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契約
「少女啊，和我簽訂賣身……啊呸，債務合同，就可以不追究你的罪過喲~」
「……能把你前半截話重復一遍嗎？內容什麼的很在意啊！」
「安心安心啦，你看我這和善的笑容，酥哥都會被感動哦！」
哪有人兩手食指戳著酒窩說和善的，推銷員的商業性微笑即視感太重了。
拿著債務合同，京子本想用《未成年保護法》逃月兌，
但眼前這個笑面狐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追到家里來就麻煩了，
再則，確實是自己闖下的禍，不想給家里人再添負擔不說，自己良心也過不去，
只不過，明明是另一個『自己』干的，為什麼要輪到自己背黑鍋……
「這樣也是為你好，詳細內容我不能說，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另一個人格的W@存在不被我們教會所容忍，知情的還好，不知情的肯定會找你麻煩，正式加入教會可以得到庇護，你也不想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活吧？」
京子攥緊了債務合同，用復雜的眼光盯著高山哥特
「這算是威脅嗎？」。
「選擇吧，我可以坐視不理，但其余人就未必了。」
「……」
「別這樣想，為酥哥打工，死後免除審判直接上天堂！」
「哦……」
「更有機會到世界各地傳教，成為受人敬仰的對象！」
「不稀罕……」
「雖說是還錢，但也並不是白工」
「唔……」京子重新把目光放回債務合同
「3萬日元，還是時薪哦！」修女霸氣的豎起三根手指，循循善誘
「這……」京子整個人都動搖了
有戲！金錢的魅力果然還是偉大的！
「修女的工作都很簡單，禱告、傳教和清潔，絕對不包括任何未成年人禁止事項，也不會干擾你的學業。」
「我還是考慮一下……」
扭頭不去踫觸修女火熱眼神，
但修女已經模到京子弱點繼續窮追不舍
「還考慮什麼，只要輕輕在這份合同上摁下手印，就還清你的債務，有工作，還包住宿吃喝！」
修女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做矜持，欺身靠近，在京子耳邊像惡魔一樣低語
那如同夢囈的話，就像催眠一樣生不起任何反抗的想法
「听話的乖孩子，來吧，你只要在這里，對，就這兒摁下去，光明的未來在等著你哦」
「嗯……」
京子顫顫巍巍的舉著食指，離合同就那麼幾厘米，始終沒有摁下去
「不行，還是太奇怪了，我，我會還清的，但不能用這種……」
「小鬼你很煩咧！」
終于暴露出真面目，修女抓住京子的手，狠狠的摁在合同上，
那一瞬間，京子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寶貴東西，內心空蕩蕩的……
「契約成立，歡迎投入酥哥的懷抱」
「我看見你背後惡魔的尾巴和翅膀了……」
「咳咳，那都是你的錯覺，換個話題你對另一個『你』了解多少」
「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只知道它遇到什麼突發情況就會蘇醒，哪天就真的把我取代了也說不定」
「相信我，它是絕不會這麼做，如果想取代你，早就動手了，能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嗎？毫無保留的全部情況。」
在這個看起來神秘的修女面前，京子放棄保守秘密，
甚至抱著『變回京介』的想法，哪怕有那麼一丁點可能性，
京子一五一十的道出了所知道的全部情況，包括那個虛無飄渺的夢境
當然原本自己是京介的事還是有所隱瞞。
听完京子的陳述，高山哥特沉默不語，最後苦笑的搖搖頭
「你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听說，別說是請『她』出來，就是怎麼聯系上也毫無頭緒呢，怎麼，很討厭『她』？」
「倒也不是，『她』不僅救了我，我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有一段不願回憶的過去，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比起這些，『她』是誰？你到底是教會什麼人，那些怪物到底是什麼？」
曉美夜再度沉睡過去前，把記憶共享給了京子，
所以京子對眼前的修女保持著高度的警戒，但也有數不清的問題想詢問。
「如你所見，普普通通的教會修女，『她』是誰我也想知道呢，至于你所看到的怪物……很難解釋，我只能說是我們教會清除的對象，我能說的暫時只有這麼多。」
「這樣啊……」京子難以掩飾失望的情緒
「好了，既然你都已經加入教會，那麼明天就要正式工作，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記得來報道！啊，對了不要妄圖逃跑哦，教會的勢力比你想象的還要龐大，懂我意思？」
看到高山哥特一臉「真誠」笑容，京子不得不承認「上了賊船」的事實。
最後，高山哥特向重新戴上兜帽走出教堂的京子揮手告別，
目送京子走出教堂後，重新拿起那份京子簽的「賣身契」，
像是某個市儈的奸商一樣，十分滿意的彈了彈紙質合同，
神奇的是合同上的文字，像是被掃描一樣，應聲自上而下，有金色光芒流轉。
看到最後一條時，高山哥特笑得不知道有多燦爛，
那是一段極小極小文字，稍不注意就會忽略過去
——最終解釋權歸教會所有
「招募沒接受過洗禮的魔女載體，做主的代言人，我也是蠻拼的了」
仔細端詳合同的高山哥特，不自覺的回憶起那個豎瞳的『京子』
「可憐的孩子，同樣是愛，但所謂的『寵愛』可不是什麼關愛，而是數不清的荊棘坎坷，鋪滿試煉者鮮血的道路，那種空洞干枯迷茫的眼神……已經經歷過什麼了嗎？」。
雖然有點小惡魔性格，但本心善良的高山哥特第一次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
轉身在瑪利亞雕像下，虔誠的在胸前畫十字然後雙手合十，
「聖母瑪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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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教堂的工作？都是些什麼工作？」
「內部的清潔，接待之類，薪水足夠，也有住宿的地方。」
「倒還不錯，隨你便，別說到時候吃不了苦落跑就難看了！」
「……」
「孩子他爸，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明明心里那麼寶貝女兒，還有京子醬你爸爸可是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你不在的時候不停念叨你工作的事，盼著你能留在家中，甚至還對我說過如果你執意要搬出去住的話，通過我給你生活……」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吃飯吃飯！」
高阪大介面紅耳赤的大聲阻止佳乃繼續說下去，但那欲蓋彌彰的表情完全把他出賣了
「總而言之呢，你們爸爸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女兒控，這種人對女兒撒嬌最沒轍了。」
佳奈捂著臉一臉無奈，大介已經無法維持嚴父的形象，極力辯解著。
「胡說八道！那只是普通的關愛罷了，我什麼時候成那種人了？」
「敢說剛才沒有期待？」
「沒有，不需要」
「真的沒有？」
「一點也沒有，怎麼可能？」
……
飯桌上，佳乃和大介獨自吵了起來，京子和桐乃自顧自的吃飯，
只不過京子很淡然，桐乃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用手肘捅了捅京子，小聲詢問︰
「真的要離開這個家出去獨居？」
「是的，爸爸媽媽不也同意了麼？」
「欸，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你為什麼要獨居？如果是房間的事的話，給你改回來還不行？」
「……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的嗎？我離開這個家你應該高興才對……」
冷冰冰極為過分的一句話很是傷人，讓桐乃像是吃到魚刺一樣刺疼難受，
過了好一會都保持著落寞神色，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看著父母爭吵到晚飯結束。
飯後，京子回到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就搬出去，
學校的安排不用自己過問，住宿工作的問題解決了，
沒有後顧之憂的京子打算安安心心的獨自一人生活。
話說也沒什麼可準備的，男士衣服一件不剩的被任性的桐乃扔了，
女士衣服實在無法接受，只能用幾件中性衣服代替一下。
至于內(hx)衣，京子考慮很久，涉及到廉恥問題也只能放棄無謂的堅持
紅著臉收下母親佳乃準備好的女士內(hx)衣。
不一會箱子就已經整理好，掂了掂沒什麼份量，就像她在這個家地位一樣……
雖然之前父親大介適時的寬慰過京子，但那種小感動很難改變固有想法，
和耀眼的桐乃比起來，在周圍人目光中自己顯得有些多余，
既然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以另一種身份出現，
不用生活在桐乃的光芒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心事重重，枕著自己臂彎的京子，
因為白天一系列突發事件，早已疲憊不堪的陷入夢鄉。
可是，半夜的時候，正當京子睡得安穩，
臉頰傳來溫熱觸感，一陣愈發慌亂的吐氣更是直接把京子驚醒，
黑暗中，京子猛然睜開雙眼和「入侵者」眼神交會，第一時間就發現對方是桐乃，
模著自己的臉頰，靠的那麼近，很明顯想要吻下去的動作僵在那里，
兩人的唇相隔一指頭的距離，桐乃幾乎要得手……
「額，額……」
「你在做什麼？」
受曉美夜潛移默化的影響，無論何時京子都冷靜的可怕，
比起桐乃慌亂的眼神，京子瞪大的雙眼中沒有疑惑、憤怒或者其他情緒，
如同一面平靜的湖水，靜靜的倒影著看到的景象。
話說沉睡的人突然睜眼還是很嚇人的！
京子的過于冷靜反而使桐乃更加慌亂，
自從變成女孩後，京子性格在一點點的改變
在桐乃看來，極為認真的態度與行事作風，沒有絲毫優雅和美感，
和容貌一樣，太像一個人偶而非人類。
總之，這個妹妹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