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童年第三十九章存在于這個‘家’中
在就研究所的建立許可這一正事談完之後，我們之間嚴肅的氛圍自然也就消弭無蹤，還呆在我懷中的拉克絲在咬了一口清脆的碎綠夾心餅之後，忽然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虛擬現實技術就是奇奇給父親畫出的空中樓閣麼？剛才听奇奇的講述，人家覺得萬一真的能研發出來的話，一定能大受歡迎的，不論是軍事方面還是民生方面。」
對于這點我並沒有絲毫的疑問，因為虛擬現實如果真的能夠得到應用的話，全世界的人類估計都會為之瘋狂。至于原因嘛，很簡單，因為它的作用就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面對這種能你所不能、能他所不能的玩意，只要接觸過的都會理所當然的沉迷其中，它甚至有可能比毒品還能讓人上癮。
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在使用偽•虛擬現實去接觸∼二次元的角色時，你雖然能看到她的人、听到她的聲音、觸模她的身體，但那種感覺並不真實，有一種很虛假的感覺。比如你去擁抱她時，你就無法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也無法嗅出對方的味道，甚至連‘抱’的感覺都沒有，這些就是偽•虛擬現實技術的限制。
而如果我研發的真•虛擬現實一旦成功，你除了能看到仿佛是真人的她之外，還能听到她完全擬真的聲音，觸踫她的身體時你還能感覺到她的溫度、她的體香，你甚至可以跟她做一些容易讓人面紅耳赤的事情。而不論你在里面做了什麼別人都不會知道，你甚至能在里面玩3P、玩4P、玩XXP，都隨便你——因為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中，你幾乎就是‘神’！
「這些現在都還是未知之數呢，雖然它理論上的確能夠對全世界產生重大的影響，但如果它的作用真的能像我剛才所說的那般有效的話，它首先肯定被用于軍事方面，比如說——訓練士兵。考慮到目前Plant跟理事會各國逐漸降溫的關系，我們不得不著手準備一些防範措施，其中就必須包含——軍隊。」
前面這些話我是對拉克絲說的，不過後面那句話卻是說給正偷偷模模側著耳朵听我們說話的西格爾听的。在說完後，我偷偷瞄了西格爾一眼，見他愣住神時，便滿意的笑了起來。
與我面對面的拉克絲見我俊俏的臉上勾勒出了一抹滿意的笑意時，就知道我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之後就只需要等它‘發芽’就完事了。話說回來，雖然拉克絲有被利用的嫌疑，但她對此並不介意，當然，介不介意是一回事，吐不吐槽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我滿意的笑著時，拉克絲忽然伸出了空著的右手，她的食指、中指並攏了起來，悄然無聲的對著我月復部的位置輕輕一捅。當我感覺到並詫異的看向那頂著我月復部位置的白皙小手時，拉克絲又示威性的連捅兩下，她一邊捅著，一邊輕聲吐槽道︰「奇奇的花花腸子就是多……需要修‘剪’一下才行。」在說到剪字時，拉克絲刻意加重了音量，並攏的手指還似剪刀般張合了數次，讓一听就听出其中內涵的我不由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希望它不會是真正的‘空中樓閣’。」
在玩樂似地警告了我一下後，拉克絲就轉移了話題，不，準確的說是終結了這一話題，因為她沒有再對我說什麼，而是轉過身湊到了茶幾前。
只見拉克絲一邊用左手收攏著散落在耳鬢的亂發，一邊俯，用右手提起了銀色托盤中造型對稱、別致的茶壺。在將茶壺的壺口移到了她放在托盤中的瓷杯後，她傾斜了下壺身，清亮的紅色紅茶中帶著條狀的白色牛女乃的粉紅女乃茶頓時傾瀉而下，不多時就將容量不大的瓷杯添滿了。拉克絲並沒有只給自己一人添上女乃茶，在托盤中余下的、屬于我跟西格爾的瓷杯也被拉克絲主動添滿了。做完這些之後，拉克絲這才放下茶壺，並將屬于我的瓷杯遞給我，待我接過，她便也拿起了自己的瓷杯，與我的瓷杯輕輕一踫後，她嫣然一笑道︰「奇奇喝吧，之後還給努力勸說父親呢，只是人家希望奇奇能更直白一些。」
「但有所命，敢不遵從？」
我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在拉克絲好笑的目光中慎重的應了下來，接著才與拉克絲再次踫杯，隨後一飲而盡。
在我跟拉克絲搞怪著時，呃，說錯了。應該是在拉克絲為我們添上粉紅女乃茶時、在我搞怪的答應著拉克絲的請求時，作為主要商議者的一員，西格爾卻還皺著眉頭沉侵在思考的狀態之中。
西格爾所想的事情其實並不復雜，他只是在想我為什麼要這般隱晦的提及‘軍隊’二字，這其中是否有著什麼特殊的含義，也或是其它可能等等。
「如果它真的能夠達到理想上的完全模擬，那它的確可以對全世界產生無比重大的影響。然而就如奇所說的一般，一旦成功，它首先肯定被應用在軍事領域，包含但不限于訓練士兵、模擬實驗、虛擬授課等等。說實話，我很難想象如果完全的虛擬技術出現在這世上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我相信，只要能有效的控制它的流出，給予民眾一點適應時間，想必結果也會是面向好的一方。」思索良久，依然沒有想通我的行為到底有何含義的西格爾，終于選擇了開口詢問。
當然，西格爾並沒有直接問出來，而是先接上之前聊到的虛擬現實技術，之後他習慣性的話鋒一轉，緩緩說道︰「不過最讓我感到驚訝的還是奇……你對Plant跟理事會各國關系的掌握程度，可不是一位五歲小孩應有的水準，而你之後提及的防範措施，就更讓人感興趣了，不知道奇你對‘防範措施’有什麼想法？」語畢，西格爾細長的眼楮就落在了我臉上，它上上下下的緩緩掃視著，不知在尋覓著什麼。
對此我故作不知，只是勾起了嘴角，心中默念了句‘魚兒上鉤了’之後，我勾起的嘴角就綻放開來，那道笑容就猶如春天里的清風，給人帶來了溫暖與舒適。
「因為在家里沒什麼事情可以做，所以我時常來書房看書。恰好書房中也有一些已經過時的、保密性不高的資料被單獨存放在宇宙紀元歷史欄的書櫃中。我在無意中看到之後，對于Plant建立的過程跟地球中理事會各國的歷史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我之所以判斷Plant跟理事會各國的關系會持續降溫，就在于去年理事會各國加強了對Plant的壓迫……」
我不急不緩、有條有理的一、一解釋著我是如何知曉Plant與各國關系的過程，其中隨手拈來的著名事件，更是讓听到我這番解釋的西格爾眼中蕩起了道道漣漪。那是詫異、是驚訝、是震驚，直到我說完時，西格爾甚至都還有些回不過味來。
「現在的小孩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如果我以前小時候能有你們這般聰明的話，說不定我兒時的夢想就能夠實現了。」
當西格爾從震驚中回過神時，他忽然用感慨的語氣這麼說了一句。
我跟拉克絲都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兒時的夢想’這幾個字，它讓我們升起了莫大的興趣，只是還不等我們問及西格爾口中所謂的‘兒時的夢想’究竟是什麼，西格爾就已經面露欣慰的笑容，用輕快的語氣對我說道︰「你真是勤奮、好學呢，奇。父親希望未來的你依然能保持著這種沖勁。」說著，西格爾頓了一頓，他臉上原本欣慰的表情轉變成了好奇，又道︰「對于如何防範理事會各國，你有什麼想法嗎？」。
其實西格爾大可直接問出這一個令他非常在乎的問題，然而可能是聰明人或政客的通病，他們總是會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繞了一圈之後，才會問出心中真正想問的。可惜，我剛剛才答應了拉克絲不跟西格爾拐彎抹角的說，結果到頭來還是給委婉一下。
「父親，我對如何防範理事會各國的確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希望在說出來後能得到您中肯的意見。」听到我這麼謙虛，西格爾啞然失笑的盯著我瞧了兩眼，隨後才擺了擺手，示意我接著說，「首先，在面對雙方逐漸降溫的情況下，我們不能不考慮到被武力干涉的可能，在這方面理事會各國已經有過前科了。」
這個前科指的是年由大西洋聯邦宇宙軍、歐亞宇宙軍、東亞共和國航天宇宙軍所組成的‘宇宙聯合部隊’進駐Plant周邊宇域一事。直到現在，他們依然還釘在Plant周邊宇域之中，那時正是西格爾跟帕克利特當選議員之時，所以對于我口中所謂的前科，西格爾自然是一清二楚。
「既然有著被武力干涉的可能性，我們自然需要盡全力避免這一情況的發生，或者想方設法在它發生時能擁有抵抗之力。」說到這兒，我頓了一頓，然後用略顯低沉的語氣道︰「在武力干涉這一手段面前，現有的政治資本並不能保證我們家族的存續，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掌握有一支可以為我們而戰的軍隊。」
「但是您要明白，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用人命就可以拼出個未來的時代了。在這個宇宙紀元的時代，我們需要的不只是高效率的軍隊、位于世界尖端的軍事技術，我們還需要建造能夠在宇宙中航行、作戰的軍用戰艦，還需要能夠媲美甚至超越莫比烏斯的艦載機，還需要能夠有效預防甚至遏制核武器的手段，所以……」
我的話到說這兒就止住了，並不是我不想說下去，而是我的衣擺忽然被扯動了。我詫異的轉頭看向唯一能扯動我衣擺的拉克絲，卻見她正偷偷模模的伸著手指指著坐在我們對面的西格爾。雖然不明緣由，但我依然按照拉克絲的指示轉頭看去，正巧見到西格爾用一副詭異的眼神盯著我瞧，那像是要從石頭中瞧出一朵花兒的模樣讓我有些不自在了，這讓我一時間不由得努力的回憶著自己是否說錯了、做錯了什麼。
幸好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西格爾忽然感慨萬千的說了句︰「你們真是有心了……父親我很感動……非常之感動……真的很感動……」
西格爾來來去去就是這兩句，剛一听我還不明所以，甚至還感到有些膩歪，但當西格爾用一雙充斥著感動、驕傲、自豪的眼神注視著我時，我才忽然醒覺了過來——西格爾已經想通了我們建立克萊茵全領域研究所的初衷。
說一千、道一萬，我之前所說的話語總結起來其實就是努力壯大家族的軍事力量，而克萊茵全領域研究所建立的初衷，正是這一主題思想下的措施之一。原本西格爾並不能完全理解我們為什麼要鼓搗出這麼一個研究所來，還特別強調要研究軍事科技，原來原因卻是這樣，這讓終于明白了前因後果的西格爾如何無法不為之感動呢？
在想通了西格爾口不擇言的緣由之後，我略略有些哭笑不得，但在我的內心中，一股暖流卻緩緩的涌上了心頭，將我原本有些冰冷的心澆灌得暖洋洋的。這溫暖的感覺讓我感到無比的愜意，如果硬要形容的話，或許可以用「像是憋了一天的尿，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完全的釋放一般的舒暢感」來形容也不為過吧。好吧，我承認，這個比喻有些那啥，于是我果斷的轉頭看向了拉克絲。
所謂當父親的往往很了解女兒的想法（我也不確定是不是這句），反過來說亦然。拉克絲顯然早就從西格爾的神態中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當我再次看向她時，她對我報以了一個包含著鼓勵與甜蜜的笑容，像是在歡慶我的良苦用心終于得到西格爾的理解。
我即是欣慰、又是高興的對拉克絲點了點頭，之後才轉頭看向了西格爾。
這不看還好，一看卻愕然發現西格爾正偷偷模模的用手背擦拭著眼角，那兒似乎有著一些晶瑩的東西，因為它們會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的光澤。西格爾似乎察覺到我了的注視一般飛快的側過頭來，第一次像是真正的家人一般，對著我吹起了胡子、瞪起了眼，接著傲嬌似地「哼」了一聲，就沒理會我的反應，又撇回頭去，偷偷模模的擦拭掉那因為感動而溢出的晶瑩淚花。
拉克絲的鼓勵與甜蜜、西格爾的感動與羞惱，映入眼簾的一切都讓我產生了一種終于被人理解、被人接受、被人認同的感覺，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我是真的存在于這個‘家’中。
也許現在的西格爾依然無法完全接受我的存在，但我知道，西格爾對我的印象已經逐漸向好的方向發展了。只要我持之以恆，總有一天會得到西格爾真心的祝福，到那時，我將牽起我最愛的拉克絲的小手，站在那誓約一生的舞台之上……
憧憬著遙遠但美好的未來，我俊俏的臉上，不知不覺間露出了一個飽含期待的、溫馨的、幸福的……美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