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加了塊羊羔肉給慕清秋,溫和道︰「秋兒嘗嘗,北蠻國的烤肉雖然沒有雅客居的烤肉那麼美味,肉質卻非常細膩,可以用些。」
趁著慕清秋心思被吸引,元玄又點了幾個菜,連誘帶哄的讓慕清秋吃下挺多。
自從慕雲騰和慕清玥出事,慕清秋一直神情緊繃,眼看著一日|日變的消瘦憔悴,元玄非常擔心。
今天初到聖都城,聖都城與天昭國截然不同的習俗,總算讓慕清秋分了一點心,元玄自然要抓住時機,讓她多吃東西。
「……听說八日後,皇帝陛下要冊封皇後……」突然,某桌有人說話,聲音壓的很低,卻沒逃過元玄和慕清秋的耳朵。
「恩,我也听說了此事,只是不知未來皇後是蕭淑妃還是越貴妃。」
「蕭淑妃和越貴妃?你竟然不知道?」
「……知道什麼?」
「皇帝陛下半年前,把內宮妃嬪全部遣散了,包括蕭淑妃和越貴妃!」
「……不、不是吧??」遣散皇妃,還是育有皇子,非常有地位的皇妃?開玩笑的吧!
尤其是蕭淑妃和越貴妃,蕭淑妃獨寵後宮幾十年,皇帝陛下他老人家能舍得?越貴妃來頭更大,是北蠻朝堂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都之女。
北蠻國的大都相當于天昭國的宰相,且在任大都很受皇帝倚重、權力極大,大都當貴妃的女兒被皇帝遣送回家,大都會同意?不會對皇帝有意見?不會因此引起朝廷動蕩?
這事兒怎麼想,都有點離譜了吧?絕對不會是真的吧!
驚呼聲有點大,惹的滿堂人紛紛看過去,對那桌嘴碎的兩人行注目禮。
「……我听說,皇帝陛下他老人家一年前得了場大病,差點沒了,半年前醒來後性情大變,不僅對宮妃如此,對諸位皇子也是如此。你不知道吧?皇帝生病期間,諸位皇子為奪皇位,爭翻天了!……」
慕清秋抿著嘴,眉頭輕挑,忍不住輕哼一聲,心說北蠻國的民風還真是坦率,公然討論皇帝真的不會有問題?
「讓開讓開。」突然,沖進來十幾個戴刀巡城衛。
元玄、慕清秋見此情形,紛紛皺眉。
他們此行目標明確,並不想牽扯到亂七八糟的事情里頭去,可十分信仰神明的北蠻人當眾議論皇帝,這事兒踫上官兵可可能會有牽扯啊!
現在要走已經來不及,只能隨機應變了。
巡城衛一進來,就拔刀指著嘴碎的兩人喝道︰「膽敢議論皇帝陛下,找死,給我帶走。」那兩人大呼冤枉,卻愣是細胳膊拗不過大腿,被幾個粗壯的士兵扭著胳膊逮住。
正在飯點上,又有免費烤羊羔肉吃,大廳里坐的滿滿當當,被官兵一打攪,食客們個個面色發白。
押走嘴碎的兩人,巡城衛們抬腳要走,卻突然停下,看向元玄和慕清秋,提刀質問︰「你們是何人?」
元玄和慕清秋穿著北蠻人的衣服,形容上也做了修飾,但他們渾身透出來的那股氣勢卻是掩飾不住的。
巡城衛們見天在聖都城巡邏,突然遇到兩個面生的人,還是丟在人堆里根本忽略不掉的存在,巡城衛為保聖都城安危,自然要問清楚。
元玄正待回話,巡城衛卻彎刀一揮,直接道︰「統統給我帶回去,听了不該听的話,就得接受處罰。」
連問都懶的問了,將烤肉店內用餐的人,全部拿下。
慕清秋眉頭皺起,什麼意思?因為有人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在場長耳朵的都受牽連?
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慕清秋和元玄隨波逐流,被一起關進了大牢。
北蠻國的大牢竟然是水牢,人進去直接被趕進沒腰際的臭水坑了,那水看的慕清秋直犯惡心。
元玄臉色發沉,是他疏忽了,原本想趁機進大牢,看看慕清玥有沒有可能在大牢內,如果在,正好直接救人。
還有,南陽國慣用水牢,什麼時候連北蠻國也用水牢了?真是惡劣。
看來北蠻國有變化的不止北滿皇帝君無涯,整個北蠻國似乎都變了。
慕清秋連日崩波,本就因擔心弟弟心力交瘁,元玄不會讓慕清秋下水牢泡臭水的。
正在此時,突然耳邊傳來一陣笛聲,詭異的笛聲讓慕清秋腦袋一陣發暈。
元玄臉色微變,快速咬破舌尖,伸手一攬將慕清秋拉到身邊,腳下快速的往外躥去,所過之處只听的‘砰砰作響’獄卒倒了一地。
「快走,議論皇帝按律當斬,听皇帝的緋言,按律貶為奴隸且挖耳以儆效尤。」元玄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入一同被抓起來的那幫人耳中,眾人一听個個嚇呆。
挖耳朵、貶為奴隸!!
好恐怖,耳朵被生生挖掉,光是听听,就令人心驚恐懼。
還要被貶為奴?
一代為奴,世代為奴,再無翻身的機會。
北蠻人都知道奴隸的卑賤,他們站在高處時不曾想過。
但今日,元玄話里的暗示,讓他們提前試想了一把,這一想,個個嚇破膽,恐懼的像是見到了厲鬼,那是比挖耳朵更讓他們毛骨損然的事。
人活在世,都想過的好,都想子孫後代好。
如果他們被扣上奴隸的枷鎖,他們及他們的家族後代,再無出頭之日,那是死路是絕路。
有人腦袋轉的快,想到這些,立馬往外沖,一個人動,頃刻間所有人都動了,二三十人像潮水一樣往牢門涌去。
慕清秋靠在元玄身上,她渾身無力,好像被人抽去了筋骨。
剛剛的笛聲有問題。
元玄心中驚濤駭浪,他沒想到,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攝魂曲,會出現在北蠻國。還偏偏在這種時候響起來,是偶然還是蓄意?他心知不妙,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倒下,怕是會淪為階下囚。
慕清秋不知道什麼攝魂曲,她此刻渾身沒力,行動不能自如,感覺很不好。
幸虧有元玄在身邊,心中剛生出些許暖意,就發現,元玄的行動也越來越遲緩了。
慕清秋想刺激點力氣出來,可不過瞬息的工夫,她竟然咬破舌尖、掐破掌心的力氣都沒有,完全月兌了骨頭一樣,幾乎整個人掛在元玄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