險的。」

優雅的對著她行了一個紳士禮,這位三團的團長便毫不猶豫的轉身和自己的士兵一起離開了這個小鎮。

……實驗材料……肅清……回收……嗎?

咀嚼著只能從支言片語中得到幾個可以被稱為情報的詞句,林檎看著對方數百人的隊伍越走越遠。

和她在前兩天所遇見的十三團不同,眼前這只離開的部隊,不管是裝備的配備,武裝的精良程度,都要比前天的十三團要好得多,簡直已經到了過分的程度。

因為所面對的問題不一樣嗎,還是……?

……………………

「團長,難道我們就要這樣放過那個水女敕女敕的小婊.子?!我們的手下,可是有人受傷了啊!」

同樣是返程的隊伍,同樣是歸屬于陸行軍,也是同樣的副官與團長,說出的話卻截然不同。

「弱者沒有消耗物資的價值,那個受傷的士兵,回到營地以後就丟給博士他們吧。」目光平靜的三團團長坐在隊伍最中間的汽車上,看著前方淡淡說道,全然沒有顧及到對方身為「人」的身份,「還有,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會放過那小女孩的錯覺?」

「……呃?」

「如果在剛剛起了沖突的話,現在受傷哀嚎的就不止剛剛那個蠢貨了。但是啊,個人的武力終究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否則現在政.台上的發言人可就不是那群佔著茅坑不拉屎的議.員老頭了。有足夠的理由,只要上頭的一句話,叢雲也會乖乖的將這個小女孩交出來,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

三團團長扯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嘴角被拉長的猶如用刀切開的裂口,毒蛇一般的倒三角眼楮盯著自己的副官,「‘足夠理由’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啊,是!」切實感受到自己身邊那徹骨的寒氣,副官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如果說,十三團扮演的是軍方中善良弱者一面的話,那麼三團,毫無疑問的就是惡者了。

……雖然他們做的事情,可能都差不多。

……………………

「林檎,剛剛怎麼了……?」

凜的起床氣和低血糖期可能比林檎還要嚴重,暴亂的槍聲早就驚醒了佳兒,此刻她正躲在凜的身後瑟瑟發抖著,就好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

而凜呢,則是睡眼惺忪的穿著睡衣打開玄關的大門,甚至因為睡相不好披下來的長發上還翹起了一堆呆毛。

「……沒什麼,只是幾只礙事的蟲子,比起這個,凜和佳兒要吃早餐嗎?」。林檎轉過身來,看著一臉睡意的凜和依舊在抖啊抖的佳兒。

喂喂,礙事的蟲子不會把遍地都打的滿是彈坑吧,玄關門上的幾塊白色玻璃也被打破了哦,不要在這個時候欺負凜腦筋轉不過來啊!

佳兒其實是很想把以上這段吐槽付之行動的,但是接觸到林檎一直淡然的眼神以後,只能老老實實的說了一個好。

「……等等,林檎,你身上什麼味道?」幾乎是閉著眼楮被佳兒牽著走的凜卻突然嗅了嗅,就好像聞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一樣。

剛剛一直被佳兒搖不醒,甚至對著耳朵大叫也絲毫不起作用的凜這個時候卻睜開了眼楮。並且將鼻子伸到林檎白皙的脖頸邊仔細聞了聞。

——除了昨天殘余的香皂味,又多了一股塵土硝煙味。

「洗澡哦,保持一天的潔淨也能保持一天的好心情。」以不容分說的語氣說道,凜便強硬的拉住林檎毫無知覺的右手,將她拖向了溫泉處。

林檎︰「……」

夏天的白襯衫自然不可能全部擋住她右胳膊上的東西,幾乎在被凜拉起了右手的同時就暴露了出來,極具魔性的紅色紋路在以自己獨有的方式宣稱著自己的存在感。

凜在昨天幫林檎洗澡的時候就注意到這些了,以為是什麼術式的她並沒有在意,而佳兒,則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見到。此刻她正以復雜的表情看著被凜越拖越遠的林檎,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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