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氏臉色難看的是,一來,顧傾歌這是在下她的面子,再來便是她也不敢肯定顧汐華到底是不是顧建文的女兒。
要是萬一顧汐華並不是顧建文的女兒,那豈不是在明晃晃的打她的臉麼!
「這主意好。」李氏笑道︰「的確是簡單直接,我看啊,不如現在就去請歐陽御醫吧!」
「歐陽御醫是一般人物麼?」趙氏冷哼道︰「是我們說請就能請到的?」
「姨娘莫不是忘記了,之前歌兒落水的時候,歐陽御醫不是也來為歌兒診治了麼?」李氏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我听說大哥好像和歐陽御醫還有一點交情,想必只要是大哥開口,歐陽御醫不會不給這個薄面的吧?」
顧建文點了點頭,「是有些交情。」
說著,他看了趙氏一眼,才吩咐身後的迦楠去請歐陽御醫。
迦楠身形極快的便出了門,連趙氏想要開口阻止都已經來不及開口,只能半張嘴嘴巴,眼睜睜的看著迦楠出了門。
趙氏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狠狠地瞪著顧傾歌︰「你就是要和我作對是不是!」
「祖母,您為什麼會這樣說呢?」顧傾歌奇怪的看著趙氏,「我只不過是覺得我們顧家的血脈不能亂,再者,這麼多年前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不是麼?既然顧小姐和父親有兩種不同的言論,為了能夠保證顧家的血脈不混淆,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了。」
趙氏的臉色鐵青,卻又說不出來什麼話。
顧傾歌頓了頓,又道︰「難不成是祖母您不相信歐陽御醫的醫術麼?」
趙氏的臉一抽!
她不相信?
她是瘋了不成!
「歐陽御醫的醫術我自然是相信的。」趙氏冷笑道︰「不過就怕有人在其中做什麼手腳。」
「歐陽御醫的脾氣想必祖母是听過的吧?」顧傾歌笑道︰「他想來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情和工具,所以這一點祖母大可放心,要是其中有什麼貓膩,想必歐陽御醫那般性子,也不會容忍的。」
趙氏哽了哽,硬是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辦法啊,對方來的可是歐陽御醫啊!
「汐華要多謝大小姐。」顧汐華柔和的笑了笑,「顧小姐說的對,只要有歐陽御醫在,想必汐華的身世也就有著落了。」
顧傾歌看了一眼顧汐華,見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柔和,不禁在心底嗤笑一聲。
顧汐華,你可真能裝!
迦楠很快就回來了,他的身邊還跟著嘴巴不停開合的歐陽愷。
「問你什麼事你也不說,就知道拉著我這個老頭子到處飛,你是想拆了我這幅身子骨麼!」歐陽愷氣的橫眉豎目的,「臭迦楠,別以為你不說話這件事情就能算啊,等我見到了你的主子,看我怎麼讓他收拾你!」
迦楠一言不發的帶著歐陽愷走入屋內,歐陽愷又是一陣氣悶。
顧傾歌卻是听明白了,想必是迦楠為了趕時間,所以帶著歐陽愷用輕功來的吧。
顧傾歌默默地看了看歐陽愷那副消瘦的小身板,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歐陽愷一見顧傾歌也在,心中便知道今日的這件事情想必是不小的了,臉上卻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丫頭,你也在啊。」
顧傾歌給歐陽愷行了個禮,笑道︰「歐陽御醫要是有什麼不滿,事後盡可以說出來,只是如今有一事還要麻煩您了。」
歐陽愷揮了揮手不在意的道︰「小事小事。」
說著,歐陽愷又看了看顧建文,「只要啊,有人肯陪我這老頭子多下兩盤棋就好咯。」
顧建文立即笑道︰「何止兩盤,今日定是陪著您老下個夠。」
歐陽愷這才滿意,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說說吧,是什麼事。」
顧建文便簡要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歐陽愷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傾歌一眼,笑道︰「滴血驗親啊?好說,我先準備一下。」
說著,歐陽愷便將隨身的藥箱打開,做起了準備。
而一直被歐陽愷忽略的趙氏的臉色卻是難看起來。
歐陽愷這人做事一向隨心,他想來看不上趙氏這樣鳩佔鵲巢卻沾沾自喜的人,因而別說是行禮了,就是正眼都沒有給趙氏甩一個。
趙氏是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的看著歐陽愷在那里擺弄著他的東西。
說到底,趙氏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
歐陽愷讓下人拿了一個碗,裝一點清水,之後又往清水里面放了什麼液體。
「這水能夠讓親生父女的血脈相融,反之相斥,那就請侯爺先來吧。」
說著,便遞給顧建文一根銀針。
顧建文毫不含糊的一陣刺向手指,滴了一滴在清水里,那血液入水之後並沒有立即化開,而是匯聚成一團緩緩沉落在碗底。
顧見文走回許氏身邊,一手握住了許氏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汗的手,只是握住了那麼一瞬,便放了開來。
夫妻這麼多年,許氏自然明白顧建文的意思。
她的心微微安定下來,笑著看了一眼顧建文。
歐陽愷的目光在顧汐華身上一帶而過,明知故問道︰「不知,是哪一位想要驗?」
顧汐華緊張的看了一眼趙氏,在趙氏給她一個確定的眼神之後,才輕聲道︰「是小女。」
說著,顧汐華便從趙氏身邊走下去,一直走到了瓷碗面前。
歐陽愷拿出另外一根銀針遞給她,「用這根吧,兩人的是不能混用的,不然接過會所有偏差。」
顧汐華理解似得笑了笑,接過歐陽愷遞過來的銀針,忐忑的看了一眼顧建文,狠了狠心,將銀針刺進了自己的食指尖。
一滴鮮紅色的血液滴入磁碗,顧汐華將銀針放下,目光緊緊地盯著瓷碗不放。
顧傾歌的嘴角忽的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意。
哦,原來顧汐華的血居然也是紅色的啊,虧她一直都以為她的血是黑色的呢!
趙氏快步的走了下來,目光緊緊地注視著瓷碗。
許氏也緊張的看向瓷碗,唯有顧建文和顧傾歌一臉的平靜。
顧汐華的血進入瓷碗後也沒有立即散開,和顧建文的一樣,緩緩的沉入水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