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回到傾城居,辛嬤嬤、如萱、晚煙三人都著急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看的走進來的顧傾歌好笑不已。
一見到顧傾歌進來了,辛嬤嬤等人立即上前將顧傾歌圍起來,著急的問道︰「小姐,如何了?」
顧傾歌不著痕跡的掃過晚煙著急的面容,笑道︰「無事,只是一個誤會罷了。」
顧傾歌這麼一說,幾人才放心下來。
辛嬤嬤看了著顧傾歌身後的曼瑤,沒有發問,而是引著顧傾歌走進屋內,如萱忙幫顧傾歌倒了杯熱茶,晚煙則是將湯婆子遞給顧傾歌。
顧傾歌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對晚煙道︰「如今天氣和煦,不需要這個了,收起來吧。」
晚煙將手一縮,低聲應了一聲便起身將湯婆子收好。
晚煙離開後,辛嬤嬤便給了顧傾歌一個顏色,顧傾歌不動聲色的垂~眸,看向手中冒著熱氣的瓷杯。
晚煙沒多久便回來了,垂手站在一側。
顧傾歌將幾人都叫到面前,笑著將曼瑤介紹給眾人︰「這是外祖父身邊的曼瑤,以後便跟在我身邊了。」
她頓了頓,又道︰「如今我身邊恰好已有四個大丫鬟,你們定要互助互愛,若有私心背主的,定是不會輕饒!」
幾人異口同聲道︰「小姐放心,奴婢省的。」
顧傾歌點了點頭,又對辛嬤嬤道︰「之前我已讓暖蘇告訴曼瑤一些侯府的事情,余下的還需嬤嬤費心了。」
「小姐放心。」辛嬤嬤笑道︰「奴婢會安排好一切的。」
顧傾歌點點頭,「那你們都下去吧,如萱和嬤嬤留下陪我說說話就好。」
幾人應聲退下,待人完全離去之後,如萱便上前幾步,幾聲在顧傾歌耳邊耳語幾句。
顧傾歌的眼神驟然寒涼下去,清淡的聲音變得冷厲︰「是麼?」
如萱低聲回復︰「不敢欺瞞小姐。」
「你做的很好。」顧傾歌淡聲道︰「只是有一事我不打算欺瞞你,你哥哥的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和父親說,近兩日也不是好時機,待過了這兩日我再去央求父親,你暫且在我這里放心安頓下來。」
「奴婢心里清楚,小姐不是會欺騙奴婢的人。」如萱雙膝跪地,誠懇道︰「多謝小姐大恩!」
「起來吧。」顧傾歌親自起身扶起如萱,「昨夜的事情還要多謝你。」
「小姐客氣,小姐的吩咐奴婢定是要全力達成的。」如萱頓了頓,道︰「只是,如今晚煙那邊不知小姐要如何安排?」
「不必安排。」顧傾歌冷冷的勾起唇角,「沒有她從中牽線,要如何引出背後的大魚?」
如萱一愣,繼而明白顧傾歌的意思,笑道︰「小姐說的是,若是運用得宜,也會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顧傾歌贊賞的看了一眼如萱,辛嬤嬤卻還是有些擔心,「這樣會不會有些冒險?若是不小心被她窺到什麼向人告密,那可如何是好?」
「嬤嬤不必擔心。」顧傾歌話中有話,「讓她先自以為是的蹦一陣子,我還有用得著她的地方,等她成為那邊的棄子,便是我們出手的機會。」
辛嬤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話鋒一轉,轉到今晨發生的事情上,「雖說小姐早有吩咐,但今晨發生的事情奴婢到如今還心有余悸。」
「後院之事,大歸如此。」顧傾歌輕聲道︰「嬤嬤晚上留個門,想必會有貴客到訪。」
辛嬤嬤點了點頭,「小姐放心。」
※※※
丑時,萬籟俱靜,沉沉的夜像是被墨色細細涂抹,沒有一絲星光,天地間靜謐的只有細微的風聲穿過枝葉的聲響。
忽的,透過細微的燈光,有一個身材窈窕的人影貓著腰,輕手輕腳的往前快步走著,邊走還不忘邊四處張望,看起來有些做賊心虛。
那人影快步走到傾城居,見四周無人,伸出雙手輕輕推開傾城居的院門,閃身進入之後又輕手輕腳的將門關上。
之後,人影快步走到主屋,在關閉的門上輕叩了三下,原本一片漆黑的屋子忽然亮了起來,雖然只是細微的燭光,卻從門扉透露出來,讓人見了立即驅散了黑夜的涼。
那人影扣過之後沒多久,便有人從內將門打開,將人影迎了進去。
那人影進入之後,見到好整以暇坐在桌邊的顧傾歌,忙上前屈膝行禮,「奴婢西春,見過大小姐。」
借著微弱的燭光,清晰的看見之前在夜色中鬼祟的人影的面容,她的容貌姣好年輕,身上穿著一身丫鬟特有的襦裙,赫然就是趙氏身邊的大丫鬟之一,西春!
「起來吧。」
西春應聲起身,低聲道︰「奴婢是趁著太夫人熟睡才偷跑出來的,怕是不能耽擱太長時間,便長話短說了。」
西春頓了頓,又道︰「之前大小姐答應奴婢的事情,不知何時辦?」
「你明日便將人帶來,我自會領著他過去的。」顧傾歌頓了一下,又道︰「只是今日的情況你也瞧見了,趙氏是個什麼身份想必你心中也是有數的。之前父親一直放任她,本意是為了顧及祖父的顏面,卻不想她竟猖狂至此!忠勇侯府是不會允許一個如此不分尊卑的人狐假虎威的,你的心思剔透,想必應該知道要如何取舍才對。」
西春聞言一驚,雖然今日已經看出大房和趙氏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卻不想如今顧傾歌已經連祖母也不屑稱呼了,反倒是直接稱呼趙氏。
不過,趙氏只是個姨娘身份,若真的論起來,是輪不到小輩叫她祖母的,而是庶祖母,一輩子都逃不開個庶字。
這樣的一個人,在顧永坤在世的時候都沒能轉為正室,甚至顧永坤寧願不顧天下的恥笑也要親自管理後院,那麼在顧永坤離世後,怎麼可能會逃月兌這個庶字呢?
這樣的趙氏,想要將忠勇侯府掌握在手,簡直是天方夜譚,況且西春一直呆在趙氏身邊,對趙氏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趙氏的心思有幾分她是最清楚的。
要這樣一個手段粗淺的人和面前這樣心思深沉的大小姐想比,幾乎不用思考,西春便有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