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長,見識短。」安景肅接過水一口喝干,然後皺眉,「沒事弄什麼糖水喝?沒的費糖。」
「給你你就喝,嗦什麼?」里正的婆娘沒好氣地說。敢說她頭發長,見識短,哼,在人前她給他留足了面子,人後可沒那麼好的待遇給他了,慣得他。
「我這不是想著能省則省麼。」里正模模鼻子,趕緊賠笑。
「問你話呢。」里正的婆娘拿走了他手里的碗。
「你們說當年平安郡主明知道咱們村的大安氏和小安氏之間不合,為什麼還讓人護著的是整個村子,而不是只是他小安氏的族人,還對我們兩支之間的恩怨毫不理會,照舊任由我們壓著他們一頭?」里正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為什麼?」安城治和里正婆娘也疑惑。
「因為平安郡主心里有怨氣。」
「也是,換了誰,遇到那樣的族人誰心里會沒怨氣呢?」里正婆娘嘆氣。
「既然平安郡主心里對他們小安氏的族人心里有怨氣那不是正好便宜我們了,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要退讓?」安城治一臉的奇怪。
「是啊?」里正婆娘也不解了。
「大仇都報了,就是有再大的怨氣這麼多年下來也該淡了。」里正淡淡地說,「不作不會死,這一次要不是我們族里的人自己作死,亂編排那些話,大概這樣的情形還能再長一些。可惜了。也罷,我們大安氏也不能總霸著這里正的位子不放的。我們能跟著沾光就已經是祖上護佑了。」
「大仇?難道那家大房的人」里正婆娘捂著嘴,一臉的驚詫。
「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了,別出去胡咧咧,那位可不是願意吃虧的主。如今義國夫人回到村子里住下了,那位的心自然也會偏回去他們小安氏那邊了。」里正警告他婆娘。
「你什麼時候見我出去胡咧咧過啊?」里正婆娘哼一聲,「我知道輕重。」
「知道就好,我就是這麼一說。」里正還是很放心他家婆娘的,知道她不是愛出去亂說話的人,所以才有什麼事都很放心在她面前說。
安城治看著他爹,若有所思。
里正看著兒子︰「你也別覺得委屈,以後跟那邊那支多走動走動,拉好關系,別覺得拉不下來臉,做人要能伸能屈,臉面有什麼用?有靠山還能靠的上才是真的有臉面,沒靠山有P的臉面。」
「爹你就放心,兒子知道以後要怎麼做了。」安城治腦子也是那種很好使的,一點就通。
看兒子這樣快就能想的通,里正也覺得很欣慰,點點頭,猶豫著要不要把心里剛剛萌發出來的想法說了,「我其實還有個想法咳,要不等等看再說。」
「爹,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安城治有點性子急。
「你快走,先把眼前的事兒辦了在說。」里正揮手趕人。安城治跺跺腳,走了。
「你到底有什麼想法了?」里正的婆娘狐疑地看著她,她一貫知道他的,大事上總能很快做出決斷,這麼吞吞吐吐的時候不多見。
「咳,沒什麼,我還沒想好呢,你說如果我們如果把兩支再合二為一如何?反正都是一個祖宗,都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里正糾結。
「合二為一?」里正婆娘傻眼了,「那誰當族長?」
「我就是這麼一說,真做起來太難了。」里正也頹廢了,如果真的能兩支重新合為一族,以後借起東風來也方便不是,但是只怕如今是小安氏那邊不願意了,就是願意,只怕也會用一種施舍的姿勢來說話,那樣還不如不合呢——
「飛花」悄悄地停在安府大宅里的一棵大樹的枝椏上,因為有隱身符,誰也看不見它。離天亮還有一兩個時辰左右,柳衡和安如意不急著出現,繼續呆在如意居里面修煉。
卯末時分,柳衡和安如意出了如意居,結果發現安府大宅外面跪了兩群人,兩邊都有好幾個是被捆著的,男女都有。一邊領頭的是村里的里正,也是大安氏那邊的族長。一邊是小安氏的族長。
倒是有點意思。柳衡輕笑,「速度還是挺快的。」
「哼,算他們還識相。」安如意臉上掛上冰霜。換了誰被人編排會不生氣的啊?更可恨的是那些編排她的人還是受著她的恩惠的人。
「別氣,我們先進去吧,先陪著娘用完了早飯再來處置他們。」柳衡沒把那些人放在眼里,懲戒是一定要的,但是也沒必要為了他們多生氣。
「走吧。」安如意點頭,兩人攜手踏進莫氏的院子里,繞過影壁,兩人沒走長廊,直接穿過庭院。房門口站著的兩個小丫頭一見忽然出現的兩人不由一喜,連忙打起簾子,一人進了屋子通報。
莫氏正準備用飯,桌子都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散發著香氣。听見通報喜的一下站了起來。下一刻就看見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來了,不由咧開嘴笑起來︰「你們也真是的,一點兒的小事我自己處置了就是,你們還特地趕回來干什麼?」
「娘難道是開始嫌棄我了?」安如意快走幾步上前挽著莫氏的胳膊不依道。
「呵呵,娘就是嫌棄誰也不能嫌棄你啊!快讓女婿也一起坐下來一起用飯。」莫氏拍拍她的手背。
香琪在一邊已經指揮著小丫頭拿了兩副新的碗筷擺好,笑著對安如意道︰「小姐和姑爺可來了,我們老夫人昨天還在念叨,說你們今天肯定會來呢,就連早飯都特地讓廚房備了你們喜歡的吃的幾樣菜。」
「娘您都快趕上諸葛亮了,怎麼算的這麼準?」安如意驚奇了。
香琪捂嘴笑。
莫氏瞪了她一眼,「就你多嘴。」轉頭招呼柳衡,又拉著安如意坐下來。
「這有什麼好猜的。你那點心思,瞞得住誰?听見有匪人上門,哪怕明知道沒事也會瞎擔心,不過來看看肯定是放不下心的。下回還是別這樣了,這麼遠的路程,想想我就心疼。也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了,這輩子我們才能做母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