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這邊剛咬了一口點心,邊上的暖蘇便已經伸手,替顧傾歌添了杯熱茶。
顧傾顏掩唇笑道︰「暖蘇還是這麼貼心,我都要嫉妒姐姐了呢。」
暖蘇笑道︰「三小姐莫要打趣奴婢了,不然思音姐姐心中肯定要嫉妒奴婢呢。」
「哪里會,小姐喜愛暖蘇妹妹奴婢心中也是高興的呢。」顧傾顏身後的思音笑道,「若是以後妹妹能來和姐姐作伴,姐姐才是高興呢。」
「好啊。」顧傾歌笑罵道︰「顏妹妹可要好好管管了,這都已經明目張膽的道我這里來搶人了。」
「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顧傾顏笑意盈盈的道︰「思音和暖蘇的關系一向最好,這可不是我想管便能管的了的。」
顧傾歌揚唇淺笑,話還沒出口,便被一聲響亮的碎裂聲打斷。
顧傾歌微微皺了皺眉,目光看向聲音來處。
聲音是從內室傳來的,辛嬤嬤不等顧傾歌吩咐,便起身走進內室,沒多時便帶著一個低垂著頭的小丫鬟走了出來。
那丫鬟身穿單薄的丫鬟服,戰戰兢兢的走到顧傾歌面前跪下,細細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音,好似極為害怕。
「奴奴婢見過小姐。」
顧傾歌並沒有讓她起身,而是看向一旁站立的辛嬤嬤。
辛嬤嬤臉色不是太好,福了福身子,道︰「這是院中打掃的丫鬟,剛剛不慎打碎了小姐最為心愛的玉壺梅瓶。」
那地上的丫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肩膀。
顧傾歌微微皺眉,低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小丫鬟。
小丫鬟年紀不大,梳著簡單的雙丫髻,兩個發髻各自用淺綠的發帶固定,身上也是一身淺綠的丫鬟襦裙,看起來倒也是清新。
只是她有些過于單薄,那消瘦的雙肩還在不住的微微顫抖,連帶著扶在地上的雙手也在隱隱發顫。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求小姐饒恕奴婢這一次吧!」
顧傾歌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聲音淺淡的問道︰「你可知道,那玉壺梅瓶的來歷?」
那丫鬟一愣,而後在地上連續磕了兩個頭,聲音破碎的幾乎呀哭出來︰「求求小姐饒過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定會做牛做馬回報小姐!」
這丫鬟這樣,便是說明她知道這玉壺梅瓶的來歷。
玉壺梅瓶是顧傾歌的傾城居初建成的時候,外祖父許瞻幫她添置的物件,這玉壺梅瓶看起來雖是不起眼,只是一個玉做的鏤空花瓶,但是這玉壺梅瓶卻是歷經包年傳下來的寶物,據說制作它的玉是從極暖之地取來的最暖的暖玉,可使得瓶中的花束比一般花瓶中的保持更持久的活力,還伴有清香,使得一個屋子里都是淡淡的花香,清新怡人。
兒這玉壺梅瓶還是當初元帝拜訪許瞻的時候送的登門禮,可謂價值連城。
如今,卻是被這麼一個小小的丫鬟給打碎了,可想而知,辛嬤嬤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到哪里去,小丫鬟更是因此驚恐不安。
「你告訴我,你在打掃的時候,為何會打碎它。」
按道理說,這樣一個價值連城的玉壺梅瓶,一般的灑掃丫鬟打掃起來都是會小心翼翼的,失手打碎簡直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小丫鬟明顯是在猶豫,她的手不安的縮了一下,咬著唇不說話。
顧傾歌的眼眸忽然帶了笑意,她的聲音放輕柔,有些像是哄誘一般,「你告訴我,我便不會罰你,如何?」
「當真?」小丫鬟忽然抬起頭來,驚喜的看向顧傾歌。
顧傾歌這才看清她的面容,頓時一愣。
重活一世,顧傾歌很少失態,似乎再大的波瀾起伏在她的眼里都是小風波,激不起一點水花。
可是,這一次,她卻是著實楞了一下。
像!
太像了!
顧傾歌的眼楮眯了眯,忽然笑道︰「自然是真的。」
小丫鬟眼楮轉了轉,低下頭如實道︰「奴婢是因為冬雪的事情一時分心,這才失手打算了小姐最愛的玉壺梅瓶,但是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冬雪?」顧傾歌挑了挑眉,「冬雪怎麼了?」
「冬雪好好的,只是」小丫鬟頓了頓,抬頭小心的看了看顧傾歌,見她還是淺笑著看著自己,這才大著膽子繼續道︰「好像是柳姨娘近日有些不好,冬雪一直不放心,所以奴婢有些擔心。」
「想來你和冬雪關系很好。」
小丫鬟先是磕了個頭,接著道︰「回小姐,奴婢在這里,只有冬雪能和奴婢說上幾句話,所以奴婢看到冬雪一日比一日憂慮,奴婢也有些心神不定,這才」
「既然你說清楚了,那我便依之前之言,不再與你計較。」顧傾歌笑道︰「你下去吧,日後做事定要小心謹慎,不可再如此莽撞。」
小丫鬟詫異的瞪大了眼楮看向顧傾歌,在確定顧傾歌並沒有說笑之後立即誠惶誠恐的磕頭,連聲道︰「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下去吧。」顧傾歌看了她的衣裳一眼,「去換件干淨的衣服。」
原來,剛剛小丫鬟失手打碎玉壺梅瓶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水跡,此刻鞋子都已經濕透了。
小丫鬟連聲道謝,躬身退下。
「姐姐好脾氣呢。」顧傾顏笑道︰「若她是打碎我最愛的物件,我定是不會饒恕她的。」
顧傾歌轉眸淺笑,「若是妹妹的話,妹妹是打算怎麼不饒恕她呢?」
顧傾顏轉了轉眸子,忽然笑道︰「讓她頭頂花瓶罰站一個時辰。」
顧傾歌忍不住笑道︰「妹妹懲治人的法子倒是不錯,改明個若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好,姐姐定是要用這個法子來罰妹妹的。」
「姐姐!」顧傾歌嗔了一眼顧傾歌,「姐姐不帶這樣的。」
顧傾歌點了點顧傾顏的額頭,「好啦,不逗你了,中午在我這里用膳了可好?」
「好啊。」顧傾顏歡喜的應了下來。
顧傾歌轉身讓暖蘇去告訴李氏一聲,顧傾顏中午在她這里用膳,又讓辛嬤嬤轉告小廚房,做幾個顧傾顏喜愛的菜色。
兩人含笑的應了下來,之後便各自忙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