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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蓀正打算埋頭裝呆,不料前面和三小姐褚秀蔓挽著胳膊走著的仇雪黛卻回過身,用她特有的輕柔緩慢的聲音道,「秀莞妹妹可說錯了,這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與努力無關的,比如,身份。」成功舉出了反例,一擊即中,將秀莞的論點一拳打到了爪哇國。
她故意拉長了音調,這是她說話的習慣。有的時候顯得特端莊,特從容,特寵辱不驚,有的時候也顯得特別討厭,就像現在。
秀蓀皺了皺眉,要說這是秀莞活該,送了個把柄給人家踩著消遣,可這位仇小姐當著這麼多褚家姐妹的面給秀莞下不來台,也挺不把他們褚家放在眼里了。
秀蓀正想裝作天真爛漫開口反駁,後面褚佩開口了,「姐姐這話可說錯了,出身必然生而注定,卻也有英雄不問出處之說。太祖爺不就是生于民間,卻因俠肝義膽、禮賢下士,才得到了天下嗎?」。
太祖爺當然是大大的俠肝義膽,大大的禮賢下士,她舉了一個無法反駁的例子,直接把仇雪黛的觀點綁上了竄天猴,送上了茫茫蒼穹。
「妹妹說得對。」仇雪黛頓時一身冷汗,實際上她是看褚家姐妹日日錦衣玉食的,住的宅子也精巧雅致,而她卻要委身在簡陋狹窄的縣衙後院。心中難免不自在。
幸而她是閨學的這群女孩中天資最高的學生,並且以此找到了心理平衡。而秀莞明明也不怎麼出眾,卻總當自己蕙質蘭心。上課的時候就喜歡引著先生表揚自己,各種討巧賣乖愛表現,對她的穩固地位發起各種姿勢的沖擊,令她很有危機感。
再想起秀莞的身份明明只是個庶女,還比自己過得好,十分不平,就像刺她一刺,讓她明白身份有別,你得到先生贊許有什麼用。終究還是個庶出的,也配和我爭。
可如今的爭論涉及到皇家就不敢亂說了呀,她要是說這不是她的意思,再加以反駁,只要再被反問一句,難道是令尊大人說過的話?她爹的官兒還當不當了。
因太過緊張,說話速度都加快了,仇雪黛淺淺一福,表示受教了。秀莞就感激地看了褚佩一眼,又瞪了一下自家三個姐妹,意思你們居然都不幫我,看著我沒臉。
秀菲見交鋒結束。趕緊去哄仇雪黛,「妹妹莫怪,我這位姑姑呀。就是心直口快,心卻是極好的。」
秀芷秀蓀秀芊三姐妹默默跟在幾位姐姐後面。有的沒看見秀莞憤怒的眼神,有的是裝沒看見。轉眼姐妹們已經到了小二房院子門口。
午休之後,下午又學了一個時辰刺繡,姐妹們就又放學了。
同窗們各回各家,再到小二房用晚飯的時候,就只剩下她們褚家姐妹,秀蓀發現小喜鵲居然能各院的丫鬟婆子那里打听到一些京城的消息。
便給了她一些糖果,叫她常去找小二房院子里的小丫鬟玩兒,具體行動方案,秀蓀已經特訓過了。
她自己則卷著一本醫術,隨意看了起來。
——
阮氏在金陵各大繁榮地段,有許多家鋪子,都由她自己掌管,主要做綢緞、茶葉、藥材、首飾、古玩器具等生意。可以說,是阮家舅舅將阮家在南直隸的生意基本上都給了阮氏做嫁妝。
這些生意里也有一家專賣蜜餞果子的鋪子,管事每次來報賬,都會帶很多鋪子里的糖果,是以家中姐妹都不缺零嘴。
秀蓀自己很少吃零嘴,因為她不能再胖下去了。所以她那份兒大部分都進了小喜鵲的肚子,看著小喜鵲日益圓潤的身形,秀蓀倍感欣慰,一個胖子很孤單,兩個胖子有個伴,很好,很好。
這日秀蓀忽然想起了這批零嘴的另一個用處,于是將那隻果脯、桂花糕、杏仁餅,雲片糕,還有四川的窩絲糖,湖州的玫瑰酥糖,裝了整整一大荷包交給了小喜鵲,告訴她怎麼交朋友,怎麼聊天,怎麼不著痕跡地套話,然後將打听來的事兒統統告訴她。
小喜鵲又听話,記性又好,打探消息太合適不過。
有大把零食在手,幾天下來,小喜鵲戰果非凡,不過丫鬟婆子的圈子畢竟有局限,打听來的消息十分滯後,最近的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還有人名啊,官名啊,府名啊,就不要指望能打听清楚,因為這些消息都不知道是第五六七手,還是第八九十十一手了。
小三房的七太太是鳳陽湯氏的嫡長女,她們這一支的祖上原先是信國公,初代信國公不僅是開國元勛,還是太祖皇帝的老鄉,曾頗得信任,家中還有女兒做了皇妃。
後因這皇妃牽涉進了奪嫡的事情里,新皇登基,以謀逆論處政敵的時候,順便將他家也網羅進去,奪了爵,舉家發回原籍。
如今皇上已經換了兩任,也曾給過他家些許恩典,鳳陽湯家覺得起復有望,加緊聯絡尚在京城的故舊姻親,因此有不少消息來源,當然,傳到小丫鬟之間就都變成了八卦。
比如某某某家的姑娘嫁到了某某某家,那家獲罪了,那姑娘也跟著倒霉,真慘啊;或者,幸好某家的姑娘嫁出去了,罪不及出嫁女,得以躲過一劫;再或者,某家的下人被發賣,那下人有個親戚在另一家是個得力的管事,就順手給救了出來,有一門得力的親戚真是不錯呀。
秀蓀根據這些只言片語,拼湊出一些京城勛貴的遭遇,自皇祖母去世之後,皇上曾掀起一陣子大清洗,涼國公府、齊國公府、永城侯府、景川侯府等幾家勛貴都遭了秧。涼國公府沒來得及進大理寺就定了罪,滿門覆滅;景川侯府滿門抄斬;齊國公府、永城侯府等。男子問斬,女眷歿籍;也有幾府舉家流放。
他們大多都是由涼國公府的通敵叛國案牽扯出來的。後還加了謀逆的罪狀,只是人都死了,想拉個涼國公府的人出來千刀萬剮都找不到,多一樁少一樁也沒差別。
這些大多是領有實權的,例如總兵官,例如京城防務,例如宮中宿衛。像魏國公府這樣子沒有實權的,皇上沒空搭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經此一役。兵權都盡在皇上掌握。
小二房二老太太作為二老太爺的結發之妻,當然也對文官了解更多,只不過小丫鬟們是領悟不到其中奧妙的,最多只知道有幾個閣老又下台了。
和掌握兵權的勛貴們比起來,文官集團這邊風平浪靜許多,除了一開始壓制言論的時候廷杖打死了兩個愛寫折子的,剩下的多是發配充軍,貶官道邊遠山區,或者直接勒令退休。
皇祖母在時的首輔楊大人。就被退休了,他那考中了舉人之後十來年未進京參加會試的兒子
正摩拳擦掌,打算明年春天帶著自己拿剛中了舉人的小崽子一起進京趕考,何其勵志的一對父子呀。善哉善哉。
內閣之中最慘的是次輔葉閣老。他見大勢已去,果斷自己請辭,無奈被追查到他兒子在家鄉侵佔了百姓田地。是以他兒子被抓起來發配雲南。葉閣老回到家鄉就病倒了,現在還沒好。
原來的首輔和次輔都走了。現在的首輔是陳閣老,就是柯敏的公爹。陳閣老是個老油條,比褚家二老太爺還要油滑,他並不是皇上的人,不知道能撐多久。
現今內閣里除了陳閣老,還有萬閣老和彭閣老。
萬閣老是個將拍馬逢迎作為終身事業的主,喜歡和內宦結交,和東廠、司禮監、御馬監關系都好得如兄弟一般,名聲並不好。
彭閣老道是個老好人,秀蓀知道他中過狀元,曾任詹事府詹事,這僅剩的三位閣老中,這位彭閣老應該是皇上最信重的人。
小喜鵲還听長房的小丫鬟道,那曾經在大老爺治喪時,算出必須直接封棺的那位清風觀的真明道長去了京城。
原來皇上在宮里開爐煉丹已經有一陣子了,天下有名望的道士都奉召如京,幫助皇上煉制長生不老的丹藥,誓要將萬歲萬歲萬萬歲變成現實。
秀蓀翻了個白眼,其實這是皇上最想做的事情,很久之前他就在自己的寢殿里偷藏了不少丹藥,這是五皇子告訴她的。
原先有皇祖母壓著不敢過分,如今終于沒人能管得了他了。
而奇異的是,皇後和太子,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在這場風雲變換中沒有一絲絲存在感。
實際上秀蓀讓小喜鵲去打听,最想知道他們母子的消息。
柯家獲罪,太子一聲也沒吭,當年太後決定將唯一的孫女嫁給柯家,也是打著主意想將柯家留在太子的手里。
而今,柯家沒了,東宮幾乎成了光桿將軍,且如此一言不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一個一個去死,以後還會有人為太子賣命嗎?
在她的印象里,太子並不是這樣的人呀。
當夜,秀蓀又賞了小喜鵲一大包零嘴,這個是讓她留著自己享用的,雖說可以打听,卻不好老打听,徒增懷疑。
秋月映簾櫳,懸光入丹墀。
今晚夜色晴好,有月無星,瑩白的下弦月高高掛起,如一片含珠的貝。
月下的廊柱、草木、甬道、院牆,都披上了一層融融潤潤的珠光,這夜非常靜,連風聲都很小,秀蓀身上披著綾緞夾襖抱著被子靠在湘妃榻上,仰頭望著窗外的一切。
她今天讓任媽媽和小喜鵲去東次間睡了,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室內沒點燈,漆黑一片,外面的月光一部分穿過玻璃照在她臉上,一部分在玻璃表面涂上一層浮光,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趿鞋緩步至窗前,秀蓀將自己的臉貼在隔扇的玻璃上,能略微看見自己已經熟悉卻仍舊陌生的小臉,臉頰冰涼冰涼的,些微的睡意瞬間驅散了。
前世的她,長什麼樣子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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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方才發重了,只好把下一章替換過來……標題沒法改,這一章是第五十二章,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