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已在三個多月無花魁坐鎮的花月樓又出現一位新美人。這一消息一傳揚出去,整個京城全都沸騰了,太平盛世嘛,多個美人兒娛樂也不錯。不管好不,有沒有成親的稍微有點兒閑錢的公子哥兒大老爺們,全都跑到了花月樓去一睹佳人真面目。
外面的情況她早已知道了,所有的男人都來看她到底有沒有人們所說的花容月貌。她心里非常清楚,她長的越美,給她帶來的不是幸福,而是災難。尤其是青樓女子,京城里多的是有錢有權的達官貴人,想要強佔一個女人易如反掌,她是逃不掉的。
氣派豪華的八王府內,八王爺李允揚正無聊地和侍妾們一起戲鬧。欣長的身材,尊貴的氣勢,俊美但無情的黑眸,讓他成就獨一無二的風格。他一向最懂得享受的。前幾年,在外面長期作戰,無法享受生活,現在天下太平,是該好好放縱一下才行。可是諾大的京城也實在太無趣了。除了和朋友方守恆一起能玩得盡興外,其他都引不起他強烈的興趣,包括女人。
說到女人,他那一雙英挺的眉馬上擰了起來。女人也很麻煩,不管煙花女子,還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只要和她們說上兩句,就被她們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對她們有意思。非要逼他把她們娶進門不可。
好吧,那些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他再也不敢惹,畢竟他是八王爺,皇帝的親弟弟,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皇家威嚴,如果被老百姓傳說,皇家人玩弄清白女子的感情,那就麻煩了。雖說沒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但總是影響不好。那好吧,去找青樓女子吧。可是他又愛干靜,不希望用別人用過的女人。但那也好辦,他有的是錢,要找一個看得順眼又是處女的妓女那還不簡單。上次花月樓那個叫什麼的,他忘了,確實是個尤物,無論外表,還是床上功夫都不是蓋的。所以把他侍候的身心皆爽,用金銀珠寶大大地獎賞了她的勞苦功高。他對她的各種要求都盡量滿足。
但她也太不識抬舉了,以為得自己的寵,就忘了自己是誰,居然得寸進尺地想進他的門。真是笑話,他堂堂八王爺,尊貴無比,豈能要一個人盡可失的青樓女子進門,即使做妾也不行,那太侮蔑他了。所以他毫不遲疑地把她送回萬花樓,不再要她。想不到她居然還對他糾纏不休,這讓他忍無可忍,當下叫侍衛把她跳棍打出去。想不到那女人居然以死來報復他。哼,她以為自殺就可以讓他後悔,真是天大的笑話。見識到了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自以為是,他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致去逛青樓了。干脆在家多養幾個妾來的省心些。雖然她們也做著白是夢,但他從來不給她們任何機會。更不可能讓她們那低賤的身體孕育他的孩子。
正當他左擁右抱好不得意時,侍衛進來報道︰「王爺,方公子求見。」
正在取樂的李允揚隨口問道︰「哪個方公子啊?」實際上他問時就已猜到是他了,那個他在京城里唯一的好朋友。馬上吩咐︰「叫他進來。」好久沒見到過他,這下他們得好好聚聚才行。
京城首富之子方守恆與李允揚和飛月山莊的少莊主並列京城三大美男子,不同于李允揚的尊貴中的冷酷俊逸,方守恆是優雅中帶精明,溫和冷淡的笑容,沒有李允揚那種狂妄的霸氣,有的只是公子哥兒的風雅。這次他來,不是談公事,而是專門學三姑六婆一樣咬咬舌根。
京城里誰人不知花月樓里來了個美麗無雙的大美人。那個厲害精明的花月樓老鴇精明的很,早已對把聲勢造得老大。把京中那些閑來無事,手中又些錢的孝子們的心都給提了起來。
見慣了那些常見的美人兒,誰不想去見識一下,開開眼界。為此,和李允揚一樣風流的他特意來到八王府告知好友的。他知道,這個好友,是特喜歡美人兒的。京城里那些大家閨秀全都一個模子印出來了。看多了真是倒盡了胃口。還是青樓女子來得舒服一些,銀貨兩吃,互不相欠,多好。
「真有你所說的那麼美?」李允揚才不相信,事實往往以訛傳訛,越傳越夸張。
「真的,允揚,我不騙你,京城到處都在傳她,听說有多美就有多美。我想,咱們還是去看看熱鬧。你說呢?」方守恆極力說服他。美人是大家來欣賞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一向很大方。
「好吧,呆在王府里也太悶了,就依你。」李允揚起身,看著他,「不過,最好是你所說的夠美,否則,我一定要剝了你的皮。哼!」
方守恆這下有點兒心虛了,他只是听說過,並沒有見過。以李允揚挑剔的程度,別人眼中的美人,在他眼里只能算是中等。天啊,萬一真的是眾人的夸大其詞,那以這家伙翻臉不認人的脾氣,他真的完了。
原本就熱鬧非凡的花月樓因新任花魁坐鎮而變得更加喧囂。
李允揚和方守恆來到萬花樓時,里面早已人山人海了。
「天啊,發果不看到這樣的陣仗,我還以為咱們京城里沒女人呢?」看著眼前的景像,方守恆咋舌。
橫了他一眼,李允揚淡淡說︰「不是沒女人,而是美人。」
老鴇正忙得分身乏術,但也眼尖地瞧見人群里鶴立雞群的兩人。不由高聲歡乎地上前招呼︰「哎呀,我的兩位爺,終于把你們給盼來了。快快,里面請,里面請,八王爺,方公子,你們今天來的可真是時候,咱花樓的新任紅牌,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們可有眼福了。來這邊請,請稍等一會兒,我去叫恨憂出來和大家見個面。」本來還要再一等一會兒的,但名震京城的八王爺和方公子也來了,已經是給她的花月樓天大的面子,不能怠慢。馬上上樓去請楚恨憂去了。
人聲鼎沸,熱鬧的不得了。但,當眾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在樓上的楚恨憂時,全都噤聲。一下整個萬花樓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音。
仙女,真的是仙女啊。
那雪里透紅的肌扶吹彈可破,那一身雪白的羽衣讓她如天仙下凡一樣,又如遺世獨立的蓮花仙子,出塵不染。
她烏發高聳,一根簡單的白色絲帶系住,顯得飄逸而清雅。她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頓時艷驚四座。不做作的笑容,配上那絕世姿容,頓時讓周圍的團花緊簇的鮮花都失了顏色。連那花中之王的牧丹也黯然地垂下高貴的花冠。
她雙眼淡淡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反射出流光益彩的五色光茫,眾人嘩然,倒吸口氣,那明媚的陽光在她面前,也隨之失色!
所有男人都張大著嘴巴,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方守恆的從容沒了,李允揚漫不經心的目光沒了,全都盯在楚恨憂那美麗絕論的臉上,身上舍不得移開。
全場一片寂靜!
老鴇很是滿意這個結果,立刻上前大聲說道︰「各位管倌,咱們這楚恨憂有姿格作花月樓的花魁吧?」
眾人回過劉來,立刻大聲叫道︰「有姿格,有姿格,天下第一美人也當之無愧。」
老鴇笑彎了眉,又道︰「咱們恨憂啊,不但有著絕世容貌,也才藝俱備呢。」
「真的,那快叫她露出幾手。」底下已有人開始叫囂。
「這,我這可是青樓,為了讓她學藝,可是花不少了錢——」老鴇故作為難地說著。但下一刻,又讓她眉開眼笑,因為,那些客人們已紛紛把手中銀子全都往她懷里塞著。
雙眼放光,老鴇只差沒掉進錢眼里去了,沒想到,這恨憂如此大的威力,還未表演就收到如此之多的銀子,天啊,夠她一整天的收入了。立刻上前笑道︰「好好好,大家莫急,請靜一靜,請听楚姑娘的蕭聲。」
眾人全都靜了下來,目光痴迷地看著那個白衣勝雪的人兒,已拿出一管潔白如玉的白玉蕭,蕭尾有條紅色絲帶隨風飄揚。
李允揚沉著雙眼,看著她,一般青樓女子,不外乎是琴,琵琶,這兩種樂器多些,即能顯出彈湊都優雅的姿態,又悅耳動听,這蕭聲,還是頭一次見到。
一陣如天簌般的聲音響在眾人心頭。
恨憂手持白玉蕭,站在高高的鮮花團簇的演藝台上,她蕭聲橫放在嘴邊,那身姿優雅迷人,那蕭音,婉轉動听。
李允揚疑眉側听,瞬間大為驚訝,。
這是古代名曲《高山》,彈湊者如果沒有超高的技藝,斷然不敢冒這個險。
可是,楚恨憂卻吹得心應手,李允揚也是深懂音樂的,閉目,息心靜听,仿佛把他帶入一個人間仙鏡,只見那層巒疊巘,瓊崖瑤島,枝木飛揚飄緲,萬花齊放,百鳥爭鳴,疊岩流翠,瀑布飛石,一副壯觀的仙中勝地展在自己眼前。
蕭音一轉,,一曲轉輾起飛,真摯又熱情奔放的旋律在耳底流泄,分明能听到那淙淙山泉,潺潺小溪——
這是繼《高山》最為有名的古樂《流水》。這楚恨憂能吹得如此神乎其神,果真不是凡女。
蕭音漸漸停止,但感覺余音梁染,久久不散,回味在耳邊的盡是那歡快奔騰的潺潺水聲,以雄傳壯觀又鳥語花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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