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塵土落滿了整個台階,屋外擺放的盆栽此刻看上去也是那麼的有氣無力,雖然還活著,但光鮮不再香味不足,只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老皇帝看了看屋外凋零的景色沒有說話,而是甩手示意身後的宦官敲門。
宦官立刻上去敲門,但就不見人回應。小宦官楞了楞,舉手停在半空中回頭木訥的看了一眼皇帝。皇帝淡淡回應「卓公公,直接推門進去吧。」
「是」卓公公一點頭,立刻使出力氣推門進去,不過當他使出大力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門並沒有上鎖,就只是關著。但因為力氣太大整個人差點摔了出去,還好並沒有摔倒算是免去了一場尷尬。
老皇帝並沒有笑話他,並且也沒有太過關注于一個小人的舉動。到是卓公公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揉著鼻子,瑟縮著頭唯唯諾諾的從門前退到皇帝身後,讓皇帝先走。
這一動作才真的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雖然看上去感覺很奇怪,但也沒有過多的責備,而是另做別的吩咐了。
「去,吩咐下人換一床新的被子給太後。還有太後若是有任何吩咐也盡量滿足。」
「是」小木訥卓公公立刻去辦。
老皇帝隨後又吩咐其他下人下去準備些吃食以及藥品到這里來,自己則是獨自去了孫締的屋子。
此時的屋子里頭光線昏暗,窗戶禁閉,除了方才打開的門之外,就再無別的出風口了。四周雖然擺放整潔,但因長久不打掃顯得灰塵斑斑,右手輕輕一踫桌上的茶杯就是一層灰。
雙手觸踫到青花瓷器時發出清脆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屋子里已經好久沒有動靜了,任何一點的聲音都听上去那麼仔細清晰。
「咳咳,誰呀!」床上躺著的孫締忽然听到動靜,立刻探出腦袋往外看。老皇帝也听見了孫締的聲音,朝著聲源走去。
孫締就躺在床上,雙手支撐著身體探出腦袋望著外面。這個時候老皇帝從外屋過來看見了孫締,如今的孫締面黃肌瘦骨瘦如柴本就圓潤大大的眼楮因為沒了臉頰涼快肉肉襯托顯得更加大而恐怖,顴骨高高凸起,四肢骨頭輪廓隱隱可見。
「皇,皇上!」孫締看見皇上來了,連忙起身行禮,只不過渾身虛弱無力連起身都顯得那麼無助。皇上見此小跑上去扶住孫締。
「不必多禮。看你這樣子應該是多日不進食了吧。」
孫締並沒有回答這些,而是忽然好奇起皇帝的事情來「皇上今兒個怎會到此?莫不是得了太後的恩準?」
孫締說的這些還是隱晦的,但是老皇帝也听出了她的心里話,也無所謂這些,直截了當的解釋給孫締听「不是。朕已經掌政了,太後已經退居後宮。所以現在天下朕說了算。我看你留在這里也並非自願,若是喜歡就回去吧,朕可以派人送你回家。」
「真的?」孫締已經很久沒有听到這兩個字了,如今听著皇上親自說出來的更是顯得更外的興奮,枯瘦的小臉上神采奕奕。
皇帝很肯定的點頭「是的,朕可以派人送你到你爹娘身邊。」
「爹娘?」孫締忽然想起來自己的爹娘此刻還不知所蹤呢,想到這里忽然又垂頭喪氣「哎,爹娘都不知道在哪里,皇上若是有心,能不能替締兒尋一尋?」
「可以,朕手下精兵強將無數,找一個人還不是容易的事兒。」老皇帝一口答應。
孫締更是激動滿滿,飽含熱淚,無數的感激之詞在腦海中翻騰,偏偏快要出喉嚨的時候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子已經混亂了不知道如何措辭,明明有不少的感激之詞。
老皇帝見她想說什麼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忍不住想笑,隨後又原諒了這一切「罷了罷了,你還是別說了,好好躺著吧。身子虛就不要亂動。」
這時,宮人們端著飯菜過來了,老皇帝命令他們把飯菜擺在孫締面前,自己親自搬了桌子到孫締床頭,如此也好讓這孩子盡快的吃上熱菜熱飯。
孫締看著滿桌子的飯菜以及如此慈祥的老皇帝,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當老皇帝遞上筷子的那一刻她直接狼吞虎咽起來。
締兒,你要活著,你要好好的活著,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做,爹娘還等著你團圓呢。小小的身軀里,一個堅定桀驁不馴的聲音響起,猶如神注天力灌輸與體內,讓其瞬間斗志滿滿信心十足。
孫締要盡快恢復體力就得多吃些飯菜。對,就是如此,孫締開始大吃起來。
「誰說要放她走呀!」
就在孫締狼吞虎咽大吃起來的時候,一記響亮又霸氣十足的熟悉的聲音響起,嚇得孫締噎了喉嚨,嗆了鼻。飯菜湯直接從嘴巴里跑到鼻孔想出又出不來,想吞下去又吞不了。難受了半天,死勁捶打背部。
老皇帝也听到了聲音,下意識的回頭去看,果然,太後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目光冷厲表情嚴肅。皇上趕緊上去行禮,孫締也立刻下床行禮。
太後怒眼掃了一眼皇帝之後直接鎖定在了孫締身上,對她產生著濃烈的厭惡與排斥感「哀家雖然答應退居後宮可並沒有答應不管後宮的事。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而有之,即便是帝王之家也該遵循古禮。孫締是哀家特意挑選的皇後人選,皇兒就算不喜歡也不能如此拒絕哀家!你這是不孝,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兒如今可都佔全了。」
「母後,她不過是個孩子,你為何要如此為難她!」皇上也有些憤怒,但對方是字節母親他不想母子鬧翻,只能壓了怒火盡量好聲好氣與母親說話。
「皇上,你既然已掌握大權更應該顧全大局,懂得什麼叫君無戲言,立後一事早就發了聖旨昭告天下,你若是不從便是毀了皇家聲譽,影響江山太平!」太後再一次加強語氣,用江山和皇家聲譽壓制。
皇上現在也是龍顏大怒,想克制怒火也克制不了了,目光一邪橫眉冷對太後「母後這是要逼著兒子與你反目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