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眼之洲的亂斗平息後,苓姑簡單的說了下狀況,帶著四人準備前去見此次帶隊的將軍,為的是表明身份,尋求庇護。
待得去了不落城之後,付出承諾的代價,便算是徹底安全了。
塔古朗拓是此次白沙國派來圍剿沙匪的領隊將軍,那是一個三十出頭,身強體壯如塔一般的男人。
有著一雙銳利的眸子,四方的國字臉,一身肌肉高高隆起,不是那種中看不中用的肌肉,而是蘊含著爆發力的肌肉,只見此刻的塔古朗拓將軍正單手托起一個比他還高的大木箱子,輕輕松松的放到了一旁的貨物堆里,砰的一聲震動足可見這箱子的份量。
可這對于塔古朗拓而言,卻是小意思,輕輕松松完成。
說起來,不僅僅只是塔古朗拓力氣大,哪怕是其他的沙騎兵亦是大力士,兩三百斤的東西對他們而言,輕輕松松的事情。
不過,塔古朗拓的親力親為倒也顯得白沙國的騎兵親如兄弟,不分你我。
「塔古將軍。」苓姑上前打了聲招呼,那些沙騎兵並未阻攔。
「苓姑,你來啦。這四個就是你之前口中說的希望讓我們帶著上路一道回不落城的人?」塔古朗拓望向了苓姑身後的古曼冬四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雖說四人都遮了容顏,看不出容貌,卻也看得出是女子。
「正是。勞煩塔古將軍路上多加照顧才是。至于報酬,不會讓塔古將軍您的兄弟們失望的。」苓姑笑著應答。表現的很淡定。
「帶上她們不是問題,不過你也看到了,我這邊還有一些犯人需要押送。那都是血狐的人,說不定路上就遇上血狐的人來劫持了,屆時可不保證能夠護住你們當安全。另外我們都是一群血氣方剛的男人,讓你的人注意點,別惹麻煩。否則這報酬依舊,但是人,我絕不會手軟的。」塔古朗拓毫不客氣的警告道。
「這是自然。她們不會惹麻煩的。就不知將軍您打算什麼時候離開。也好讓我們準備一番。」
「剛經歷大戰,需要稍作休整,三日後出發。」
「明白了。那我們先告辭了。」
「嗯。去吧。」塔古朗拓大手一揮,繼續忙自己的事情,沒空搭理古曼冬幾個。
苓姑領著四人去找了一頂帳篷,直接住在了沙騎兵營地的邊緣。
折騰一晚上。大家都累了。
這精神一放松下來。立馬倒地就睡,這一睡,睡到了下午三點申時那會方才轉醒。
睡了一覺,精神是好多了,卻也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苓姑,您看哪里適合咱們去清洗子。粘乎乎的真不舒服。」若琳一個勁的搓著脖子的位置,癢癢的很不舒服。
「苓姑。這身上早就一股子味了,昨個都沒來得及清洗,您看是不是今個給洗洗?至少去去味道,休息起來也舒服些。」紫蘇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實在夠嗆,不禁擰了眉頭征詢苓姑的意見。
寶珠眼巴巴的瞅著,該說的都讓紫蘇與若琳說完了,她也只能等回復了。
「你呢?你也想要清洗清洗身子嗎?」。苓姑望向了古曼冬這般問話。
「是個女子,誰人不希望自己的身子能夠干淨爽利些,可若是情況不允,也只能忍了。我們听苓姑您的。」
苓姑不由笑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何發笑,不過這不重要。
「我去問問,正好我也不舒服,看看哪里有適合的地方,再帶你們一道去。」
「謝謝苓姑。」紫蘇三人忙不迭開心說道。
目送苓姑離開之後,帳篷里立刻就冷清下來,紫蘇三個對望了片刻後,說起來彼此間的興趣,漸漸相談甚歡起來,卻隱隱將古曼冬隔絕在外。
看著三人舉動,古曼冬早有領悟,早在苓姑攤牌那刻,她便徹底被排除在三人之外。
至于三人是否心底曾經怨恨過她,古曼冬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說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畢竟她們曾被苓姑如丟包袱一般有過遺棄的念頭,雖然最終不曾如此,可那心結卻也落下了。
古曼冬從帳篷走出來深呼吸一口氣,對于三人的排斥也不在意。
反正到了不落城,她已經打算分道揚鑣,此生能否再見都是個問題,計較這些根本沒必要。
苓姑去尋了當地部落的婦人,知道在沙漠之中水的珍貴,人家本地的人,都是一個星期才洗一次,這水洗了還要用來清洗衣物,洗完之後再去澆灌菜地,絲毫不浪費。
費了不少唇舌還有一些飾品,這才得了一次進入浴池的機會。
那池子開啟後,都是引來綠洲中的水過來,能夠進入清洗的人數都是有限制的。
不過這種限制對于沙騎兵而言不算什麼,他們是官,他們是民,有的只是服從。
不過,沙騎兵也不會太過分,只是集體清洗了一番後,讓綠洲這邊的婦女為他們把衣服清洗晾干,遲些時候準備離開的。
相較于沙匪的態度,沙騎兵們已經是很好了,只不過素來被壓榨,這些原住民性子也淡了,逆來順受,服侍任何人都沒差。
可這不代表他們真的沒腦子,至少對于外來人,他們還是有著自己的精明,否則如何繁衍生息,每次大戰,只要不是自己找死,一般而言原住民都不會受到傷害,除非是倒霉的撞槍口,那就沒辦法了。
得了機會洗澡,古曼冬幾人自然是高興的。
到了浴池後,才發現是一大一小兩個池子,一個池子里滿滿的清水。另一個池子卻是流動的,放了不少水瓢,還有一個個小石墩。如同板凳般供人落座。
四周圍都是厚厚的石牆圍起來的,浴池統共兩個,一男一女,隔著一堵牆。
此刻在女子的浴池里,早已經坐了不少婦人。
她們一個個赤果果的坐在小池子旁邊的位置,身旁是一個木桶盛水,水瓢是池子邊的。一邊搓洗,一邊瓢水,將身子洗了干淨後。直接入了大池子泡會。
這種感覺無疑讓古曼冬想到了某國的澡堂,不正是這般模式的嗎?
古曼冬五人進來時,一旁擺了不少的架子,一個個籃子放了換洗的衣物。一側是木桶。還有洗澡的皂角與類似絲瓜藤的東西,明顯是用來搓洗的。
一個個都是新的,掛了一大串,想來是某些果實曬干後的成品物,跟浴球差不多效果。
而在這里沐浴的婦人,都是洗完澡後,順手把自己的衣服也洗了,放在自己提來的木桶里。這會才是入了浴池清洗。
看著這般赤條條的場景,古曼冬還真有幾分不習慣。知道是一回事,親身體驗又是另一回事。
紫蘇三人對于這里的環境自然不會滿意,可也沒辦法,只能動手清洗身子,不然就浪費了這次難得的機會。
當紫蘇三人把身上遮掩的黑袍褪下時,顯露出她們的真實容貌那會,原本已經淡然的原住民婦女卻是不由低了頭看了看自己,隨後默了。
膚若凝脂,容貌更是一等一的美人,只是顯露出些許姿色,已然讓這些原住民自慚形愧,竟是不再逗留,紛紛能快就快的清洗了自己的身子,把衣物洗刷後,換上衣服離開了。
幾乎片刻的功夫,這浴池直接清空,剩下了古曼冬五人。
這倒是讓古曼冬都意外的狀況。
「倒是一群識趣的,知道比不得,與其留下來自慚形愧,自取其辱,還是離開的好。」紫蘇扭著腰肢緩緩褪下了衣衫,笑得格外開心。
「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是一群粗鄙婦人,就將你高興成這樣了?平日里讓你學的矜持都哪去了?雖然這人離開了,可不代表不會再有人進來。沐浴的時間有限,還是抓緊的好,免得待會沒水清洗,有你後悔的時候。」
苓姑褪了衣衫,沉聲喝斥了句,說得紫蘇把頭低了,不敢多言,只是加快了速度月兌衣服,趕緊清洗身子。
紫蘇被罵,若琳與寶珠也收起了之前那一點驕傲,不敢多說,默默洗著澡。
平日里也是有人伺候的,三人對于赤身並無太大感覺,很是自然,反倒是古曼冬眼神躲閃,多少有幾分不自在。
沐浴過後,換好了衣衫出去,正好趕上停水的時候。
若是再遲些,說不定她們就沒水洗澡,浪費了大好機會。
古曼冬幾個清洗過後,神清氣爽,這肚子也該餓了。
正好在這浴池門口遇上了剛從另一端走出來,渾身濕答答的塔古朗拓。
「將軍。」五人行禮打了聲招呼。
「嗯,你們也來沐浴嗎?也對,畢竟是女子,都愛干淨。想來你們也餓了,一起去營地吃些東西。」
「謝將軍。」
隨同再塔古朗拓身後去了沙騎兵的營地,這會戰場早已清理干淨,不見血腥,一些繳獲的物資就成了沙騎兵們享受的東西。
烤得噴噴香的肉塊,一壇壇的好酒擺上桌子,喝得暢快淋灕,伴隨著男人們粗狂的歌聲與舞步,營地之中可說是熱火朝天的景象,其中甚至于還能看見原住民里較有身份的長老臉上掛著笑容,吃得滿嘴油膩。
再看看負責烹飪的不正是之前充滿離開的那些婦人嗎?
一些孩子們也被叫來,捧著香噴噴的肉湯吃得心滿意足。
「隨便坐,想吃什麼不必客氣。」塔古朗拓豪爽的說道,接過了手下遞來的酒碗,咕嘟咕嘟就是一碗喝干。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便是此刻塔古朗拓的寫照,喝足了把手一模,直接褪了上衣系在腰間,露出那精壯的胸肌,看得附近的姑娘們都亮了眸子,低頭痴痴的笑著什麼。
「大漠漢子喲,肩上扛著天,揮舞手中器,保衛為國喲……」
「大漠漢子喲,肩上能扛天,手中利兵器,開拓個明天……」
「大漠漢子喲……」
隨著塔古朗拓的歌聲響起,這營地里的沙騎兵也跟著唱起來,這首歌听起來通俗易懂,講得就是大漠中的漢子那份頂天立地,那份無所畏懼的氣魄,听得人還真是熱血沸騰。
火光中塔古朗拓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在歌聲中,他不時揮動著一把大刀,當場演武的舉動,給人一種強壯有力的安全感,那種豪壯氣勢,哪怕是原住民都忍不住為之沸騰,敞開心扉的融合到一塊。
喝酒吃肉,毫無隔閡。
這種感覺很舒服,坦坦蕩蕩的舒服。
「真是粗鄙,如同蠻子。」紫蘇低語道,對于這情景露出一絲不屑。
紫蘇聲音不大,可奈何逃不過苓姑的耳朵,被她冷眼一掃,心中一驚,立馬閉了嘴。
苓姑沒說什麼,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听不听是她們自己的問題了。
不過,苓姑對紫蘇的感官,絕對因為她剛才那話,直接降到冰點,若非如此豈會連教訓都懶得教訓。
塔古朗拓大汗淋灕走了回來,臉上是輕松的笑意,剛洗過澡的他,這會算是白洗了。
「苓姑,怎麼不去玩玩,跟著大伙唱歌跳舞,很有意思的。」塔古朗拓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否則也不會主動開口邀請。
「塔古將軍,兩國文化有所不同,在我們那里,普通女子可做不來將軍這般的豪爽。至于歌舞,那也是綿軟的曲調,這般大氣豪放的唱歌跳舞,恐怕不是很適合我們,屆時掃興可就不太好了。」
「不礙事,開心就好。就算不會,學學也就可以了。很簡單的。只要放得開,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個,不如讓我問問姑娘們是否有興趣,若是太過勉強,恐怕就要辜負將軍的好意了。」
「唉,真是麻煩。玩個開心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婆婆媽媽的問。算了,問吧問吧。」塔古朗拓儼然有點敗了興致的搖了搖頭,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喜。
「苓姑,不如讓我們三個一道表演個花鼓舞如何?雖然不如將軍這般豪放,可也算是別有韻味的舞蹈,不完全是綿軟的感覺。」原本還嫌棄塔古朗拓的粗鄙,這會卻又自動請纓,這紫蘇態度上的轉變令苓姑都有些意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