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太子顧炎終于從西嶺山趕了回來,而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緝拿人販子。這天他領了旨就來了楊心居住的小樓,「父皇讓我緝拿人販子,楊心可是舉報之人,需得協助本太子!」
楊心真沒想到這麼容易南罄帝就同意了,可什麼都抵不過開心,于是二話不說,「當然,你就是不說我也要參與的。」
顧炎點點頭又說,「既如此就隨我走吧。」
「現在就要去嗎?」。
「難道要等人販子走了再去追?」
竟然這麼快,可楊心還有話要交待,于是對顧炎說,「你現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
她說完跑進了屋,在楊豐的床沿上坐下,「我要跟南罄太子去捉拿人販子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劉三小姐的。」
楊豐找了整整一年之久依然毫無音訊,有時候都想放棄了,跟著人販子不過是病急亂投醫,抱著最後一點渺茫的奢望,可楊心卻如此著急著去救人,自己還能怎麼說,千言萬語都不能表達自己的謝意,「姐姐盡力即可,切不可與敵人硬拼,況且她在不在人販子手中還不得而知,你要小心。」
楊豐不見自己預想中的激動,而是如此冷靜地分析著現狀,楊心突然有一種小題大做、瞎操心的感覺,同時也生出一種惶恐,時間真的能磨平一切,包括最執著的牽掛,是不是在自己走後楊明也是漸漸地就忘卻了他們有過的過往。
楊心有了心事也不想再呆在這里,嗯了兩聲就垂頭喪氣地又出了屋。
太子顧炎見楊心明明進去的時候還興高采烈,回來就心事重重了,于是問道,「楊心是怎麼了?」
楊心甩甩腦袋,暗罵自己自私,人都要走了,難道還想楊明永遠牽掛著自己?
「沒什麼,我們快走吧,不能讓人販子逃跑了。」
顧炎嗯了兩聲,跟楊心相繼出了小樓。
樂城的城門跟樂城的人一樣,都是袖珍型的,因此把守起來很容易,不過顧炎卻不直接叫人把守,而是派了很多便衣的侍衛在附近等著甕中捉鱉、一網打盡。
楊心看了看左右神神秘秘、心不在焉的侍衛,真想說一句,多此一舉,可也不能打擊了人家的熱情,畢竟人力物力都是人家出的,「嗯,太子真是細心。」
楊心說著表揚的話,可顧炎听著卻沒什麼表揚的味道,反而有淡淡的嘲諷,于是問道,「楊心可是有什麼好主意?」
楊心一愣,自己的演技這麼差嗎?遂支支吾吾地說,「沒什好方法啊。」
「那就好,我以為楊心有妙計,看不上我的雕蟲小技呢!」
楊心撫額嘆息,這真是個心理學家!
兩人在城門口拐角的茶棚里坐等人來,可直至天色發暗也不見動靜,顧炎站起身搖了搖扇子,正要開口說走,一個壯漢在城門要關上的一霎間又硬是給撐開了,「官爺再等等,我等急著趕路,您就給通融一下」,說著拿出個銀錠子塞進了看守的手里。
看守假意掂了掂銀子的重量,又往城外看了看,也就四輛馬車,一揮手,「進來吧,快著些。」
于是壯漢也往後一揮手,城外的馬車便拉著木桶搖搖晃晃地進城來了,只是這馬車本來看著只有四輛,待往里走時,愣是又多出了四輛,于是看守走至一輛馬車中央,拿木棍敲了敲木桶,「這里面裝的都是什麼?」
壯漢點頭哈腰道,「不過些谷物,怕貴地的天氣過潮打濕了,遂用木桶裝著」,說著上車掀起了蓋子,「不信官爺瞧瞧。」
看守跳上馬車見果然都是谷物,于是又一擺手,「走吧。」
壯漢又是點頭哈腰,「謝過官爺」,接著也一揮手,「快著些走,別耽誤官爺辦事」,又回頭諂媚地一笑,轉身走了。
等馬車一離了身邊,看守便急急地跑向了茶棚,先是伸手奉上一錠銀子,接著才道,「太子殿下,卑職覺得前方幾人甚是可疑,木桶上面是谷物,下面卻是空的。」
顧炎邪佞一笑,「辦得不錯,銀子賞你了,傳本太子令,即刻捉拿人販子。」
侍衛應聲「是」,正要去執行,不想被楊心叫住了,「等等。」
「可是有什麼問題?」
「不對,這不對。」
「何事不對?」
「人數不對,應該是百十個人的,這才十余個,要麼不是同一個團伙,要麼還有人未到。」
「確定是百十來個?」
這種事楊心相信皇甫諸生不會撒謊,于是又道,「確定,就是百十來個。」
「那現在該如何處置?」
「現在天晚了,他們一定會找地方休息的,先不動他們,免得打草驚蛇。」
顧炎點點頭應道,「也好」,接著又對侍衛命令道,「悄悄跟著那些人,看他們宿在哪里,有情況立刻來報。」
侍衛又一應聲,轉身走了。
「那接下來我們該作何打算?」
楊心愣了愣,這是要自己安排,于是說道,「沒什麼打算,接著等。」
顧炎又是一點頭,「好。」
可惜兩人第二日又等了整整一日都沒等到可疑地人出現,顧炎按耐不住,問楊心,「確定是百十來人?」
楊心其實也猶豫了,或許皇甫諸生記錯了,可她想了許久還是決定相信皇甫諸生,這不是小事兒,怎麼能說記錯就記錯呢,于是對顧炎說,「肯定是百十來人,我們再等等,昨日來的那幫人不還沒走嗎?」。
顧炎一想也是,沒道理人販子綁了人還遲遲不走的,一定是在等什麼,于是就說,「也好,就再等等。」
顧炎不再糾纏,楊心卻糾結起來,為什麼其余人還不來呢,想了許久好像終于有了些苗頭,于是對顧炎交待道,「明日你把守城的那幾個侍衛全都換掉。」
「這是為何?」
「讓你換你換掉就是了,怎那麼多問題?」
「本太子可不是你的蝦兵蟹將,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本太子從不打不明不白的仗。」
楊心再次撫額,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解釋道,「他們遲遲不來與前面的人匯合,一定是有所顧忌,這侍衛昨日已經見過了一批運糧的,而且人數頗多,又收了銀子,若是再見勢必還要收銀子,若是平常可能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可他們再來人只會更多,你若是看守想到自己收了銀子放進去那麼多人會怎麼想?」
「肯定會懷疑他們一定是圖謀不軌,所以才會賄賂。」
楊心一抬頭,「就是這樣,我想他們上次之所以人那麼少就是在試探,很可能會故技重施,只是得換不同的人下手,所以我讓你換掉侍衛,這樣他們才有膽子進來。」
顧炎「哦哦」兩聲贊嘆道,「楊心真是聰慧過人!」
楊心擺擺手,「先別夸我,這只是我的推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這樣。」
「定是這樣!」
說著就親自去了城門口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