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曼冬給其他四人送去吃食後,最後才來到紫堇昀房里,喂他喝粥喝藥。
如今的他靈力消耗太大,身子骨又遭遇陰氣粗暴的沖刷,以至于一旦沒了靈力的護持,才會傷得這般重,也最是虛弱。
吃過粥後,紫堇昀才有了些許力氣,待得把藥喝了,這會江航與安順也先後回來,不過回來時,二人的身後跟著一個人,全身用斗篷罩著,神神秘秘的模樣。
不過看江航對此人的態度,頗為尊敬,這卻是讓古曼冬疑惑了。
難道這江航在天海帝國之中還有熟人?
古曼冬疑惑方才冒出來,那人已經將頭上兜帽揭開,露出他的真容。
「呃,江天落,怎麼會是你?」古曼冬瞪大了眸子,怎麼也沒想到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在白沙國前往天海帝國途中的江天落。
他可是月靈國的使臣,既然是出使天海帝國,哪怕只是進貢的使臣,可也沒道理自行離開隊伍,還跑到這里來見她。
古曼冬可以肯定,這里絕對不是使團前往天海帝國帝都的必經之路的路線上。
而且,算算時間,此刻的江天落應該還在海上才對。
江天落邁前兩步,一下子就將古曼冬攬入懷中。
雙臂將她緊緊收攏入懷,那微微顫抖的身子,清楚的告知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恐懼。
「江天落,你……」
「曼冬,別說話,讓我好好抱著你片刻就好,片刻就好。」江天落打斷了古曼冬的話,只是將她擁得更緊。
失而復得的感覺,至今還讓江天落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他素來甚少做夢,更別提噩夢。
可每次當他噩夢來臨時,都是預示著有什麼大事發生的。
當他突然之間夢見古曼冬渾身是血的在他面前哭泣,卻又听不清她說什麼的時候,江天落真的被嚇壞了。
若只是一次也就罷了,一連七天都是類似的夢境,讓他如何心安。
這不立刻追了過來,連使節團的事情,也讓手下喬扮他隨著大隊伍前來,而他則是跟著古曼冬後來跟過來。
只是初到通冥山莊後,才得知古曼冬已經離開,若非找到了江航的行蹤,也不至于追到這里來。只是追到這里之後,江天落才知道幾日前這里發生了大事,死了很多人,初听之時,他都嚇了一大跳,這會見到了古曼冬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對不起。」松開了古曼冬之後,江天落開口道歉,為自己剛才的舉動道歉。
「沒關系。」古曼冬笑著應道。
江天落也是關心她才這樣做,古曼冬自然沒理由怪她。更何況,她並不討厭多個人關心她的感覺。
「使節團那邊真的沒關系嗎?」。
「沒關系的。只是一路上的應酬會多些而已,並不一定需要我親自在場。只要面聖之時,是我本人,一切都不會有問題。那些旁枝末節,沒事的。」江天落應道,此刻環顧了四周一眼,接著問道︰「莫謹言呢?怎麼不見他的蹤影。反倒是只有安順一人,難道他……」
「江大人,我家少爺無恙,只是因著有事,在名山小鎮那時就與小姐分開,相約紫堇山莊會面。」安順適時的開口道。
「原來如此,倒是我誤會了。之前只是听說你這邊出了實情,我還以為連帶著莫謹言也出了事情。沒事就好。」
「咳咳,江大人好久不見,不知可還記得在下?」紫堇昀咳嗽兩聲,被江天落這般忽視,他也要表示表示才行。
「昀公子,失禮了。在下之前因為太久未見曼冬,這才有些失態,還請見諒。」江天落抱拳行禮道歉。
「江大人客氣了。你是曼冬的夫君,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無法多說什麼,至少我可以看得出你對我這個小師妹還是很關心的。若非如此,我定會讓你好看。」
江天落望向古曼冬,那眼神古曼冬明白,他是後悔曾經那般對她,也希望兩人可以重新開始。
只是,古曼冬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
在她已經放棄後,再讓她回頭,這真不是她的性格。
真要說對江天落沒有情?
古曼冬清楚,不盡然,只是還沒到讓她作出改變而已。
江天落的到來無疑也是好的。至少如今這當口能夠多一個人照顧傷員也可以省心省力一些。
如此一來,古曼冬自己也輕松不少,而她現在只需要照顧好新月與玉琮閣主即可。
為何要算上玉琮閣主,因為他實際上是她,只是古曼冬自己誤會了。
中性的容貌加上那嗓音性格,咳咳,她真不是故意看錯,而且也沒人告訴她,便以貌取人了。
在小鎮逗留了七日,紫堇昀等人的傷勢方才平穩下來,靈力也恢復了大半,也算是有了一絲自保之力。
暗中通知靈閣公會的人此刻也已經帶了高手過來支援,只可惜調查那些搶走九子鬼母的人卻是毫無消息,以至于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眾人各自分道揚鑣後,也給各自家族傳遞了消息,關注是否有強大僵尸的出現,尤其是孩子與婦人的僵尸,一旦有消息,全力剿滅,不可讓其繼續發展下去。
只可惜,那群人如同銷聲匿跡一般,沒有絲毫線索,靈閣公會只能將其當作公告,傳遞所有在靈閣公會注冊的通靈師們,小心注意。
古曼冬要跟著紫堇昀回紫堇山莊,江天落自然跟隨,只是為免惹麻煩,他還是喬裝易容了一番,免得有心人瞧見他後,將他身份認出來,惹來天海帝國皇帝的不高興,屆時遭殃的只會是月靈國。
古曼冬看著江天落此刻改變的容貌,那模樣居然與她有幾分相似,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巧合,反正看著有幾分怪異,不時總會看他幾眼,讓人多少有幾許誤會。
花費了九日時間,古曼冬一行人終于到達了紫堇山莊所在的紫荊山所在範圍,諾大的紫荊山的整片山地據聞都是紫堇家族的資產,甚至于山腳下的小鎮也是紫堇家的弟子們聚集的地方,屬于外門弟子的住所範圍,朝外擴散著,說是小鎮還不如說是一座城市,那面積太大,只是少了幾面城牆,便是名副其實的城池了。
此處小鎮名為荊山小鎮,又名荊山小城,當地人習慣稱呼為荊山鎮。
初入荊山鎮,這荊山鎮的大門就是一道十米高的大牌坊,荊山小鎮四個字雕刻在上頭,一目了然。
古曼冬一行五人到達小鎮的時候,立刻就有人在牌坊下等候多時,一身藍底紫堇花下擺藍衫,頭戴銀制紫堇花發冠或是發釵,前來迎接的人屬于紫堇世家白銀級的弟子,屬于外門管事級別的弟子,沒有銀冠銀釵的是外門弟子,而外門也分普通、優秀、精英三個等級的弟子。
普通為灰底紫堇花下擺,優秀為藍底紫堇花下擺,精英則是黑底紫堇花下擺。
外門管事戴銀冠或銀釵,若是內門弟子,也是分普通、優秀、精英三個等級,衣衫底色相同,下擺同樣,唯一不同是領口位置有紫堇花繡花圖樣,一朵為一品弟子,兩朵為二品弟子,以此類推最高為九品,每個普通、優秀、精英都分品級,外門弟子無品。
至于內門弟子後,乃是精英弟子,與內門弟子幾乎相同,就是衣服多了胸口後背的紫堇花圖樣,另外品級之分三六九三個等級。
最後是核心弟子,乃是紫堇家頂梁柱所在。
這類弟子一律黑底長衫,領口、下擺、前胸後背都有金線勾勒的紫堇花圖樣,領口處所繡紫堇花皆是九品,世家中管事以上管理者,佩戴紫堇花冠或發釵,外門為銀,內門為金,太上長老、家主、或是輩分高的弟子,以瓖嵌寶石為準,弟子之流輩分高著瓖嵌紅色寶石不超六顆,太上長老瓖嵌藍色寶石不超過八顆,家主為紫色寶石九顆,每個等級都有著嚴格的規定,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亂穿衣服亂戴紫堇花頭冠與發釵的。
可一旦有這些的人,最低都是一個管事,自然容易辨認。
「弟子白殺,恭迎師叔祖回莊。」領頭之人站在馬車前躬身行禮,迎接紫堇昀歸來。
古曼冬率先下了馬車,準備攙扶著紫堇昀下車,卻是讓江天落接過手,將人扶了下來,江航與安順站在一側待著,並無異常舉動,只是看著,反倒是白殺與諸位迎接的弟子略感疑惑于古曼冬與江天落的身份。
能夠與紫堇昀同車之人,想必不會太簡單才是。
白殺好歹也是一方管事,哪怕資質一般,可也是臣級通靈師,自然看得出古曼冬乃是司級通靈師,反倒是江天落身上毫無靈力反應,這無疑讓他有些拿捏不準他的身份。
盡管如此,白殺等人也不會亂了規矩,隨便開口詢問,只是望向紫堇昀,等待吩咐。
「準備三頂抬轎,我要回凌天峰。」
「是,師叔祖。」白殺應道,打了個手勢,立刻有弟子前去增加兩頂抬轎過來,只見六個外門健碩的弟子抬著竹轎而來,將轎子放下,等待著上轎之人。
「你們二人各坐一頂抬轎,隨我同往凌天峰,至于這兩個手下,暫且留在荊山鎮,不便隨行。凌天峰是我紫堇世家的禁地,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前往的,並非我不願招待。能帶上你已經是破例了。」
「天落多謝昀公子,江航,你留下,安順,你順帶也在鎮上等候你家公子,相信你家公子到了後,會有人通知我們的。」
「是。」安順應了句,也沒多說什麼,誰讓他只是下人,而且他原本也沒打算跟過去,莫謹言畢竟是他主子,他的安危他更關心,反正到了紫堇山莊,古曼冬也不會有危險,就不需要他多加擔心了。
「起程吧。」坐好之後,紫堇昀一聲令下,六人抬著三人離開荊山鎮前往內里紫荊山所在方向,至于何處是凌天峰,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之上,山路崎嶇,轎子抬得卻是很穩,不時的飛檐走壁都不曾讓轎子晃動的太厲害,足可見這抬轎子的轎夫輕功了得。
出了荊山鎮入了山林後,古曼冬多少明白為何需要抬轎。
紫堇山莊也不愧是天海帝國第一通靈世家,整片紫荊山布滿各種機關陷阱,不是熟悉的人貿然進入,不死都要弄個殘廢。
更何況還有陣法攘擴,護持著整片山林,鬼魅之流根本無法踏入分毫,防的了人,更防的了邪物鬼魅,通冥山莊與其一比較,大巫見小巫,更別提此山峰與山峰的道路直接以鐵鏈為橋梁,功夫差點的人都沒法子通過。
坐在轎子上,看著轎夫踩著一條鐵鏈過山峰,古曼冬緊張的後背都濕透了。
只需要一步踏錯,掉下去絕對粉身碎骨的結果。
待得過了這條一根鐵鏈為橋的道路後,轎子也隨之停了下來。
只見不遠處一塊巨石雕刻著凌天峰三個字,三個白衣小童站在一側,見有人過來,立刻迎上前來。
「伏六、伏七、伏九恭迎昀師叔歸山。」三個白衣小童異口同聲道,三張一模一樣的小臉蛋,約莫七歲,唇紅齒白,煞是可愛。
「師父可在山中?」紫堇昀開口問道。
「回稟昀師叔,師叔祖早晨外出約見一位故友,交待明日才會歸來。」伏九開口應道,而此刻那些轎夫弟子也已經朝三人行禮後,等古曼冬三人下了轎子後,退下了。
「未曾出遠門就好。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安排到我霧殤園對面的素園暫時住下,找幾個丫鬟伺候著,不得怠慢了。另外讓修醫師過來一趟,我的傷勢還需要他查看一二。」
「是,昀師叔。」三人齊聲應道,隨後一人扶著紫堇昀回霧殤園,一個領著古曼冬與江天落去所謂的素園,剩下一人去找修醫師,分工明確,毋須商量,就已經分配好任務,干淨利落。
原本古曼冬還以為紫堇昀所謂的對面只是隔了一堵牆,沒想到不是一堵牆,而是一道懸崖的距離,陽台對著陽台,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完全兩條不同的道路,無怪乎要分開來帶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