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剛一回到蘇家,就直奔浴室而去。
稍顯白暫的膚色在光線的照耀下,就像是蘇杭最華麗的綢緞,被冷水澆灌後的肌膚外層泛著柔潤性光澤。那全身並不是很凸顯卻充滿著爆發力的肌肉,從脖頸到腳luo與第一塊骨骼都完美搭配,像是經過最苛刻的數學家精雕細算一樣。
要說瑕疵也有,那就是全身上下布滿了刀劍與槍傷的道道疤痕,盤根交錯,尤其是胸口處那長約六寸,寬約一指的傷口,就像是一幅不華麗、不絢爛,卻透著一股沉澱苦樸氣息的圖騰。最為讓人觸目驚心的是,胸口那道剛剛愈合不久的傷口下,竟還有著一大塊好像是被什麼鈍物透體而入的巨大疤痕,直徑足足有十公分,可想而知當初的這傷口有多麼的嚴重,但他竟然還能頑強的存活下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雙眼緊閉,任憑著冷水激射在肌膚上,陳鋒輕輕的撫模著胸口的那一塊巨大的傷疤,身上不由的又散發出一股滄桑的氣息。當時的陳鋒雖然強大,但卻還沒有現在這般變態,這道傷口正是當年與夜叉廝殺時,被一名隱藏于暗中的殺手,用一把重錘透體而入所留,如今想起歷歷在目,每每想起那驚險的一幕,強大如他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因為,當時的畫面太過凶險,或者說凶險二字根本就無法描繪出,他當時所面對的處境!
九纏需九鍛!
若不是《九煞纏身》這一功法獨特,若不是他體質變態異于常人,打破了人體極限的桎梏,相信這世上恐怕無一人,能在受了同樣嚴重的傷勢下,奇跡般的存活下來,由此可見陳鋒的體質之變態,生命力之頑強絕非一般!
其實,早已九鍛修至大成的他,想要消除那些傷疤,簡直輕而易舉,只是他沒有這麼做,他要留著這些傷疤。因為,這致命的傷疤能告誡他,時時刻刻都要緊繃神經,讓全身每一個部位都處于戒備狀態。只有這樣才能在這殘酷的世上生存下去,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被這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所淹滅。
遙想往事,陳鋒對九年前所發生的一切感到後悔!
後悔為何沒有拼死追殺那逃走的三人,若是當初就將那三人擊殺,可能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或許現在又是另外一種生活。
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對于先前那三名夜叉余孽,若不是出現意外,陳鋒又何嘗不想將其擊殺。也許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也許自己身處危地之時,說不定那要他命的人就是這意外逃生的三人。
這也是為什麼,人生總是充滿挑戰與危險的原因所在!
意外,永遠是人類所無法掌握的東西!但是,意外卻是可以人為的將危險與損失降至最低,可是再怎麼的降低意外,意外還是無時無刻的存在著。
「骸、古殿、龍焱、左家,不管你們是誰,最好不要觸踫我的底線!」
忽然,淋浴中的陳鋒睜開雙眼,噴頭還在「嘩嘩」流水,幽黑的雙眸閃爍著駭人的寒芒,如是要直透人的肺腑,仿佛看穿了人的靈魂。通過剛剛的電話,他得知左家最近與骸活動頻繁動作不斷,這必定和他出現在京城有關。他們的頻繁接觸,動作不斷,肯定是在盤算著什麼,計劃著什麼。而這背後的一切陰謀,如不粗意外,應該都是針對他而擬定的。不過,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不管是誰,只要敢來找他麻煩殺了便是!
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在讓人絕望的實力面前,不過都是紙老虎!這種質與量的溝壑下,陰謀詭計,是無法彌補其中的差距!
于陳鋒而言,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好人壞人,也沒有對錯的概念。不管是古殿還是骸,或是左家又或是龍焱,也不管他們出于什麼目的,只要對他生出殺意,觸踫了他的底線,他都會毫不猶豫地了結對方的性命。
這看似平靜而又美好的世界下,卻到處掩藏著爾虞我詐的殺機,在和利益的驅使下,人會變的極端瘋狂,對于這些被驅使本心,完全失去自控能力的人陳鋒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既然這些人做出了選擇,那就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來承擔後果!同樣,陳鋒也在為自己九年前,所做的選擇承擔著後果!
「篤篤,篤篤。」
陷入沉思中的陳鋒,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急忙關掉淋浴,還不等他說話,隨著「 嚓」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陳鋒,起床了沒有,早飯做好了,下去吃飯。」蘇溪雨推門走了進來,卻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個,正當她感到奇怪時,陳鋒裹著一條浴巾,赤luo著上身從浴室走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蘇溪雨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
那盤根交錯,布滿了刀劍與槍傷的道道疤痕的上身,讓蘇溪雨心中極為震驚。她無法想象陳鋒究竟經歷過什麼,又是怎樣活到了現在。同時,她也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平時嘻嘻哈哈,不管何事,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卻又渾身上下透著神秘的男人,當初又忍受了怎樣的痛苦。
雖然和陳鋒同住一個屋檐下,可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些讓人毛骨悚然,膽寒不已的傷痕。越看蘇溪雨越是心驚,讓她內心久久不能平復,甚至就連身體都不禁開始輕輕顫抖。
「陳陳陳陳鋒鋒,這這這。」
蘇溪雨雙眼充滿震驚之色,震驚之中卻又透著一絲難以言表的感情,顫抖著雙唇,竟在也無法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