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弗忽然不說話,陷入沉思。
孫締就這樣納悶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何突然就不說話了,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忽然听到橋上有人喊。
「看,他們在那,就在那里。」
緊接著一堆人往這里趕來,夙弗抬頭一看,是衙役,看他們各個凶神惡煞目光堅定,定是沖著他們來的。
「哈哈,看來你的爹娘真的很愛你,看,都報官了。」夙弗嘲笑道。
孫締冷冷的甩了他一眼,沒有多說,準備跑過去。但誰知剛邁出一腳,身子就騰空了,緊接著一雙無奈的小腳在半空中甩來甩去愣是不能多走一步。這下孫締更加生氣了,雙手雙腳都開始晃蕩,嘴里還不停咒罵。
「夙弗,壞蛋!快點讓我下來,快點!來人啊,救命啊,他是殺人凶手,她想殺我!」孫締高扯嗓門想把衙役們吸引過來。
衙役們果然跑來的更加賣力了,幾乎都是加快腳步「那個少年,快把孩子放下,說你呢,听見了沒!」
夙弗陰冷的笑著,完全不把那些衙役當回事,反而玩味更重了。因為手上的孫締這個時候看上去特別像一只無助的小豬,雙手雙腳不停地針扎著,偏偏身子就是被夙弗提起動彈不得,怎麼掙扎都是無濟于事。
「喂,說你呢,快放下那個孩子,听到沒!」
為首的衙役已經沒有耐心了,高扯著嗓子怒火中燒。
但是夙弗才不理會這些,帶著孫締往前逃跑,又是一陣輕功飛過,等到衙役們氣喘吁吁跑到柳樹下的時候,那里只剩一陣風拂過,人兒早已不知所蹤。衙役們垂頭喪氣的站在柳樹下,大喘粗氣歇息夠了,就又回去了。
而這時,夙弗已經帶著孫締雇了馬匹上了馬。看著這情景是不想讓自己回家的,想著還不曾與爹娘到過別,孫締有些不樂意,又是掙扎著小身子想要從馬上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孫締不停的扭著身子,想要從伸長的大手臂中間掙月兌出去。
但是孔武有力的大手如同一跳鐵鏈子一樣狠狠的禁錮住孫締根本沒有絲毫松開的痕跡,反而淡然自若的一拉馬韁繩,馬兒開始奔跑。
「夙弗,你不要太過分了!」孫締一看這場景更加著急了,誰知道夙弗並沒有說話,反而馬韁繩拉的更緊了,馬兒跑得更快了。
「夙弗!」
「駕!」又是一鞭,馬兒瘋了似的一陣猛跑。
長風呼嘯而過,吹動的發絲飄飄揚揚,整個人的臉皮都仿佛在往後扯。路在馬兒蹄下動的特別快,一會的功夫已經從這條街穿到那條街。
再一會的功夫就快出城了,面對這樣的情況,孫締確信夙弗是認真的並沒有開玩笑,可越是如此就越是叫孫締感到不安。因為娘親還在到處尋找自己,還沒跟娘親告別,自己還沒做好要去見爺爺一樣年紀的皇帝的準備。什麼都還沒準備好,此刻的內心是惴惴不安的。
一切都來得太快,雖然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可轉折點實在太快,她還沒做好一切的心理準備就這樣被夙弗綁架著出了城。
風在耳邊呼呼的吹著,孫締的心越跳越快,幾乎都快跟馬兒蹦跑的速度趕上一致了。
可是夙弗卻依舊是那樣邪惡的帶著自己往那個深宮大院去。
「怎麼,你後悔了?你當初不是堅定不移的想要入宮嘛,這會沒有人阻止你了怎麼就有不想去了?哼,你們女人還真是一樣的兩面三刀!」不知什麼時候,夙弗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我……」孫締忽然說不出話來,她的確是有些不願意的,內心里也是像尋常人家的姑娘一樣渴望有一個如意郎君渴望完美真摯的愛情。偏偏這些在自己還沒得到的時候就失去了,換誰心里能夠甘心。
可是那又如何,身體里的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她是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幸福的,女乃女乃臨死前可是把整個孫家的命脈都交給了自己,她必須要入宮必須要孫家的存亡考慮。
想到這里,那些想要退縮想要拒絕想要放棄的話統統又吞回了肚子,盡管孫締此刻已經害怕的無法閉上眼楮,但那顆倔強的心還是死死地守住最後的底線。她把小手放在嘴巴上不讓那些退縮的話阻擋了前進的路。
半個月之後,他們果然站在了皇城之下。
這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城,雖然還沒進去,但只是站在城門口,就感覺到莊嚴肅穆的氣息狠狠逼近。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已經襲來,孫締明顯感覺到喘不過氣來。
她開始低垂腦袋不說話,一直呆呆的望著宮門口,遠遠的站著。
夙弗也下了馬,就站在她身旁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冷笑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大不了我受累再把你送回去就是了。但你若是進去之後就永遠都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機會?我能有什麼機會?打從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現在所走的不過是早就注定好了的路。我能有什麼機會去選擇自己的路?若是走了,就是抗旨,太後一句話就可以要了全家人的命!我有什麼辦法!」
孫締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對一個敵人說這些話。可是這樣的心事憋著太久了太難受了,她已經忍不住了,現在感覺說出來之後心里就好受了些。
夙弗忽然之間沉默了,眉頭微促,嘴角處斜勾起耐人尋味的弧度。
呼——微風吹過,輕輕撩撥著兩人的發絲,迷亂了雙眸,微微的眨巴著眼楮梳理碎發,才勉強有了些動作才不至于叫別人看了是兩個死人一樣的呆在那里。
「你們兩個在干嘛!」宮門口的侍衛已經盯著兩人很久了,還以為是過路人,但瞧著兩人一動不動站在宮門口不遠處就感覺是另有所圖,習慣性的警覺起來。
直到兩人都有眨眼楮的小動作,侍衛才走過來怒沖沖的問道。
「呵呵,你大膽!知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就敢隨隨便便忽忽呵呵!」夙弗冷笑著站起身,目視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