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姑。」那歪嘴丫頭,邪邪一笑,早就拿出纏在腰間的皮鞭,眼露凶色,怒氣沖沖的朝孫締走來。每走一步都要很用力的將鞭子往地上一揮。緊接著啪啪的響聲伴隨著塵土飛揚還有看客們不懷好意的笑聲響起,刺激著孫締的耳膜和心髒。
撲通,撲通,撲通,宮女越是走的近,她的心髒就跳得越快。恐懼的雙眸里發出迷茫的眼神。不,孫締,你不能就這麼死了,絕對不能。可是她已經快過來,這麼重的一鞭子誰能承受得了?不,一定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只要挨過這幾鞭子,就可以平安了。現在開始閉上眼楮,不去看不去想,好好的承受了這些鞭子就好了,他們氣消了也就不會再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孫締這樣安慰著自己,她決定卻接受,因為反抗只會招來更可怕的事情,只有接受才可以得到一時的平安。
可是那鞭子落地發出的啪啪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每一鞭子垂搭下來都仿佛要皮開肉綻了。孫締想閉著眼楮不去看,可也是如此就越是感到恐懼,渾身上下都在顫抖,害怕的心哪里能忍受得了這樣的結局。
不,不行,我不能接受。這些人都是魔鬼,一旦接受了他們的鞭打,下一次就會變本加厲。這是個什麼世道,還有王法嘛!若是自己就這樣死去了怎麼保護孫家,怎麼跟死去的女乃女乃交代!何況嗎,每一鞭子下來都能叫人皮開肉綻。若是打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就怕死不了便是痛不欲生。
這種求神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是無法承受得了的。
孫締忽然選擇了躲避,太疼了。每一鞭子,敲擊在地上都能感覺到疼,真要是上了身還能有活路吧。不,不,孫締你是聰明的孩子,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一定有。各種想要活下去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如同火山爆發了一樣沖擊著她的喉嚨。
終于在最後一鞭子落地之後準備抬起往自己身上砸的那一刻,她鼓起勇氣為自己爭取生機。
「等等!我有辦法給你做一件更漂亮的衣服!」孫締很害怕,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整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眼神閃爍,言語結巴,整個人顫顫巍巍的趴在地上幾乎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哼,你有什麼辦法!不過是一個小屁孩子還能做出傾城妙衣不成!」錦繡姑姑斜瞪著眼楮,不客氣的嘲諷道。
那位歪嘴宮女也跟著哈哈大笑,笑容更夸張,嘴巴看上去更歪了「哈哈,姑姑。一個小屁孩哪里能真正的做出衣服來。不過是想用花言巧語逃過懲罰罷了!依我看這種不老實的就該拿出去狠狠鞭打,尤其是撕爛了她的嘴,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花言巧語迷惑人心!」
「是想把她變成你那樣嗎?」。秋菊忍不住站起身很有針對性的話鋒引到歪嘴宮女身上。
那宮女一听這話瞬間變了臉「我怎麼了,我說的有錯嗎!錦繡姑姑,您快來評評理呀,蓉兒跟著姑姑好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何曾受到過如此羞辱。姑姑,您要為蓉兒出頭呀!」那叫蓉兒的歪嘴宮女忽然撒嬌起來,頭靠在錦繡姑姑肩上,嘴巴上卻是咄咄逼人的一定要錦繡姑姑為其出頭。
秋菊也不樂意了,發出比她更嬌氣更嗲的聲音「錦繡姑姑,你看她,總是仗著您的疼愛就胡作非為。秋菊不開心,秋菊也跟著您好多年了,也是忠心一片。」
一丑一作,兩人左右夾擊弄得錦繡姑姑心里可是樂壞了,什麼氣都沒有了。伸出手去像模狗一樣模著兩個宮女「好了好了,你們都是我的好助手。你們兩個乖一點將來姑姑我就把整個浣衣局交給你們打理。乖!」
這話一說還有誰敢亂說話,蓉兒和秋菊都閉上了嘴巴。然後錦繡姑姑才注意到那個奄奄一息的孫締剛才所說的話。
雙手叉腰走過去,一只腳十分嫌棄的挑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望著那些失敗者。
「你說你有辦法做出更美妙的衣服,那你說說看是怎麼樣的?說好了,姑姑我自然是少不了你好處的,但是說不好,所有的懲罰一樣不能少!」受到後面的時候,皺巴巴的眼楮里放出狠毒的目光,咬牙切齒的感覺恨不得將整個人生吞活剝了。
這話听得孫締心口一驚,但是知道這是最後的希望,即便知道失敗之後會被打入萬丈深淵但只要是個希望就不得不抓住。
「好!一言為定!」孫締鼓起勇氣,斬釘截鐵的答應了錦繡姑姑的話。
「那你需要什麼?」
孫締艱難的回頭過去看了看堆積如山的衣服,又虛弱的轉回去看向錦繡姑姑「我需要筆墨紙硯。但是現在還有很多衣服要洗,恐怕一時半會沒辦法告訴你了。」
「哼,小丫頭你別想用這些話來嚇唬我!這些衣服你可以不洗,但是保證設計出來的衣服是最棒的,否則我會把更多的衣服都留給你洗!」
「好!我既保證能畫出最好的衣服自然是有十足的信心,你先叫人把這些衣服洗了吧。滿滿的,太可怕了,我看著害怕就沒有靈感,一沒有靈感就沒辦法設計出更好的衣服。我設計不了更好的衣服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你少了漂亮衣服就會心疼。我想你應該舍不得讓自己心疼吧?」
孫締抬起頭盯著錦繡姑姑的眸子,即便是俯視也要做到堅定不移有骨氣。所以當錦繡姑姑低頭看見她的眼神的時候,小丫頭是那樣的不慌不忙堅定不移,讓她心里開始半信半疑這丫頭是否真能設計出更棒的衣服。
孫締冷笑「呵呵,拿筆來!」
錦繡姑姑一個抬眸,身邊的蓉兒跟秋菊搶著去拿,甚至還因此暗中小動作的,不過最後秋菊眼疾手快先去拿了筆墨紙硯,蓉兒只能瞪著怒眼很不客氣的看著她。
秋菊佔盡了風頭才不管這些,雄赳赳氣昂昂,不過是端著筆墨紙硯做一個伺候的丫頭卻此刻好像捧著什麼神聖的玩意一樣眼楮都快抬到頭頂上去了。
但是端到孫締面前之後卻是重重的擺在那里,不磨墨不干嘛,就是那樣傲慢的扔在地上,然後又重新站回到錦繡姑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