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的情分怎能說斷就斷?」
這話一出楊心便再追問不得,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話說,就沉默了下來。
楊征見此,只好又開了新的話題,「听聞心兒妹妹當年在南罄以一種樂器征服了南罄宮中所有的樂師,不知今日本王可有幸听上一曲?」
這也沒什麼的,楊心說聲好,便吩咐女僕拿了琴過來。
這天她一共拉了兩首曲子,每首卻都重復了好幾遍,楊征愛簫,一曲結束後總要跟著再和幾遍,直到他自己滿意為止,最後楊心干脆淪為陪練的了。
快到午時的時候,楊征終于起了身,說,「心兒妹妹真是好琴藝,曲子寫的也好,今日本王還有事不便久留,改日再來拜訪可好?」
楊心趕緊點頭,「好、好,你忙你的,正事重要」,說著上前打起了亭縵。
楊征怎麼看她都有一種迫不及待送自己走的意思,可也不能直問,于是搖著頭,不情不願地出了國師府。
又過了一個月,楊明從烏江回來了。
他回來這天楊心因為要陪楊征練簫沒來得及去城門口接他。其實說接,不過是在人群中看一眼,她想想又覺得也沒什麼。
而對于楊明,這一眼就至關重要。
他從進了城就開始在人群里搜尋,可都走了離城門口有一里地了也沒看見楊心的身影,便又打馬折了回去,干脆等在了城門口,可惜沒等來楊心倒等來了張瑩玉。
她穿的很華麗,站在人群里引得眾人頻頻注目,可只有楊明,像沒看見她一樣,打著馬飛快地走了。
太尉幼子武翀這次也跟著去了烏江,又跟著一道回來。
他比楊明還先瞧見張瑩玉,可張瑩玉卻始終沒瞧見他,直到楊明走了都沒注意到有人一直看著她,而是又失魂落魄地回了南明王府。
楊明到了家就听侍衛說楊征這些日子常去國師府,于是摔了一個杯子,起身又出去了。
他一路到了國師府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若是進去了是不是又要有閑言碎語傳出來?可心兒跟楊征待在一起他不放心,于是抬手敲了門。
梅叔見是他來著實吃了一驚,「南明王怎來了?」
這話很是不敬,可楊明愛屋及烏,也不計較,說,「本王來找七王爺,听說他在此。」
梅叔一听是找七王爺的,就把他請了進去,一邊說,「七王爺該是跟大人在後花園,奴才領您過去。」
楊明闖過一次國師府,知道後花園怎麼走,于是說,「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梅叔也不阻攔,應聲好就告退了。
楊明一路上都在想楊心會跟楊征說些什麼,他們毫無瓜葛的兩個人能有什麼話題?可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發現他們根本不需要話題,他們「琴瑟和鳴」就能相處一整天。
楊明听著這合奏,不自覺地在腦海中補全了一個畫面,和風細細、亭縵飛揚、你拉琴、我吹簫,或深情對望,或互訴衷腸,他想著想著就生氣了,于是腳步更快了,轉眼間就到了後花園。
後花園的景象跟楊明想的有些出入,但也差不多,除了女主角不是很配合,一切就像是照著楊明的想法刻畫的一樣,這無疑使他更生氣了。
楊心不是很專注,因此有人走近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了,待扭過頭去看,才發現竟然是楊明,他怎麼來了?
楊心正要問,楊明已經越過她問起了楊征,「七哥怎會在此?」
楊征見楊明過來有些心虛,就像是跟他妻子偷情被抓了個正著一樣,于是喏喏地回道,「來跟心兒妹妹切磋琴藝而已。」
「哦,是嗎?听說七嫂也是琴藝了得,難道七哥已經厭倦了?」
他這話說的有些過分,楊心怕兩人又吵起來,于是責怪了楊明一句,「阿明,你怎麼這麼跟七王爺說話?!」
這句話瞬間成了導火線,「我怎樣了?你背著我跟七哥在此你儂我儂,難道我連一句話都說不得?我成什麼了?」
「你太過分了!」
楊心也生氣了,頭一扭,伸著手指下了逐客令,「請你馬上離開。」
「好、好,我走,我走••••••」
楊明說完氣沖沖地走了。
楊心也是糊涂了,好不容易才見了面,怎麼就這麼把他給趕走了?
楊征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才想起來跟楊心說,「心兒妹妹別生氣,都是本王的錯,本王這就去跟九弟解釋」,說完追著楊明出了國師府。
楊明就在國師府門口等著他,直等到楊征走到他跟前才問,「七哥這是何意?」
「九弟真誤會了,沒有別的意思,偶然間听見心兒妹妹拉琴,著實欣賞罷了。」
楊明會信才怪,他看楊心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在看一個女人,還是喜歡的女人,只是如今時機不對,楊明也不挑明,而是說,「九哥沒有別的意思就好,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九弟放心,本王當然記得。」
「還有,九哥還是少來國師府為妙,免得傳出不必要的閑話。」
楊征輕笑一聲,說,「九弟多慮了,本王最近跟國師大人在職務上有些交集,否則也不會頻繁來此。」
楊明听他這樣說,便裝著誤會的樣子,說道,「看來真是弟弟多心了,關心則亂,九哥別見怪。」
楊征順坡下驢,也說,「本王省的,以後會注意的,時候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們再聚。」
楊明行了一禮,說,「九哥慢走」,然後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