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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好閨蜜變成了一個旁觀者,畢韶華什麼都插不進手去,高「大師」全盤接過褰裳的生活,除了必要的買菜做飯時離開的時間稍長,簡直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離身服務。
隔著一扇房門,畢韶華只能听到模模糊糊類似聊天的聲音,有時候情緒高亢激越,有時候又溫柔和煦,大提琴與小提琴的和聲伴奏一般。
胥迎秀半張著嘴巴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個牙醫懂得催眠本身就夠奇幻的了,還自動自發的要求迎娶昏睡的棄婦,這——這——是真的嗎?
好在褰裳睡得舒舒服服的,呼吸平穩,脈搏跳躍也有力,臉蛋紅潤潤比昏睡前可好看。
畢韶華被胥迎秀扯出屋子,兩個閨蜜大眼瞪小眼,各自嘆了一口氣。
「咱們褰裳這是魅力逆天了吧?怪不得童話里王子會喜歡上睡美人……」。
胥迎秀這話說得輕松,畢韶華臉色暗淡下來。
「姐兒們別怪我說話直,單看高大師照顧褰裳那股子勁頭,你丫真沒戲,算了吧。」
一樁熱血賁張的妙事,就此要無疾而終,不,是無始即終。
新做的發型額前一片散發,畢韶華伸出下嘴唇,用力往上吹氣,吹得發絲「呼啦啦」亂響,似乎,所有的濁氣,就此被吹得煙消雲散。
「兩條腿的男人多著呢,姐兒們又不求長相廝守,找幾個順眼的還不容易?等明兒的——」。
胥迎秀笑了,伸手替韶華把額前的散發抿到耳朵後面,拍拍她的臉頰,告辭︰「老邱今兒晚上有飯局,回家肯定晚,我得回去陪閨女。」
畢韶華忽然心頭噴出一股火來,張張嘴,又忍住了。
特麼的一個教師經常有飯局,真的正常嗎?
迎秀還是那樣,素面朝天的臉上浮著十幾顆黑點點兒,大大小小不一,無聲的訴說著歲月流逝的痕跡,一把直發幾千年不改變似的,隨意的生長,隨意的飄垂下來,只有等長的礙事了,才自己拿剪刀修掉一截,然後繼續隨意的飄垂下來。
跟讀書時一模一樣的牛仔褲灰布衣,薄的灰厚的灰深的灰淺的灰,就是迎秀基本的色調兒,連披肩都是灰色的波西米亞圖案,長長的流蘇都搖曳出一股子素淡與清冷的味道。
奔四的女人,不考慮從模樣長相上咄咄逼人,但是,氣質型美婦,下場能不堪憂嗎?
畢韶華呆呆的目送胥迎秀遠去,這個城市被霧霾圍攻的年代,胥迎秀始終環保的蹬一輛自行車來來去去,問她掙的錢都去哪里了,她瞪眼楮,她不管錢,缺了花用伸手跟老公要就是了,家里四個老人需要孝敬一個孩子需要供養呢,哪里還有余糧?
不過,這樣過日子也有好處,胥迎秀很少為自己煩憂,她挺滿足的,安安靜靜上課畫畫兒帶孩子拾掇家居,要說揪心什麼的,幾乎全是因為兩個閨蜜的事體。
前幾年褰裳這里風平浪靜,畢韶華就總是被這倆女人逼著相親,比畢家親娘還上心呢,那股子「屢敗屢戰」的勁頭兒,活活把畢韶華折騰瘋了,關手機逃亡一個多月抗議之後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現在,這個清貧善良的女人,又每日里掛念著褰裳,顧不上好好關切一下老公到底每天晚上去哪里「嗨皮」……
自己可千萬不能出狀況了,畢韶華揉揉臉頰,轉身帶上小別墅的院門。
「這是——給褰裳的新手機,還是過去的卡號,放床頭櫃上了,萬一,有個來電什麼的。」
韶華的聲音有些悶,頭低著沒看高大師,一只手摁亮了手機開關。
就是這麼巧,伴隨著手機哼唱完開機音樂,一股子震耳欲聾的鈴聲便激越的唱了起來。
好像,高大師接電話有點不合適,大晚上的……
走到了臥室門外的畢韶華,再次沖回來拿起手機,什麼號碼都沒存過,畫面上只有一排數字閃爍,摁下接听鍵,卻听到了申子衿氣急敗壞的聲音。
「李褰裳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婚離得時間也不短了吧?多大的氣兒還不能消?不讓我回家,不接我電話,好好好,現在你連淘淘的聲音也不想听了?我特麼在澳洲看兒子呢,淘淘說想你……」。
已經憋屈了好大一會兒的畢韶華,必須爆發了,她攥著手機往臥室外跑,關了門就是一通好罵。
「申子衿你個王八蛋!唬弄的褰裳啥都沒要就跟你離了婚,現在褰裳昏迷不醒了,兩天沒睜眼楮,你丫高興了吧?你丫痛快了吧?淘淘也是個白眼狼,他娘跟看眼珠子一樣把他看大,扭臉就奔資本主義懷抱里去了,你還好好好的不樂意,跟你兒子說,從今以後他就沒親媽了,等著你給他娶個惡毒的後媽過痛快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