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正走後很久,縴蘭一直將自己蜷縮在沙發的一角,活象只被丟棄的小貓。丁正的出現震撼了她,給了她很多的觸動,她一直在想,努力地想理清自己的思緒,都沒有覺察到吳霞去了很久才回來,也沒注意到霞子回來後盯著她看了很久,直到她出聲。
「蘭蘭,是該有個決定的時候了吧。」
「決定……」縴蘭猛地抬頭看了一眼難得表情嚴肅的吳霞,又習慣性地把自己蜷縮起來,小聲應了句︰「對,就是決定,該有個決定了。」
「那你的決定是?忘了那個翰星吧,那種男人不值得你那麼痴心的對他……」
听到從吳霞口中說出的「翰星」兩字,縴蘭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是呀,她痴心地愛著那個光是姓名就讓人起寒意的男人,一直以為自己離開就可以忘卻,可那是自欺欺人,她還是愛著他,那麼不自覺地愛著。丁正對她的愛讓她十分感動,但她心里還裝著翰星,現在的她根本無法接受任何人。就像吳霞說的她需要一個決定。
「吳霞,我想去找翰星。」縴蘭打斷吳霞的話,下了大決心似地說。
「什麼?!你要去找他,你還要找他干什麼?說不定他早就結婚生子了。」
「如果他真的結婚生子了,那麼我就可以讓我自己完全的死心了,那樣我才能再去試著讓自己接受其他人,其他的感情。如果他沒有,那麼我想我不會再退讓了,我愛他,想和他在一起,不管有多難。所以只有見到了他,我才能真正地作出決定。」
「說是這麼說,就怕你見了他就又不管不顧了,你還想再做一次第三者?」
「要是我想一直做第三者當初就不會不說一句地離開他,一個人去流浪。現在想來,這個做法也很自以為是,我都沒有問他的感覺,就這麼離開了,丁正的出現才擊醒了我,對于愛要勇敢地追求。」
「那你想怎麼去找呢?丁正可以憑你的文章找到你,而你呢?你流浪的時候拒絕一切關于他的消息,甚至都不怎麼回家,就怕自己在同一個城市會撞見他,現在無論是他對于你還是你對他而言都是完全的音訊全無呀。」
「恩,當初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忘了他。挺對不起很多老朋友和我爸媽的。」縴蘭有些愧疚,為了愛情她忘記了很多的東西,以後不會了,解了這個死結後她就會可以面對一切了,這麼想著于是很快她又堅定起來,「不過,沒事,我相信自己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你決定的事從來都是誰也阻止不了的,別人都說我固執,卻不知你這個小女子比我還固執,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了,你和李歡就要結婚了,一定忙暈,而我這人還老出狀況,不但幫不了你什麼,還老給你添麻煩。這四年我過得跟什麼似的,丟了朋友忘了家人的,都虧你在。我想先回學校去看看,找找還留在學校的星的同學。」
「還好你沒把我也給丟了啦,跟我還客氣?回學校呀?也好,希毛留校了,你去了就順帶去看看她。還有小阿姨她們,都挺近的,不管什麼結果,都去看看她們吧,她們應該挺想你的。還有你不是說幫不了我什麼嗎?這次就由你去幫我把喜帖帶給她們了。」
「好呀。拿來吧。明天我就出發。」縴蘭現在恨不得馬上就去,卻見吳霞一臉看怪物似的表情。
「小姐,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快半夜了,而你什麼都沒準備呢?!別提買票了,就連你的行李還散落在你房間的各處呢,跟我說明天就走?」
「啊?這麼晚了呀,我又忘了吃晚飯了。呵呵,沒事,理東西不費時,我回上海再坐火車去,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下午五點的火車,從這里回上海也就一個小時的路嘛~有時間的。現在不是高峰期,那趟車應該不擠,買當天票走就可以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說是風就是雨了呀,以前的你不反復考慮從來不輕易決定任何事的,現在倒好,性子比我還急了,那你干嘛不干脆飛過去?」
「我想再坐火車,再坐一下每年我和星都要坐的火車,呵呵。」縴蘭輕輕地笑了笑,「飛機是很快,但火車對我而言更有感覺,而且能給我時間去想些東西,沖動盲目畢竟不是我的性格嘛。」縴蘭有些懷念地說。
「感覺?折騰自己累得不行會比較有感覺?」吳霞很不以為然,「你這麼說說就要去了還不沖動盲目?「
縴蘭知道從來都討厭乘火車的吳霞很難理解自己對火車的那份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有懷念、依戀還有點其他的難以表達的東西,自己的這個決定雖然顯的有點急,其實早在她心里存在了很久,只是沒有勇氣,四年都忘不了的人,是該就這樣繼續一個人埋頭努力去忘卻還是勇敢地去面對去爭取呢?她只是今天才真正地說出這個選擇題她選的最終的答案而已。所以她對霞子的不以為然只是笑了笑,沒做任何解釋。
「好了,忙了一天,我現在累得懶得去管你的什麼感覺了,今晚我就睡這嘍。」
「恩,對了,丁正……?」
「還記得想起他呀你,我把他安頓在這附近的旅館了,這是他電話,你最好自己跟他說一聲。」吳霞遞了張紙給她,「好了,你也早點休息了,不然明天的火車會把你所有的感覺給顛跑的。」
「恩,知道了,你去睡吧。」縴蘭接過紙,雖然這麼應著,可她清楚自己今晚肯定沒發入睡了。要去見他了,這麼幾年,他在自己腦海里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他有改變嗎?她離開後有幸福嗎?太多的未知……
吳霞在洗漱準備睡覺,整個屋子里只有水聲和她走動的聲音,縴蘭還是坐在沙發上,想著很多她想不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