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衣著飾物雖說風塵了些,可是眉眼之中卻帶著一縷正氣,說出這番話之後,更是正氣凌然,寒風涌動,美人如珠如玉。
「你還是沒有變啊,清蕖。「顏易似乎是在懷念什麼,清蕖冷笑一聲,說道︰」你不必自作多情,我此番前來並未想要與你再續前緣。」這女子臉上孤傲清寒,與一張艷麗的容貌十分不符,卻又分外透著種異樣的風情。
「清蕖丫頭還是這般不給人留情面啊。」明覺笑眯眯的模著自己鼓脹的肚子,顏路溫和的笑道︰「多年未見,那些陳年舊事就不必再提了。」
「新的時代已經開始,舊的時代,就讓它隨著江水逝去吧。」顏路看著這奔騰的江水,感慨道,他溫和的眉眼似乎沉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中。
「當真可以過去嗎?子路,那些死去的人,你失去的愛人和孩子?」清蕖說道,聲音.+du.冷然蕭瑟,不帶一絲溫暖,無比殘忍的敘述著顏路不願意在回想起的事情。
「夠了!」顏易暴喝道,顏易周身的衣物無風自動,清蕖冷笑一聲,說道︰「你在生氣嗎?這麼多年了,二十七歲的你絲毫不比十七歲的你聰明到哪里去,沖動而易怒。」
顏易低下頭,沉默不語。
「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顏路輕輕說道,他拿出一柄玉簫,碧綠的簫身溫潤青翠,清蕖有些黯然,而後說道︰「你還留著呢。」
「所謂睹物思人,無是而已。」明覺幽幽嘆道,此時江風陣陣,冰寒無比。
「你本是戴罪之身,何如在這地上滯留這麼久,快上岸去吧。」清蕖說完之後,翩然離去。
顏易看著佳人的背影悵然若失。
「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啊。」明覺突兀的來傷者一句,故意而為之的滑稽語調使原本傷感的氣氛蕩然無存。
「走吧,上船吧。」顏路溫然一笑道。
「我們在這里也呆不了多久了。」顏易說道,顏路眉頭一皺,說道︰「子易,你。」
「兄長不必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說了。」
「溫均那個家伙估計也要回來了吧,任期將至,到時候常州便就要熱鬧了。」明覺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明覺和尚也要去常州?」
「那是自然。」
冬風撕扯著門外那顆老樹的枝椏,小魚兒被凍得直哆嗦,師父吩咐她必須記清楚了厚厚一本書的藥名,自己連一半都沒有記住,于是便被師父罰在外面罰站,寒風凌冽,雖然小魚兒穿的很厚可是冷風像是刀子一樣往她脖子里鑽。
「進來吧。」遇白有些無奈的看著那個小孩子站在風中瑟瑟發抖,雖然她是剛剛站出去的,遇白還記得下時候師父教習她藥草時,也是記不住就出去罰站,春夏秋冬,皆是如此,自己雖然也常常被師父說是愚笨不堪,可是也從未像小魚兒一樣笨的令人發指。
「為師再給你講一遍,可听好了。」
「是,師父、」小魚兒歡歡喜喜的跑了進來。
「遇白,為師出門道王妃問診,午飯便不用等我了。」顧懷準背著藥箱,在門前說道。
「知道了師父。」
「可要看好家門。」
「沒問題,師父。」
「那我走啦。」
「走吧走吧。」顧懷準關好門嘆了口氣,感嘆了一下這臭小子長大了之類的,便離開了。
遇白從門縫出看了看顧懷準遠走的身影,對著身後的小魚兒嘿嘿一笑。
「師父帶你下館子如何?「小魚兒一听,立刻辦勞什子醫書給扔了,眼楮亮晶晶的,開口道︰」好哇好哇!」
「先把這章背會了,我們就去。」
「好哇好哇,徒兒一定會努力的。」片刻之後,小魚兒便將那本章看會了,遇白問她也是一字不錯,遇白不禁嘖嘖稱奇,但是也顧不得如何驚奇,便拉著自家徒弟軟軟的小手,歡快的離開了家門。
顧懷準到了成王府,瑾玉這幾日身子漸好,所以想著鞥不能不喝那些補藥,顧懷準模了模胡子沉吟片刻道︰「王妃停藥可以,只是飲食上要多加注意,您的身體本就虛弱,可莫要在受寒生病了。」
「大夫說的話自是有禮,奴婢會照顧好王妃的。」青雀說道,顧懷準又說了幾句需要注意的事項,便準備離開了,卻比瑾玉叫住了。
「不知之前遇白救起的那位小姑娘怎麼樣了?」顧懷準說道︰「那孩子已經被遇白收為徒弟。」
瑾玉听完之後,頓時一陣好笑,便說道︰「遇白才多大,就當人家師傅了。」
「遇白確實是孩童心思,我本想著將那姑娘托付給王妃,可是遇白不肯,說是要收徒,又說那小姑娘與他有緣,我見他言辭懇切便答應了。」
「確實是有緣,說不定這丫頭到以後真的會成為一名了不起的女大夫。」
三人聞言而笑,片刻之後,顧懷準告辭而去,瑾玉吃了一月的藥,感覺身子清減了不少,便想著起床走一走,
只是此時門外的小廝來報,說是張御良拜訪,瑾玉卻是也不知此時他來此地侍衛何事,但是兩人名義上算是本家兄妹,所以倒也沒有什麼避諱的。
張御良一身遇月白錦衣,同色披風,更是襯得公子玉無雙,趙恪張紹宣張御良三人中,若論相貌張紹宣最為俊朗,趙恪最有氣質,兒張御良二者兼之,最近風頭強盛,更是超越了王青鶴,被形成一些好事之人評為第一美男。
如今這第一美男坐在瑾玉廟前,氣定神閑的開口道︰「我听聞瑾玉最近身子欠佳,變過來看看,我答應紹宣他走之後,對你照顧一番。」
「此次,瑾玉家中之人皆往常州,只留你一人在京中確實是淒涼了些。」
「家國大事最為緊要,瑾玉的事情算不得什麼。」瑾玉說道,張御良眉頭微皺,而後說道︰「杏桃李梨?」
「啊?」瑾玉疑惑道。
「我是說瑾玉喜歡杏桃李梨中的哪一個?」
「桃子吧。」
「我手里恰好有一些,改日給你送來。」
「多謝。」瑾玉看著張御良分外坦誠的眼楮,卻覺得他說的一定不是那麼簡單。
到底什麼是杏桃李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