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趙恪看到李怨微微眯起的眼楮,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因情遁空門,以佛渡吾身,幽幽十余載,猶在夢紅塵。瑾玉在夢境中一直回響著一個男子悲哀的念著這些詩,在瑾玉的夢境中,一個和尚站在枯樹下面,一刀一刀的刻著一尊佛像,可是雕刻到最後,卻總是會變成另一番模樣,瑾玉往前仔細看了看,發現她雕刻的人便是瑾玉。
那個和尚抬起頭,似乎是看見了瑾玉,他走過來,看著瑾玉開口說道︰「若錦,你來了。」
「我不是若錦。」瑾玉開口說道。可是那個和尚笑著說道︰「你就是若錦,不會錯的,我從來不會認錯人,我在這顆菩提樹下已經等了數百年,這顆菩提樹已經枯萎了,我心中的佛光已然消散,只剩下對于你的渴望,你終于來了。」
「我真的不是若錦,我不認識你的,我真的*是不是若錦。」瑾玉開口說道,這個和尚听到瑾玉這麼說,有些失落的說道︰「看來我認錯人了,若錦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
瑾玉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可怖起來,四周充滿了火光,無數人倒下,然後被吃掉,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瑾玉艱難的在路上行走著,周圍的一切慘不忍睹,無法直視,瑾玉躲到一個寺廟的石像後面,看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皮球一樣的肚子和麻桿一樣縴細的腿,她似乎餓壞了,躺在佛像上,手里拿著一只沾滿鮮血的斧頭。
瑾玉屏住呼吸,都不敢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那個女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好餓啊,難道就沒有什麼可以吃的嗎。」說完她往下看了看爬到她胸前,想要吃女乃的孩子,捏了捏尚且還有幾分女乃膘的嬰兒。
「吃的。」瑾玉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已經凝結了,這個女子睜大了充滿紅血絲的雙眼,把孩子放到了火里。
「啊!」
趙恪听到了瑾玉的驚呼,趕緊跑進去,看到一臉驚恐滿臉淚水的瑾玉,趙恪連忙抱住瑾玉開口問道︰「沒事了,那都是夢,都是夢。」瑾玉幾乎已經不能說話了,她感覺到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消失在那個女子的眼楮里,那雙充滿了饑餓與貪婪的眼楮。
瑾玉抱著趙恪,不肯松手,她開口說道︰「趙恪,趙恪。」
「我在,我在,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趙恪抱著瑾玉,不敢有意思松懈,最後瑾玉終于在極度品貧困的狀態下睡去了。而趙恪也終于可以睡著了。
清晨,瑾玉從睡夢中醒來,幸好她沒有再做那個夢,但是她驚恐的發現趙恪竟然沒有在她身邊,她頓時有些著急,正要說話的時候趙恪來到了瑾玉的面前,拉著瑾玉的手,開口說道︰「我在呢,不要緊張,我今天會陪著你,你放心。」
瑾玉抱住趙恪,開口說道︰「那個夢實在是太過可怕了,我我。」瑾玉幾乎已經說不出話,趙恪對著瑾玉說道︰「你告訴我,說出來,說出來,就不害怕了。」
「我夢見一個母親要把她的孩子給吃了。」這種事情就算是一個男子也會忍不住一個冷戰。
「你說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嗎?」。瑾玉問道,趙恪對著瑾玉說道︰「有可能,因為人在極端饑餓的情況下,自己也不會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我所認識的瑾玉不是那種懦弱的人,如果你處于那種情況下,你寧願自己死,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瑾玉听到這句話之後,果然感覺到好受了一點。
兩人吃過了早飯,趙恪帶著瑾玉到城外轉了一圈,有去了好多地方,陪著瑾玉玩了一整天,也終于看到了瑾玉的笑容,心中才放心了一點。
可是到了晚上,瑾玉卻又是害怕的連眼楮都不敢閉,于是趙恪只好抱著瑾玉一直到她睡著。就算是這樣趙恪卻還是可以感受到瑾玉睡夢中十分不安穩。
瑾玉又回到了那個地方,她想要從這個夢中醒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無路如何也醒不來,她就站在這片烽火繚繞大地上看著死去的人堆積成了山。奇怪的是瑾玉竟然也不覺得害怕,她只是感覺到有些傷感,可是這種傷感也在見到了他之後,消失不見。
瑾玉確信她看見的人是那個差點被吃掉的孩子,他穿著他母親的衣服拖著長長的下擺,披頭散發,甚至長著獠牙,背著一個長長的斧頭,瑾玉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孩子竟然在這中亂世中活了下來。
瑾玉看著這個孩子從野人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首領,最後建立了一個無比殘暴的國家,離國,以人為食,期間一幕一幕如同人間地獄的場景都出現在瑾玉的面前,瑾玉幾乎不敢相信。
這個人便是石宣,最終離國被錦太祖率領的軍隊打敗,石宣逃到了那個小山村,遇到了若錦。
一切的一切好像連接到了一切,瑾玉恍然間明白了一切,此時一切場景調換。
這是一個寒冷無比的冬天,天空中飄落著雪花,瑾玉看著錦太祖拉著一輛精美的棺槨,透明的水晶棺槨里面躺著一位和瑾玉長相十分相似的女子,此時,一個拿著一把破斧頭的乞丐從與這輛車擦肩而過。
待到那輛車遠走之時,乞丐嘴里的獠牙已經消失不見了,他的眼里流出了第一滴眼淚。
如此時間定格。
瑾玉睜開眼楮,擦掉了眼楮里的一滴淚。此時趙恪已然離開了,瑾玉知道他去上朝了,當瑾玉再一次看到清晨的夕陽的時候,竟然覺得心里一陣莫名的欣然,青雀服侍她穿好了衣服,有吃過了早飯。
今日青雀看到瑾玉已然變得正常的神色,莫名的覺得心安,可是就在此時瑾玉卻開口說道︰「我要去相國寺一趟。」青雀頓時一陣擔心,她開口說道︰「王妃,你這是要干什麼,王爺不是吩咐了嗎,不要再去那種地方,就是因為去了那個地方之後,王妃才老是做惡夢,您看您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