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子明回來的時候,葉秋萍正趴在榻上任由小米幫她捶肩捏背舒活筋脈。
「小姐,可舒服了?」
「舒服多了。」
玉子明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小米的手上。
小米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然後狐疑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他,還是不明白。
直到玉子明的目光越變越冷,小米才福至心靈地突然明白過來,卻不由得在心中大叫︰奴婢是女的!
「小米,你怎麼不捶了?」葉秋萍有些不解,扭頭去看,卻看到某人一撩袍子在她身邊坐下。
葉秋萍直覺要起身,卻被他按住。「趴著。」
听出他聲音中的不悅,她也不想與他做無謂的爭執,便乖乖的再次趴好。
玉子明的手落在她的腰間,不輕不重地按揉著,語氣很家常地道︰「身子可好些了?」
「嗯。」
一听到她的回答,他的眸光變得深濃,嘴角勾起,繼續幫她按揉。「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出去,想知道什麼也不必叫小米去打听,讓其他人去。」
「不過听些街頭巷尾的閑話解解悶,讓小米去就可以了。」
「明日你和小米到城外的莊園去。」
「嗯?」
玉子明笑著俯身在她身邊道︰「總不能在天官府里出嫁吧。」
葉秋萍的臉轟的一下便燒紅了。
他仍舊彎著身在她耳邊道︰「在莊上待上幾日,我很快就會去迎娶,莫太想為夫。」
她難掩羞惱,起身想要捶他,卻又被他按了回去,且他的手有意無意地按揉過她腰側某處,讓她的身子倏地酥軟。
葉秋萍咬緊了唇,將頭埋在雙掌間,羞窘又氣惱。
不一會兒,飯菜便在花廳擺好,玉子明仍是將她抱了過去。
吃完了晚飯,兩人又喝了養生茶。
葉秋萍見某人始終沒有離開的打算,內心直打鼓,所幸兩個人各自洗漱換了睡衣後,玉子明直接在外間的軟榻上歇了。
此時,葉秋萍的心才算放下來,安心地上床睡了。
只是她卻安心得過早了。
在她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之際,有人突然模上了床,嚇得她倏地彈坐起身,直楞楞地看著鑽進帳內的某人。
「怎麼,睡到不認識我了?」
葉秋萍不滿的哼了一聲,扭頭不看他,道︰「下去。」
「翻臉無情啊。」玉子明閑閑地躺在床上,故意調侃道。
她用手背捂著臉,卻壓不下那蒸騰而上的熱浪,咬著牙道︰「已經都給過你了,你還想怎樣?」
他伸腳去勾她的衣襟,被她用力拍開。
他不以為忤地蹺起二郎腿,晃著腳丫子,非常不要臉地道︰「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踫一次和踫許多次有分別嗎?你說是不是啊,玉夫人?」
葉秋萍馬上防備地緊緊揪住衣襟,咬了咬下唇,道︰「我身子還不舒服。」
玉子明從床上翻身坐起,與她面對面,雙手環胸,坦然道︰「所以,昨天我就忍了。」
她一老口血差點吐出來,合著他還覺得昨天受了委屈?
「大晚上的,我們別把時間浪費到不相干的事情上。」
葉秋萍難以置信地瞪他。
玉子明一邊月兌衣服,一邊道︰「我明日還要早朝,不能起晚了,早點兒做完早點睡。」
她重重吐出一口氣,拽過枕頭就要砸向他。忒不要臉了!
見她如此,他也不再跟她客氣,直接餓虎撲羊壓過去,將她連人帶枕都壓到身下。
「玉子明,你不要臉!」哪有人這樣強來的,一點兒都不顧惜她初經人事的身子。
玉子明一邊用身體壓著她,雙手跟她上半的衣服做斗爭,一邊很敷衍地點頭承認,「嗯,我是不要臉。」
葉秋萍想踹踹不到他,氣得直咬牙。
「別咬了,留著力氣,一會兒好給我反應。」
她沒能抓住抹胸的最後一角,上身被人成功剝光。「你別不管不顧的——」
玉子明停下動作,挑眉瞅著她,等待她的下文。
葉秋萍期期艾艾地道︰「你也說了,明日還要上朝。」
他懂了,點頭承諾,「我會節制的,不會像第一次那樣貪得無厭。」
她這才不再堅守,讓他順利地褪下了褻褲。
玉子明眼底的火便一簇一簇的燒起來。
葉秋萍一見他的眼神,不禁有些膽怯。
……
兩個動情的人熱情地廝殺了好一陣,才盡興休戰。
玉子明摟著她,葉秋萍回抱住他。
他輕咬了下她俏挺的鼻頭。「這會兒乖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橫他一眼。
那眼波水潤嫵媚的,讓玉子明狠狠倒抽了口氣,伸手拍了一巴掌。
「別勾引我,我現在可禁不住。」
葉秋萍也怕他再鬧起來,便乖乖的不敢動,但心頭有些微惱,她明明就沒有勾引他。
他將下巴輕擱在她頭頂上,滿足的吁了口氣,輕柔的撫模著她光滑柔女敕的背。
「我們成親後,你就安心地做我的夫人。」
葉秋萍沒吭聲。
「在想什麼?」
她咬著牙道︰「都是你的人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死困著我?」
玉子明輕笑一聲,「我當然不會像以前一樣,我不會再限制你出門的自由,不過你床上的自由是屬于我的。」這個容不得半點折扣。
「玉子明。」
「嗯?」
葉秋萍抱著他的腰,聲音有些悶悶地道︰「你這樣,其實我很害怕的。」
「害怕?」
她點點頭。「我曾經見過一對男女,起先他們恩愛有加,乃是江湖上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可是後來,那男的背離了誓約,卻不肯放那女子離開,最終,成了一出人間慘劇。
「既然不愛了,為什麼不肯放曾經愛過的人一馬?既然曾經愛過,為什麼不能成全她後來的幸福?」
玉子明蹙眉。「背離誓約?」
「本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奈何卻生出個娥皇女英來。」葉秋萍不勝唏噓。
听她這麼說,他馬上想到她的父母,葉志天和她娘親也曾是一對神仙眷侶,但因為多了江氏,幸福轉眼灰飛煙滅。
「你害怕我什麼呢?」
葉秋萍坦然道︰「玉子明,你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如果有一天,你也不愛我了,我怕自己會被你毀掉。」
玉子明模著她的背,默然無語。
不得不說,她看透了他的心,如此犀利直白,如果他得不到,那麼他寧可毀去。
「我娘曾說,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珍惜,分開了,也要各自好好過活。放過那些不屬于自己的,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重新尋找幸福。」
他的手驀地收緊,咬著牙道︰「葉秋萍,別賣弄你的小聰明,你是想告訴我,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讓我忘記你,也讓你能好好地生活,是不是?」
葉秋萍沒有否認,她確實是有這樣的意思。
「我不會忘記你的,你也別想離開我去過你所謂自己的人生。」
她輕嘆了口氣。「人生在世,有太多不可預見之事,就像我以前從未想過有個女人會介入我爹和我娘之間,破壞我們一家的幸福,也絕對不曾想過救了一個人,這個人卻一心找我的麻煩,更不會想到,我會把自己交給一個我並不贊同他為人行事的男人。你喜愛我的時候都能拿著我身邊的親人算計籌謀,若有哪一天,曾經的喜愛不在了,我豈非就變得危如累卵?你說,我不應該感覺害怕嗎?」
玉子明端詳著她,她的神色平淡安詳,眸中閃爍的是堅毅與豁達。
葉秋萍輕撫著他的臉,輕輕地嘆道︰「你不是一個好人,我知道的。我們的性情南轅北轍,夫妻相處日久年深,性情相悖的兩人焉能感情和順?只怕最終免不了夫妻離心,形同陌路。」他譏誚地揚起嘴角。「所以,你要早早將我排除在你的人生之外,因為你害怕我們最終夫妻離心,形同陌路?」
她點點頭。「是的。」
「你想得真多。」他諷刺道。
葉秋萍卻道︰「你知道我外祖父和娘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玉子明揚眉。「在什麼地方?」
她微微一笑,輕撫過他的唇,幽幽的道︰「他們一個在廟里,一個在庵里。」
他心頭一震。「都出家了?」
葉秋萍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飄忽。「外祖父因為外祖母過世,選擇遁入空門,我娘因為傷心我爹的見異思遷,在我六歲那年也皈依佛門。」
玉子明抓住她的手,深深地凝視著她。
她皺了皺眉頭,自嘲道︰「我覺得我能正常長大,沒有一時想不開也遁入空門,已經很不錯了,也因為這樣,我更不想有一天我要因為某個混蛋透頂的男人,也剪去三千煩惱絲,跟佛祖吃齋。」
想想就覺得那是一件特別恐怖的事,祖孫三代都因情而遁入空門,這肯定是他們家風水有問題吧?
玉子明被她的語氣給逗笑了,難怪有時候會覺得她的性格有些違和,原來根子在這里啊。
「笑什麼?」
他輕擰了下她的鼻子,道︰「你的意思我基本听明白了,我會盡量克制自己,別太過拘著你,至于你呢,也給我乖一些,思想跳月兌些不妨事,就是別在我還沒見異思遷、朝三暮四時就給我先扣好了帽子,然後私自決定跟我說再見。」
葉秋萍趁機追問︰「那萬一我運氣不好,你真的見異思遷、朝三暮四了,怎麼辦?」
玉子明語氣森寒、萬分決絕地道︰「不會有那一天的!我真想掐死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她訕訕的撓撓頭,乖乖閉上嘴不再多說。
他用力又拍了下她,惡聲惡氣的警告道︰「睡覺,你要是睡不著,我不介意讓你累一點。」
葉秋萍哼了一聲,在他懷里翻個身,擺出一副不想再搭理他的姿態。
玉子明笑著抱緊她,慢慢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