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女乃女乃也哭了,可又笑了,「我的心心長大了,知道疼女乃女乃了!」
楊心點點頭,「嗯,女乃女乃快進去吧,我給你做飯吃。」
「今天是你生日,女乃女乃給你做,給你做長壽面啊。」
「好。」
楊心吃著碗里的面,不自覺地又哭了,這種面每年都有一碗,可楊心總感覺好多年都沒吃過了。
夢太真實了,她久久醒不過來。
「怎麼又哭了心心?是面不好吃嗎?」。
楊心拿手抹掉淚,說,「沒有沒有,是好久沒吃過女乃女乃做的面了,想的慌。」
「盡瞎說,上周還吃過。」
「上周已經很久了。」
楊女乃女乃笑笑,「好吃就快些吃!」
「嗯。」
楊心嘴里應著,可這碗面仍吃了半個小時才吃完。∼
楊女乃女乃拿著空碗要去刷,楊心一把把碗奪了回來,「我來吧,女乃女乃歇著!」
「你乖乖地看會兒電視,女乃女乃來刷。」
「我來吧,女乃女乃還是在這兒看電視好了。」
楊心說完不等楊女乃女乃再反抗,拿起碗把自己鎖進了廚房里。她把水龍頭擰到最大,讓流水聲蓋過了她的哭聲。
可楊女乃女乃看著她長大的,怎麼會察覺不出她的異樣,于是在外頭喊了一聲,「心心,要節約用水!」
接著廚房的水生就小了,楊心也不哭了。
自這天之後整整三年楊心再也沒有哭過,不過是一場夢罷了。又何須在意?
但這發生在一瞬間的夢竟然長達六年,楊心甚至能清晰地描畫出每一分每一秒,就算故意淡忘,但它還是影響了楊心的生活,改變了她身上的某些東西。
在楊心女乃女乃看來,楊心變得懂事了,卻過于懂事。她會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會事事為他人考慮,更懂得孝敬自己,原本應該欣慰。但楊女乃女乃總是覺得不安。
大學的這三年來。楊心每個周末都會回家,白天去附近的輔導班做兼職,晚上回來做家務,她很忙碌。當然也疲憊。楊女乃女乃每次勸她休息。都被她一笑了之。這些都不足為懼,最怕的是楊心一個人的時候,她常常莫名地發呆。有時候是在抬起手臂晾衣服的一瞬間,有時候是把雞蛋打入鍋里的一瞬間,或者干脆站在陽台上直愣愣地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這突然的改變慌了周圍的不少人。
而對于小青,驚訝于這種改變的同時,也有一種不知悲喜的感覺產生。仿佛一夕間,楊心就退去了年幼的痕跡,不打不鬧,總是靜靜的,卻事事通透,每次直視她的眼楮,小青都像是掉進了一個幽深的看不見底的漩渦,莫名的讓人恐慌。
如果說以前的楊心是惹人喜愛的,那現在的楊心無疑是迷人的,渾身散發著一種知性的光芒,無論到了哪里都不乏追逐者,可楊心都拒絕了,她身邊沒有人,小青知道,可小青總覺得她心里住了一個人,盡管誰都沒見過。
大學第四年,楊心基本不去學校了,她每天徘徊于家里跟輔導班,日子簡單、平靜,也無趣,那場夢看似無痕,還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
不久前,因為一個人的出現,楊心又不自覺地走近了那場夢。
那天楊心在餐廳吃飯,遇見了一個人,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除去那套白色西服和一頭短發,皇甫諸生跟楊心夢里的一樣,瀟灑,英俊,舉手投足都霸氣十足,楊心在他進餐廳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了。
他帶了一個女人跟孩子一起來吃飯,從頭到尾都是關懷備至,楊心想,原來他結婚了,可又一想,自己這是做什麼?不過是跟夢里的人像了點的現實人物罷了,難道還不允許別人結婚了?
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在女人走了之後,坐到了皇甫諸生對面。
「皇甫諸生?!」
皇甫諸生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問道,「小姐有事嗎?若是慕名而來,請給我些私人空間!」
「你真的叫皇甫諸生?!」
皇甫諸生皺了皺眉,「像你這種小姑娘我見多了,若再不走開,我可要服務員了!」
楊心壓住心里的吃驚,說句抱歉又回了原位。
對面做的是楊心輔導班學生的一位家長,叫江藤,他見楊心莫名其妙地去跟皇甫笙搭話,問道,「楊小姐認識皇甫先生嗎?」。
楊心搖搖頭,「不認識,不過是覺得他像一位故人。」
江藤也笑了笑,「楊小姐這麼貿然地去搭話,只怕對方會以為你是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
江藤又笑了笑,說,「像楊小姐這麼不關心世事的如今已經不多了。」
楊心听出他話里有話,便問,「江先生是說我孤陋寡聞嗎?」。
「那倒不是,只是這皇甫笙名氣不小,當地人很少有不知道的,沒想到楊小姐就是其中一個!」
楊心隨意一句,「是嗎」,也沒繼續問下去。
皇甫諸生這邊兒,待楊心走了,一個小家伙伸出頭問,「舅舅為什麼要那樣說話?」
皇甫諸生把他從地上抱回座位上,「你想讓舅舅怎麼說話?」
「舅舅不是該溫柔一些嗎?直接表白也可以啊。」
皇甫諸生嘴角一挑,「你想讓舅舅表白?」
「對呀,舅舅不是喜歡那位姐姐嗎?」。
皇甫諸生臉色有些黑,眉頭擰成了疙瘩,「你認識剛才那位阿姨?」
小正看著這樣的舅舅,也有些怕了,可他說謊的下場更嚴重,于是低著頭老是交待道,「舅舅的屋里有她的照片,小正看過。」
「你翻了我的照片?!」
小家伙煞有其事地狡辯道,「小正不是去要翻的,是要去探索。小正想知道舅舅為什麼老是大半夜不睡覺在那里翻照片!」
皇甫諸生無語了,警告小家伙說,「以後不準再翻舅舅的東西,也不準到舅舅屋里探索,還有剛才那位阿姨,以後見到她要裝不認識,听明白了嗎?」。
小家伙搖搖頭,「舅舅怎麼能讓小正撒謊?!」
皇甫諸生崩潰了,「這不是撒謊,不過是叫你不說而已,這也是對你亂翻舅舅東西的懲罰!」
小正有些委屈,哭喪著臉一張臉說,「小正听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