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岩峰手有些發抖的將銀子拿起來,堅定的點了點頭︰「好,一切都听、都听您的。」
送走了岩峰,慕清秋又向蘇孝文詢問了善堂的具體事宜,听蘇孝文細說後,又往豫州府寫了信,讓豫州善堂做好準備,隨時準備支援兗州用度。
完後慕清秋將岩峰帶來的五十萬兩銀子交給慕雲騰,繼岩峰之後,慕雲騰的手也有些發抖。
同樣羞愧的神色過後,是同樣堅定的眸光。
有了資金,重建工作繼續進行。
重建工作中,重中之重是修繕塌毀的房屋,而好多房子被大雪徹底壓垮,修繕比重建還費事,再加上兗州這地兒冬季嚴寒,修繕過的房子要是再遇到大雪,難免出現二次垮塌現象。
尤其是各處村落的土坯房,更是要不得。
大雪積在土坯牆根,化成水,水侵入<土牆內,土牆承受不了過多的水分,泡垮,想想就覺得不牢靠。
介于此,慕清秋的建議是徹底重建,在各村附近重起一座新村子。
建設新村子,整體規劃布局什麼的,只要安排合理,新村子會很齊整,這工作自然是慕清秋親自操手,腦袋里裝著前世格局,又有這輩子無數次房屋規劃的先例在,操作起來,得心應手。
忙碌時,時間過的總是很快的。
轉眼已進入三月。
再此期間,皇帝撥了一百萬兩銀子過來,將慕雲騰缺錢的問題徹底解決。
還有那些死後被丟進深坑里,以及死在路上被大雪掩埋,雪化後暴漏出來的尸體,除了被認領的,余下的都已安葬。
慕清秋提議在沐陽縣三十里外的巴硯山開了一片墓園,墓碑林立,墓園入口處加立了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天昭貳壹貳年雪禍死難者遺骨安在。
只是林立的墓碑上,大都空白一片,一下子死了數千人,在信息落後的時代,又能分的清誰是誰呢!
其實起初慕清秋建議建墓園的事,大家是不贊同的,畢竟天昭國人的傳統還是死後入祖墳,將這些人的尸體全都葬在墓園,死者家屬來認領尸體怎麼辦?難道挖開墳頭找?
理由確實是理由,可是死者那麼多,尸體真的會有家人來認領嗎?
或許死者家人也在死者列……
關鍵是,天氣漸暖,凍死的尸體解凍後,正在慢慢腐化,腐化過程中會滋生病菌,一旦活著的人感染病菌,引發疾病,可能會導致另一場災難。
眾人听的目瞪口呆,什麼病菌,什麼引發疾病,連瘧疾都出來了,听的人心驚膽戰。
軒轅宇袖袍一揮︰「就這麼定了,按慕清秋說的辦。」難得在父皇面前露個臉,眼看著事情告結,可以打道回天都府,等候父皇嘉獎了,萬一因為沒能處理好尸體,引發二次災禍,那得郁悶死他。
慕清秋的話一向精準,慕雲騰听後已經有些松動,軒轅宇拍板,他自然沒說什麼。
甚至心里莫名的有些後怕,他常年征戰沙場,見過的死人很多,那些死去的將尸,都會在戰後統一安葬,但敵方遺留在戰場的尸體,他們卻是不管的,听慕清秋的意思,尸體死後暴漏在外就是定時炸彈,不出事則以,一出事就是大事兒。
幸虧戰場一般地勢遼闊,人煙少,這麼多年沒出什麼事兒,要是真因為沒處理好尸體連累將士病死,那他可就罪過大了。
要重建,干活的人手不能少,慕雲騰發動整個沐陽縣的人。
免費提供建房材料,但凡出力氣干活的,房屋建成後,都有優先入住權。
優先入住什麼的,只是慕清秋告訴慕雲騰的說話技巧。
重建,所建的房子自然得將需要安置的人盡數安置,但沒有好處誰願意出力?拿話一引,惹的人們激動的不行,但凡覺得腿腳能動活的,都往前撲,生怕晚了報不上名。
對此,慕清秋交代過,來著不拒,蓋房和遞水都是活兒,只要報名,總有能干的活兒。
如此一來,解決了重建請工匠的費用,節省了一大筆銀子。
「青天大老爺啊!~~~」民眾正在排隊報名,突然一聲淒慘的聲音,蓋過了喧鬧,引起了慕雲騰等人的注意。
慕清秋心里暗叫不好,該來的還是來了。
「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為民婦做主啊!~~」只見一位五十上下的大娘,擠到當面,說著話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快起來吧!有什麼事兒,你說。」慕雲騰眉頭微皺,面色鄭重。
慕清秋見此,暗暗給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一听轉身跑了。
「大老爺啊!您可一定得為民婦做主啊!民婦是城北李家村的,去年下大雪的時候,大兒子被抓了壯丁,後來大雪壓垮了房子~~~~嗚嗚~~~我那可憐的小兒子呦!~~~為了救我這不中用的老婆子,把命也搭進去了。老頭子心里過不去一病不起,頭幾天也跟著去了。如今就剩下我這老婆子,要是找不到大兒子,我可怎麼活呀!~~~~~」
婦人說著說著嚎啕大哭,听的民眾紛紛落淚。
天災面前,有人家毀,有人親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
只是死者已矣,活著的人總要活下去,才忍著心頭痛楚,這會兒听婦人一哭,很多人都哭了起來。
慕雲騰見此,又是不忍又是氣憤,王為作死,因為他害怕就關押男子,偏偏不管男人們生死,害死那麼多人。
婦人的兒子至今未歸,怕是已經死了,這要讓他怎麼說?怎麼與婦人開口。
「大老爺哇!民婦那大兒子呢?隔壁老王家的三兒子是跟我大兒子一起抓走的,王家老三年前就回去了,可是民婦的大兒子咋還不回去啊?」婦人像個無助的稚童一般,有些昏黃的眼中,滿是止不住的眼淚。
「大娘……」慕清秋見慕雲騰為難,本想勸說幾句,話剛出口就被另一個聲音壓制。
「大老爺,我家佷子也被抓壯丁,到現在都沒回來,人到那兒去了?」說話此人看上去三十幾歲,剛報到做工的名,心里高興。
但一想到至今未歸的佷子,不免擔心,也跟著詢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