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許氏想起這些,心里哽的難受,心疼的都快滴血了。
當初軒轅龍勝決定冊封軒轅徹為太子,連詔書都擬定好了,只等加蓋大印、宣讀聖旨,就是因為軒轅繼的突然回歸,冊封太子的事無疾而終。
軒轅繼是皇上的胞弟昌平王軒轅龍騰帶回來的,就因為皇帝相信昌平王,對軒轅繼的身份,似乎一點不懷疑。
軒轅繼堂而皇之的成了皇長子,近一年來,軒轅龍勝對軒轅繼的態度,算不上太親厚,卻明顯有回護之意。
這勢頭,把西宮貴妃曾芳華、二皇子軒轅徹及相國曾酉成給急壞了,幾人圍在一起一合計。曾芳華想出個點子,她讓曾酉成將軒轅繼本就缺乏依據的身份,描畫後宣揚出去
導致如今,天賜國皇都城,朝野內外,都在議論,很多人都說,軒轅繼不是真正的皇長子,說皇長子早在十幾年前,那場大火中,與皇後一起殯天了。
地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就有路了。
有些話本是假的,說的人多了,漸漸地它就成了真話。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相國府上下,除了城府深沉的曾酉成,其他人,早就忘掉了當初他們是如何宣揚軒轅繼身份不實的事,只將如今外面的流言當了個真。
這才有了,皇上下旨給軒轅繼和曾嬌蘭賜婚,軒轅繼默默領旨,曾嬌蘭卻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還有曾嬌蘭的爹曾良木滿心憋氣、曾嬌蘭的娘曾許氏滿肚子疼惜。
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曾許氏漸漸地斂起了愁容,她就這麼一個女兒,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往火坑里跳,不行,她的想法子,想法子救救女兒。
而爬在床上的曾嬌蘭,雖然在哭,心思也早就跑的九霄雲外去了,她今天被抓回來,是因為她還保留著一點奢望,以為她拿離家出走表示自己的決心,爹爹就能想法子不讓她嫁給軒轅繼。
可是現在看來,她的方法完全行不通。
既然不能走明路,那就來暗的,她才不會嫁給軒轅繼,坐以待斃。
她要去找她的徹表哥,她要嫁給徹表哥,她要做徹表哥的皇後。
曾良木從正院回來,走到嬌蘭館門口,人沒進去就听到里面的哭聲,他站在門口頓了片刻,轉身離開。
整個曾家,都有了各自的心思。
都盤算著對自己最有利的路。
慕清秋對此,毫無所知,她靠在牆上,竟還睡了一覺,等醒過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
她扒在門縫往外看,外面靜悄悄的,沒有僕從,連動靜都沒有。
就算是囚犯,也要給送吃的吧!看來曾家是真的把她忘了,慕清秋想,沒人正好,正好由她悄悄溜出去。
慕清秋又等了片刻,確定外面始終沒人,才拔下挽發的簪子,輕輕擰了擰、拔開,從里面的空心里拿出一枚銀針,將門縫拉開,伸手扯住鎖頭,開鎖。
房門上的鎖鏈有些松,但即使如此,也只夠慕清秋將手伸出去,再多就不能夠了。
開鎖容易,為了開鎖得始終保持一個動作,有點難受。
不過這些對于慕清秋,都算不上問題,她一雙手探在門外,一邊模索這開鎖,一邊分心听動靜,幾息後,听到鎖扣‘ ’的一聲輕響,鎖頭順利打開。
慕清秋將松開的鎖頭托住,避免鎖頭掉落發出更大的聲響。
收起鎖頭,又將銀針放回原處,挽了發,慕清秋這才拉開門,潛了出去。
「小姐,我們回去吧……」
突然,慕清秋踏出房門沒走幾步,就听到有人說話,伴隨著微小的腳步聲,急促的靠近。
「小姐,真的不能去啊!……」又是一聲,聲音里明顯都帶出哭腔來了。
「不想去就給我滾,別礙事!」
「可是、可是……」
丫鬟還待在勸,小姐腳步頓住,狠狠瞪了一眼丫鬟,丫鬟立馬熄聲,默默跟著。
兩人一前一後,快速靠近關押慕清秋的屋子。
慕清秋耳力上佳,她听出來了,說話的小姐,是白天女扮男裝沾胡子的哪位小姐。
這麼晚了,跑這里來干什麼?
慕清秋其實很好奇的,畢竟軒轅繼馬上大婚,而這戶庭院廣闊,明顯富貴超然的人家,即將嫁女。
一個娶、一個嫁。
且都是皇都城的富貴人家,是不是太巧了點兒?
最令慕清秋好奇的事,這位小姐竟然不願意嫁。
慕清秋心中說不出是喜還是憂,她滿心覺得軒轅繼就是元玄,她與元玄早就私定終身,她看中的男人,竟然有人不願嫁,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咳咳,好吧!
慕清秋純粹是好奇,就想知道,這位驕縱的小姐要嫁的人,是不是元玄。
本來被擱置,沒有了解的機會,她時間緊迫也容不得耽誤,可是現在,機會送上門來,她當然不會錯過。
想到此,慕清秋快速原路退回,進屋後趁著夜色,將鎖頭重新掛在門上,隨著‘ 噠’一聲輕響,她又被鎖在屋里。
「什麼聲音?」門上鎖的時候,曾嬌蘭和丫鬟已經進了院子,他們听到了動靜,嚇了一哆嗦,驚問出聲,卻沒听到回應。
「小姐,我們回去吧!」丫鬟再接再厲,小姐在嬌蘭館待了半天,等到天黑夫人離開,她竟然要來見今天從飯館抓回來的男子,這黑燈瞎火的見外男,要是傳揚出去,小姐的名聲就毀了。
「你給我閉嘴!」曾嬌蘭心里煩透了,連個丫鬟都在她耳邊嗡嗡,氣死她了。
吼了一嗓子,丫鬟不說話了,曾嬌蘭剛剛生起的那點兒害怕也被吼沒了。
這個偏院,距離正院有點遠,平日連佣人都很少來,這點兒更沒人,曾嬌蘭心里煩躁,又不停的被丫鬟吵,氣性一上來,也沒啥忌諱。
兩人匆匆走到關押慕清秋的房門前,丫鬟戰戰兢兢的掏出鑰匙,開了鎖。
人還沒進來,燈燭先挑了進來。
曾嬌蘭漸漸適應了屋里的光線,看到慕清秋靠坐在牆根,好像被打攪了好夢似的,正有些迷蒙的抬起頭。
都已經被抓了,還這麼不知好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