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里?」
我的靈魂,不知道在這個奇異的,充斥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花紋,以及被各種色彩照得鮮亮的空間內,游蕩了多久……
我只是記得,在我臨死之前的畫面,那把我們友情的約定之物,契約之匕,深深的刺在了我心中,刺透了我單薄而瘦弱的身體,也刺穿了,我們之間友情的鏈接……
「為什麼……會這樣?」
在這個奇異的空間內,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雖然依舊能夠看到那些稀奇古怪的花紋,以及被各種色彩照得鮮亮的,好似毫無盡頭的空間……
但是,心已然被深深刺痛的我,又怎麼會在乎這些呢?
在無法月兌離的空間之中,我只是,也只能,在重復的思索著、思索著、思索著……
「我……不停的思索著……」
我……在思索著……他……為何要這麼做……
我在思索著,他為什麼,要用我們友情的約定之物,來刺入我的心中……
「這,難道就是你的決絕嗎?」。
「為了皇位的……決絕!」
二十世紀末期,同樣是在一個被命名為地球的星球內,因為資源的過度使用,而對大自然的循環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原本平衡的大自然,也因此,平衡被打破了……
于是,山河爆發,海水倒卷而上,席卷了沿岸的一切,將它們帶入深深的無盡大海之中,地震也在不停的爆發著,人類所能夠生存的環境被壓縮到了極致……
迫于生存的壓力,也為了能夠逃離此時已然被破壞殆盡的地球,于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了……
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目的,只是為了達到將地球內現存的資源,將之加以整合,並且開發出幾近完成的,能夠在宇宙中航行的戰艦,以及搭載人類最後的希望,也或是,人類最後的種子……
在經歷了一場極為血腥的戰爭之後,地球上,只剩下了兩個國家,分別是華夏帝國,大西洋聯邦。
而華夏帝國,是為帝制國家。
大西洋聯邦,是為議會制國家。
而我,便是華夏帝國的元帥……
雖然在華夏帝國之中,還有著皇帝,也即是他……
但是,華夏帝國中,幾乎所有的兵權,都掌握在……
我手中……
而地球所剩無幾的時間,已經無法讓我們從容的調兵遣將了。
于是,我便率領著還堪稱滿編制的第七到第十一集團軍,動員了接近千萬的人員,對地球僅存的國家,大西洋聯邦,進行了最後的討伐……
也許是大西洋無意于與我作戰,他們將所有的兵力,都收縮了起來,聚集在他們的首都……大西洋聯邦之一的前身,美國的首都……華盛頓。
而在得到了這條情報之後,我便派遣其余還在休整的集團軍,逐步穩扎穩打的佔領了原屬大西洋聯邦的領地。
而我則率領著目前華夏帝國剩余的主力軍,第七到第十一集團軍,采用了他給我的計策,率先越過還處于無政府控制的區域,直撲大西洋聯邦,最後的屯兵之處,華盛頓。
這應該算是兵行險招呢?還是應該說,是去送死?反正,當時的我,已經看到了勝利,在向我招手……
而事實,也是如此,我越過了無政府控制區,很順利的,沒有遭遇任何意外,直接包圍了大西洋聯邦的最後屯兵之處,華盛頓。
在進攻前夜,我再次詳細的閱讀了,他傳來的情報……
他在情報中表示,無政府控制區依然是如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異常……
于是,在接近清晨之時,我,發動了最後的進攻……
從情報上顯示,大西洋聯邦最後的兵力,也只不過才剛剛一千二百萬而已,很龐大的數字,特別是對于以往的戰爭來說……
最後的保衛之戰了吧?
當時的我,帶著嘲諷的語氣,對左右如是說,而左右也大聲的笑著,笑著附和我嘲諷著大西洋聯邦的話語……
我雖然在口頭上嘲諷著大西洋聯邦,但在戰術的布置上,我卻絲毫不顯得緊迫,依然按照我以往的風格,從容的排兵布陣……
既然是最後的保衛之戰了,那麼,就選擇穩扎穩打吧?
當時的我,看著顯示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華盛頓的周遭地形,以及敵人的相關布局之後,我如是想著。
不需要急著去佔領,我要做的,只是消耗華盛頓的有生力量,當沒有了這支最後的軍隊之後,大西洋聯邦最後的抵抗能力,也將會完全消失。
雖然大西洋聯邦的總體人數上,要比我們多上一些,約莫兩百萬吧,不過以我們比他們更為先進的裝備,盔甲,能夠有效的保護士兵們,並且減少士兵的戰損率,所以我毫不擔心,我是否,會失敗……
我所采取的作戰方案,果然是對的,穩扎穩打,既能夠降低士兵的戰損率,更能夠消耗華盛頓內,用以補充士兵們的糧草、物資……
以及敵對士兵們的士氣……
眼看著同伴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在眼前消逝而去,那種無力感……
難以言喻……
而原本,我只是打算慢慢的消耗華盛頓的有生力量,並且消耗華盛頓內更多的糧草、物資,以達到讓華盛頓因糧草、物資不足,而導致潰滅,也或是,向我軍投降……
然而,很可惜的是,我的打算落空了,他傳來的情報顯示,華盛頓內的糧草、物資很多,多到就算我圍困它足足一年的時間……也無法耗盡。
而我,卻不可能等著即將到手的勝利,在拖延了一年之後,才能夠獲得……
于是,在計算了作戰方案是否有所遺漏之後,我便對華盛頓采取了總攻……
的姿態……
是的,僅僅只是做出了總攻的姿態而已,我現在還沒打算直接對華盛頓進行總攻,雖然我信任他,毫無保留的信任,但心中隱隱約約間,所閃現的不祥預感,卻讓我更為謹慎的,選擇了做個姿態,以等待身後已經開始行動,並佔領大西洋聯邦撤離後的無政府控制區,是的,我的預感告訴我,那兒,可能有些問題,一些可能會導致我失敗的問題……
我的預感,是非常的準確的,我非常的相信我的預感,它伴隨著我,度過了我的一生,而他帶給我的成績,卻是讓舉世矚目的,百戰百勝!
是的,百戰百勝,每次當遇到有可能的危險之時,它便會向我提出警告,一種隱隱約約的不祥感,只是,卻沒有像此次一樣,來得如此的濃、如此的烈……
似乎,他有些焦急的得到我勝利的消息了,只不過才剛剛過了二十七天而已,還沒到一個月呢,他就連續發來了已經成為復數的催促信,嗯,私人信件的那種……
每當想起,分離于兩地的我們,猶如情侶似地,定時的向對方發送信件,分享著彼此的歡樂、痛苦……
想到這,我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他在信中提到,他過得很好,他的皇後,又為他生下了了一個女兒,長得漂漂亮亮的,看起來美極了,想讓我快些打完仗,好回去給他的女兒過滿月。
可惜,投身于軍旅的我,礙于軍事所拌,根本就無法抽出時間,前去參加他女兒滿月的宴席。
于是,今天他發過來的信件,言語間,充滿著對我的抱怨,抱怨我為什麼不快些佔領華盛頓,他還說,以我的能力,想要佔領華盛頓,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在信件的最後,還提到,他等著我的勝利回歸,最後的勝利……
在看完這封信件,以及確定了無政府控制區都已經被我方佔領之後,我便決定了,從明天起,對華盛頓,發動最後的總攻。
還是接近清晨之時,世間最黑暗的時候,對華盛頓的總攻,開始了……
士兵們都派了出去,在大營里,只留下了用以保護我的士兵,我的近衛營……
而我,則坐在大帳的營內,看著屏幕上,顯示出的各種資料,快速的通過戰術鍵盤,下達著細節到各小隊的各種命令。
時間緩緩的流逝了,我就這麼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悠閑的品嘗著紅茶,雖然這紅茶的味道不是很美好,不過我還是很喜歡紅茶的色澤……
看著屏幕上,華盛頓內的抵抗即將結束之時,一位士兵卻猛然掀起了帳門,沖到了我身邊,並對我大聲的說︰「元帥,不好了,從已經被佔領的區域中,涌出了數量極多的士兵,都、都是、大西洋聯邦的士兵……」
他有些氣喘的報告著。
而在听完他的報告之後,很湊巧的,屏幕上,原本已經代表著敵人的紅點忽然間多了起來,幾乎佔據了整個屏幕……
右手舉著的茶杯,忽然間跌落在地,「踫」的一聲脆響,散落成一片片的碎片,飛濺而出的猶如鮮血的紅茶,破碎的碎片,割傷了我的腳,血,緩緩的從傷口處涌了出來,而我,依然猶自不覺的,失神的看著屏幕上,所顯示的情況……
那位前來報到的士兵,見我失神而立,就連被割傷了,都猶自不覺,便趕緊大呼軍醫,打算讓軍醫來為我治療。
「晚了……」
我長嘆一聲,回過神來,看向還因我的話,而愣在一旁的士兵,他是我近衛營中的一員,我雖然談不上都熟悉近衛營的任何一個人,但是這一位經常為我報告消息的士兵,我還是認識的。
看著他有些失措的模樣,我笑了笑,無視腳上的疼痛,站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神情淡然的笑著說︰「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順便,跟營內的士兵們說一下,情況有變,現在立刻向海岸港口撤離。」
這士兵在听到了我的話後,習慣性站得筆直,對我行了個軍禮後,大聲的應是,便轉身離開。
在走到帳門之前,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有些吶吶的問︰「那元帥,您呢?」
听到他的話,我失笑道︰「怎麼?還怕我走不動嗎?你先去讓營內的士兵們撤離,退往海岸港口,之後,我便會跟隨著其它軍隊撤離這里。」
這士兵听到後,正打算習慣性的應是,卻忽然間想起了剛剛瞄過一眼的屏幕,那滿布紅點的屏幕,顯示著周遭根本就沒有友軍!
這位士兵頓時反應了過來,他驚呼道︰「元帥,難道您?!」
他的驚呼聲有些大了,原本還在營地中指揮士兵巡邏、警戒的士官,在听到了大帳傳來的驚呼聲時,便趕緊跑了過來,沖進了營帳內,看到的,卻只是我如往常一樣,淡然的微笑,以及那位士兵一臉驚訝的模樣。
好像沒有什麼疑點?
沖進來的士官如此想著,忽然間卻看到原本呈金黃色的木椅的椅角上,竟然被染上了鮮血的紅色,頓時驚呼道︰「元帥,您受傷了?!」說完,便趕緊向我快步走來。
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呢……
我如此想著,笑著對他擺了擺手,說︰「沒什麼,你先出去吧。」
士官止住了腳部,雖然神情滿布疑惑,不過習慣了我的命令,他便打算敬禮應是後,轉身離開的。
但是他身後的士兵,卻忽然大呼︰「長官,元帥他、他要我們撤退啊,而且,還打算自己一人留在這里,獨自面對那些敵軍!」
「敵軍?」
正想行禮應是的士官,在听到了士兵的呼聲後,不由得低聲呢喃著,眼楮掃過了屏幕一眼,只覺一瞬間,天就要塌下來了似地,他臉上布滿了驚詫與不可置信,結結巴巴的說︰「這、這……元帥?!」
他也看到了,屏幕內那些紅點,那些布滿了整個屏幕的紅點。
我無奈的微微一笑,道︰「嗯,是的,我軍……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