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妃想見您。」青梅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王府里外都變了太多,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青梅又回到了正院蘇應桐身邊。
蘇應桐許久才反應過來,她已經不知多久沒法安眠入睡,眼里也沒了神采。
她坐在梳妝台前,「白晴,幫我上些胭脂紅。」
白晴心里心酸,王妃從來都是淡妝甚少用胭脂,也從不喜歡用這些東西,可是這幾天休息不好精神也差了,如今竟然親自開口要上粉。
王妃一個人強撐著,也是太辛苦了。
白晴未說太多,她幫王妃梳好頭發,又給畫了淡妝,讓王妃輕輕抿了唇紅,道︰「王妃這樣看著有精神多了。」
青梅在旁邊道︰「王妃晚上如果睡不著,就讓奴婢到床前服侍?」王妃從不讓丫鬟在屋里值夜,她是怕王妃一個人會想太多。
蘇應桐搖頭︰「不用了,我們過去吧。」
青梅扶著王妃站起來,蘇應桐原本還一副了無生氣的模樣,出了屋子門口就挺直了腰背,眼神一下如琉璃般閃亮,端莊的走在路上接受下人行禮問安,一派的雍雍華貴。
青梅跟在王妃身後,雙眸淡然間帶著從容,未見一絲焦慮。
在屋子里怎樣都好,在外面都要以最好的狀態示人,這是王妃說過的。
兩人到了清秋園,常媽媽早就等在門口,看見蘇應桐就迎了上來,「王妃。」
「常媽媽,母親如何?」
「听了些閑話,兩晚沒睡好,半夜就點了燈起床,在佛堂里為王爺念經保平安。」常媽媽說這些話的時候眉頭緊鎖,看得出一方面是擔心太妃,另一方面,她也是信了閑話的。
所以才會如此不安。
蘇應桐拍了拍常媽媽的手,「常媽媽,母親是關心則亂才信了外面的閑話,你陪在母親身邊就該多開解母親才是,怎麼跟著這樣憂愁起來,母親看見你這樣,心里怕是更擔心了。」
常媽媽想想也是這樣道理,「可是……」
「誰說王爺有事了,我昨晚才接到侍衛從西山帶回來的消息……算了,進屋再說,母親該也是急了。」
常媽媽才醒過來,「對對,看老奴是老糊涂了,要王妃站在這里說話。」忙領了王妃進屋。
蘇應桐進了大廳,看到太王妃靠坐在大廳的椅子上,面容竟一下蒼老了許多,臉上的紅潤也褪去,露出干澀的細紋來。她心里扯痛幾分︰「母親。」
太王妃一下站了起來︰「應桐,母親昨晚做了噩夢……」
蘇應桐心里一緊,她心里本就堵得厲害,再說母子連心……她讓自己不能亂想太多,上前扶著太王妃坐下︰「母親,外面的人在胡說是他們的事,我們自己清楚是什麼事就行,哪就要跟他們較真。」
太王妃坐在椅子上,兩眼卻沒有焦點,手緊緊的抓著蘇應桐的手,卻也不說話。
蘇應桐就道︰「昨晚有侍衛帶回西山的消息,王爺在西山好得很,只是看那些個土匪也是走投無路才會當了賊人,才想留他們一個機會,不至于趕盡殺絕,哪里就是讓那些土匪佔了風頭去……旁的人不了解傳出閑話來,經過這麼多人的嘴到了京都早就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我們管不著別人,可是又怎能對王爺沒信心,我們在流言前若站不住腳,豈不是讓旁的人看了笑話,王爺在西山辛苦,我們不能幫上忙,可也絕不能拖了王爺後退,待王爺回京都的時候一切自然就雲開霧散,也要讓王爺看看,他即便不在京都,府里也不會亂了去,這樣他才能放心的在外面打拼,母親說可是這樣?」
太王妃漸漸將蘇應桐的話听了進去,手也慢慢松開了,目光漸漸聚焦在蘇應桐臉上︰「應桐,你說得對。」完了又感嘆一聲︰「母親什麼忙都幫不上,還得要你擔心,應桐,辛苦你了。」
「母親說這些應桐就不高興了,身為當家主母,打理好王府自是必然的,身為兒媳,應桐也應在母親面前盡孝才是,王爺去西山前千叮萬囑過,讓應桐要時常過來看看母親,就怕母親想多了去,影響了身子。」
太王妃連連點頭︰「你們都是懂事的。」听到湘原這樣關心她,太王妃臉上也開始有了笑容。
蘇應桐才放心下來,和太王妃聊了一會才離開︰「我讓應嵐有空就過來多陪母親坐坐。」
「整天和我這個老太婆待在一起,就怕她會煩了。」說起那個快樂的小姑娘,太王妃也是笑不住嘴。
「哪里,應嵐也是怕了會吵了母親休息呢。」
出了清秋園,蘇應桐才對常媽媽道︰「媽媽也听到我剛才說的話了,這院子里的人就麻煩媽媽多說幾句,以後再在母親面前嚼舌根,那可是要處罰了。」她雖然是當家主母,可是從來不會插手清秋園里的事情。
這里怎麼說也是母親的地方。
「王妃放心,老奴懂得的。」媽媽說著都臉紅,想想自己一把年紀了,還不是像那些丫頭片子一樣說風就是雨的,竟然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了。
蘇應桐才放心的回了正院。
幸兒送了請柬進來︰「王妃,安國公府派人送來了請柬。」以前王妃雖然少參加那些賞花聚會之類的,可是每次都有不少帖子送到府上來,雖知請不動王妃,可也要盡了那份心意才覺得心里踏實,可是這段時間王府的大門時淒冷了許多,這安國公府的帖子還是第一個。
幸兒心里就不禁想還是安國公府知道輕重,不會在王爺有了些許閑話的時候就冷落了王府,哪里像那些個閑話不斷的小門小戶一樣。
這樣才叫有世家風範。
「安國公府的請柬?」青梅好奇的接過了,听說太後暈過去的那幾天安國公夫人也跟著臥床了幾天,安國公府上下也是死氣沉沉的一片,才過了多久竟然又辦起了喜宴不成,連王府也送了請柬來。「王妃。」
蘇應桐揉了揉太陽穴︰「你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