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劍客奇譚錄 第四十二章+第四十三章 白虹貫日

作者 ︰ 灼白的琴鍵

「那麼開始準備儀式吧。」

一行人漫步穿過狹長的走廊,來到了作為白玉樓著名景觀的櫻花樹——西行妖下。

劍哉抬頭仰望著面前這顆高聳入雲的櫻花樹,再次由衷的、發自內心的感嘆幻想鄉的不可思議。

與先前抵達白玉樓前,攀爬的那條漫長樓梯旁的櫻花不同。眼前的西行妖,沒有半點綻放開花的意思。

無論是枝條也好,還是樹身上的紋理也好,卻沒有顯出枯萎的樣子。

只是那樣孤寂的矗立在那里,就會產生一種忍不住接觸它的感覺。

當然劍哉不會那麼傻愣的就這樣直沖沖的憑著自己感覺做事,他又不是沒看見綁在上面的注連繩。

那樣巨大、有著劍哉肩膀那麼寬的注連繩,竟然纏繞在整個西行妖的樹身上。

那絕對不是單純的擺設。

稍稍詢問了一下站在一旁始終擺著嚴肅表情的妖夢才知道,這顆櫻花樹,自從她幼時開始就從來沒有完全綻放過。

曾經為了滿足幽幽子讓西行妖開花的這個願望,妖夢曾被派往幻想鄉各地來收集春度,使其開花。

後來遇到了前來白玉樓調查的靈夢一行人,這場最初目的就很荒唐的異變也就這樣失敗了。

這是必然的事情……只是為了開花就影響了整個幻想鄉居民的生活……這種事情太過幼稚了。

對于劍哉的這個評價,妖夢則是有些惱怒,皺了皺眉氣鼓鼓的反駁道。

「但以前也有曾過,只是為了方便自己出行就將紅霧覆蓋了整個幻想鄉或只是為了享樂就強迫人們每隔三天就舉辦一次宴會而引發的大異變啊!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因為其他荒唐理由發生的小異變。」

「……該怎麼說才好呢,妖怪都是群孩子氣的家伙嗎?」

听到了這個回答妖夢,腦海里卻突然浮現出了一個時常撲在幽幽子懷里撒嬌的妖怪賢者……

「唔,這麼說也沒錯吧,總之,異變到後來也慢慢變成了某些大妖怪為了滿足自己一己之欲的惡作劇了。」

驅散了一些奇怪的思想妖夢繼續一字一句認真的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劍哉。

「總之哥哥以後也不要說這種讓我為難的話了,我也在不斷地督促著幽幽子大人完善她自己的缺陷。」

「恩……辛苦了。」

劍哉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些思量,沒有繼續和妖夢打趣聊天。

只是認真的看著站在祭壇上有序指揮著幽靈們的身影。

只是為了開花而去引發異變……這種荒唐理由,怎麼看都不像是那位統領白玉樓的大人會做出的事情。

看著站在宛如死去一般的西行妖下,認真指揮著眾多幽靈的西行寺幽幽子,劍哉灑然一笑。

為了開花……為了出行……為了享樂?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天真的妖怪?

那一定,是為了她自己心中一些不能說出的秘密才對。

和劍哉他自身一樣,他們或許都是有著不能明言的過去。

都是迷失在自己人生道路上的旅人。

都是可憐人。

============

在西行妖的一側設置的祭壇上貼滿了繪畫著六芒星圖案的符紙。

環繞在祭壇一旁的篝火,在幽幽子的指揮下,被幽靈們擺放在一些特定的位置,以某種奇特的規律,和祭壇上的符紙產生了反應。

散發著微弱……但是精純的結界的氣息。

「劍哉先生,請你站到祭壇的正中央。之後我會開始招魂儀式。」

「麻煩了。」

沒有絲毫的矯情,劍哉十分爽快持著腰間的布都御魂劍走向祭壇的正中央。

手指輕柔的撫模在劍鞘的紋路上,感受著布都御魂與招魂祭壇的共鳴。

越發的相信幽幽子的招魂儀式了。

按照她的說法,任何招魂儀式都離不開三個大致步驟。

其中最重要也是最為關鍵的第一步,便是拿出被召喚的魂魄生前持有的物品或骨灰。

只是想要喚醒劍哉靈魂上的過往記憶的話,原本是不需要這一步驟的。

由于劍哉的失憶並非是身體上的,而是靈魂上的。

所以幽幽子也只能取巧用這種類似召喚亡魂、死者靈魂的方式來呼喚劍哉內心深處的過往。

對于劍哉來說能和自己過往聯系到一起的東西,大概也就只有這把來自高天原的神劍——布都御魂了吧。

還好,布都御魂的確發出了共鳴,似乎它也在期待著這一刻,劍柄不斷的顫抖著。

它在期待著,激動著,迫不及待著。

拍了拍布都御魂的劍鞘,不斷安撫著它的悸動。只是沒過多久,他又嘆了口氣,停止了這種動作。

因為太虛偽了……

實際上他自己或許要比布都御魂還要激動些,只是從平常喜怒不言語色的那張冷臉有些泛紅,並且連續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心跳就能看出。

他……也不冷靜。

怎麼可能靜的下來?

就快要知道自己過往了,就快要了解自己的過去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靜的下來?

這種時候怎麼冷靜的下來?

我就要知道我自己的過去了,我就要知道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了。這種時候要怎麼才能冷靜下來?

似乎是贊同劍哉的這種心情,布都御魂的抖動越發的劇烈了起來,並且開始散發出了螢火一樣的光芒。

遠處的妖夢有些不安的看著盤坐在祭壇上的劍哉,原本冷寂的祭壇上已經充滿了肉眼可見的靈氣。

要怎麼樣的儀式才能使平常稀散在空氣中的靈氣匯聚到這種程度?

如果不是先前驅散了幽靈,其中不少或許就會立刻成佛了吧。

即便有八雲紫贊助的符紙所布下的結界,也會有些許令妖夢難受的氣息從里面傳出。

這真的只是單純的招魂儀式?

什麼樣的靈魂才能在這種環境被召喚而出?

就在妖夢想要繼續詢問幽幽子大人更多儀式細節問題的時候。

在她們身前的半空中,突然撕開一道裂縫。

妖怪中的妖怪……幻想鄉的大賢者八雲紫就這樣挽著博麗靈夢的手臂,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啊哈,大家,儀式有順利的準備嗎?」

「紫大人!?為何……」

「撒……在來的路上,突然想到儀式的話或許需要專業人士來進行監督,于是就把靈夢帶來了。現在就借給你們吧,畢竟這也是幻想鄉里不少人都關心的問題。」

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八雲紫話語中的意思,從剛才就站在一旁不斷騷擾幽靈們的大盜魔理沙就這樣自顧自的走到了靈夢跟前。

「喲,靈夢。我們剛剛吃完很多好吃的東西哦,我有給你留下那麼一點哦~」

「……里面的意思我先不追究,之後再和你算賬,現在結界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吧?」

「鬼知道了,我又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破壞的話或許能幫上一二DA☆ZE」

妖夢突然有些心煩,右手不自覺的模向了腰間的白樓劍,暗自月復誹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會放這種人進來。

察覺到妖夢已經有些不滿的幽幽子,嘆了口氣。飄到八雲紫面前。

「我已經檢查過結界了,現在仍然在很好的運行,比預想的還要好很多。」

「恩,果然幽幽子最可靠了……趁現在還有時間,立刻開始吧。」

「劍客先生,如何呢?」

沒有回應,劍哉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

只是眉角的那份抖動,顯示出他的內心其實並不如外表那樣淡然。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將劍哉全部反應收入眼底的八雲紫,只是不找邊際的用扇子遮住了自己冷峻的表情,同時心中回憶著儀式的每一個步驟。

……還不用太著急,很快就要見到他了。

已經等了那麼久了,也不差這點時間了。

對于這次儀式最為重要的兩個變數,已經分別用不同的辦法來阻止她們的干擾。

不會、也不可能有任何遺漏的地方了。

一千三百多年的計劃,絕對有任何疏忽。

之後這個虛假的人格,是生是死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這種虛假的表情……你能維持到最後麼,天真的劍客先生?

幾乎是瞬間八雲紫眼中浮現出一到亮光,看向了劍哉身體的更深處。

看著那道已經熟悉但又模糊的人生。

她忍住了激動,語氣冷冽而又認真。

「儀式開始。」

……………………

……………………

劍哉靜靜的閉上雙眼,開始按照幽幽子之前的指示進行準備。

仔細聆听著內心的鼓動,深刻的並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全部放入自己體內的某處。

在索求著,在呼喚著,在尋找著自己的過去。

身在誘人死亡的西行妖下,面對著幻想鄉里最為強大的幾位人物,這中一個氛圍極其可怕的環境中,劍哉仍然能夠這樣迅速的安住心神,依照著先前的安排進行儀式。

這份能夠全心全意將一切置之度外的專注……某種意義上他已經超出尋常人類太多了。

即便是靈魂不完全的軀殼也有著這樣驚人的毅力嗎,那個過去的劍客。

幽幽子抿著嘴在旁邊平靜的看著,一言不發。

劍哉來到幻想鄉已經快有一個月了,這位最初迷茫在自己人生道路上的少年,已經開始熟悉並且融入到這片對于人類有些沉重的土地上了。

這樣一種看起來並不復雜的入定,很明顯並不能算得上修行。

因為這個觀想方法比起那種千余字的修行口訣來說,實在是太過粗俗簡陋了。

可這樣一種看似簡單的行為,放在這個寒冷寂靜,妖怪共存的環境下就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了。

雖然劍哉自己一直強調他對于修行這方面的天賦只能算是一般……這點的確沒錯。

但這種能夠全心全意注重與某一時刻的天賦……恐怕才是他能這樣一路艱險走到這里的最大秘密。

劍哉這個人……或許與一千三百年前的那位劍客是完全不同卻又類似的存在。

相同的地方是他們對于劍都有極其敏感的天賦。

不同的是劍哉這個人,更加的沒有人情味。

更加的不像一個人。

他沒有過去,同樣也沒有十分顧忌的東西。面對妖怪時,那份拔劍的心情。比起是將生死置之度外這種高尚的解釋,倒不如說是破罐子破摔。

因為沒有過去,所以他沒有顧忌。

因為不需要顧忌,所以他對生與死的態度太過隨意。

他輕視著自己的性命,忽視著自己對于他人的意義。

可同時他盡管熱愛並且報答著周圍對他有恩的人……他就像沒有目的就像行尸走肉一樣缺乏屬于自己的生存意義,每天向別人索求著生存的意義。

他的人生不是他自己的,是別人,是自己構建出來的理想所給予的。

但正因為他是如此執著于自己的人生了,才會發生這麼多傳奇的事情……這點偏偏又于幻想鄉里某些整天無所事事的人大為不同……

……真是復雜而又可憐的人。

幽幽子有些不忍抿著嘴,想著八雲紫先前給她的囑咐。

也罷,這場儀式之後,他也會徹底解月兌了……同時也是了解了他自己的心願。

那麼我……應該算是做了件善事吧。

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了自己一下,隨後幽幽子舉起手中紙扇,揮手間便將祭壇上的結界啟動了。

原本充訴在祭壇上肉眼可見,就快成為實體的靈氣突然消逝一空。

先前布滿整個祭壇的六芒星符紙突然爆發出了青白色的閃光。

幾乎是同時,不遠處的魔理沙等人就感覺到了祭壇前出現了一道肉眼看不清的牆壁。

強大而又堅固,只是第一眼,魔理沙突然就聯想到了霧之湖邊處里某個大圖書館的結界。

只是個招魂儀式……為什麼會需要這麼強大的結界?

完全沒有在意魔理沙和妖夢驚訝的表情,大妖怪八雲紫只是優雅的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生與死,虛與實,過去與未來,靈魂與的境界就開始模糊。

同時劍哉的靈魂與開始出現了某種奇特的反應。

與結界外的魔理沙的大呼小叫不同,祭壇上只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劍哉就像霧之湖邊緣某個書痴少女一樣痴痴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不敢呼吸,不敢眨眼,過了很長時間,他又極其緩慢的挑起了眉梢。

然後閉上了雙眼,壓制住了自己的激動,繼續入定。

就在剛才一瞬,他的雙手……他握劍的那雙手,突然產生了一種極其可怕的沖動。

他想拔劍。

只是瞬間就產生了一種雙手已經不是屬于自己的感覺,但同時也出現了一種自己並不是自己的感覺。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受,很難說的清楚……就好像在那一瞬間劍哉他就不是劍哉他自己了。

那是一種極其浮夸……不該出現在沉穩冷靜的劍哉身上應有的感覺。

原本只能憑借自己身體本能或通過一些粗俗皮毛來使用布都御魂神劍的二流劍客,剛剛一瞬間竟然出現了敢于向大妖怪八雲紫拔劍的沖動。

可是,就是這份沖動……盡管只是些許……他的確有感覺到屬于過去的感覺。

一想到這個反應所代表的意義,他的心中就越發的激動,腦海卻也就越發的平靜。

來到幻想鄉已經將近一個月的劍哉,腦海里沒有半點關于自己的過去的記憶,之後又被先後幾次摧毀了恢復記憶希望,終于是第一次感覺到……或者說是回憶起那份極其懷念的感覺。

這個感覺雖然輕微,這個沖動雖然狂妄……但絕對是他現在最為渴望並索求的感覺。

終于確定自己已經開始逐漸回憶起什麼,那麼他再也無法壓抑住自己內心噴涌而出的情緒。

于是他全心全意的開始冥想入定,更加努力的呼喚著內心深處的某個身影。

可就在他身體即將回憶起更多過往的時候。

他听到了一身嘆息。

一道來自一千三百年前曠古爍今,一道來自原本就不該存在與這個世界上的嘆息。

一道來自過去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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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魔理沙,你知道劍哉這個名字的意義嗎?」

似乎是心情很好,八雲紫罕見的沒有**過去一直被她戲弄的靈夢或者妖夢兩人,反倒是主動詢問其魔理沙這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啊?撒……最初只是覺得很酷就取了這個名字,怎麼了?難道又犯了什麼忌諱嗎?」

「哎……真虧哥哥一直對于感恩戴德的……魔理沙,我越發討厭你這種性格了。」

「怎麼了!?有錯麼!?我又沒叫他霸天虎!劍哉這個名字不是很酷嗎!」

「是很棒……但在過去也有過一些其他的意味。」

八雲紫微笑著說起了一些原本不該說出的話,似乎是胸有成竹,心中已經確定不會再出任何差錯……同時也是十分開心的表現。她開始極為罕見的與魔理沙他們開始聊起了一些她的過往。

「大約在一千三百年前,這片土地上曾經造訪過一位年輕的青衫劍客……」

「一千三百……紫你果然!啊!」

隨手將想要說出點什麼失禮話語的魔理沙用間隙丟到了百米開外。八雲紫繼續說道。

「他喜好挑戰強者,且行且戰一路……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他愛好喝酒,同時千杯不醉。」

「他喜歡吟詩作樂,但是沒人听得懂他所頌的詩句。」

「他一身本領通天,但是沒人知道他從哪里來,他師承何處。」

「此後那件青衫便是無敵的象征,不是因為青衫無敵……而是因為他就是無敵。」

「直到很後來……我們都知道他從哪里來了,他卻突然的消失了。就和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做這些事一樣。」

「說了這麼久……這和劍哉有什麼關系嗎?」

皺了皺眉,露出了一些疲倦情緒的靈夢突然打斷了紫的話語。

「反正你會在這種時候提到的……絕對不是和劍哉沒有半點關系的人吧?干脆點,說重點。」

「不虧靈夢醬,一下子就發現了我的意圖呢。」

同樣,八雲紫沒有半點被打斷話語的惱羞成怒,反倒是十分罕見的,很耐心的和靈夢解釋。

只是她越是這樣反常,原本站在幽幽子身後的妖夢也就越發的不安。

「話題先回到我最先的一個問題……劍哉……這個名字其背後到底有什麼意思……你們知道嗎?」

「不就是魔理沙隨便取的名字嗎?」

對于靈夢這種不以為然的態度,紫只是輕微的搖了搖頭,神色略帶嘲弄的看著她,說道。

「不,不是,劍哉這個名字真正的意義是……」

話語才說到一半,突然就停住了。

同時,是站在幽幽子背後心神戒備著外界情況的妖夢也好,還是被施加了某種術法一直狼狽的趴在地上的魔理沙也好。

同時都把目光齊刷刷的掃向了劍哉那邊。

突然一陣,極其透徹,透徹到骨子里的冰冷……從祭壇那邊傳了過來。

聯想到魔理沙在私塾那邊的所作所為,妖夢突然模向了腰間的白樓劍。

就在手指觸踫到劍柄的一瞬間,指間卻感受到了一抹冰涼。

那是一種極其熟悉的觸感,而就是這份觸感,她第一時間竟是驚訝的望向天空而不是注意眼前的危機。

天空中落下的是雪……冰冷刺骨、冷的透徹、純白無暇的雪。

細小的雪就這樣慢慢地飄蕩在空中,落在西行妖的樹枝上,落在八雲紫的洋傘上,落在白玉樓的劍柄上。

在這白玉樓中竟然也是落下了雪!?

「這怎麼可能!明明有幽冥結界在隔離著才對……」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與靈夢認真嚴肅樣子不同,八雲紫只是悠悠地往幽幽子這邊靠近了些,用洋傘替她也遮住了這天。

「能常人所不能……本來就是他的行為準則……再說,誰說這是雪了?」

接著,祭壇上爆出一道青白色的光芒,空中的雪花更加的密集起來。

飄蕩在整個冥界,這刺骨的寒意越發的深刻了。

八雲紫將傘遞給了驚訝呆然的妖夢,然後從幽幽子手中接過紙扇,就像閑庭貴婦人一般緩緩地走到了靈夢等人的面前。

在她們面前原本那堵看不見的牆壁,強韌如某個圖書館一樣的結界已經被雪給消融了。

青光散去,露出的是一件青衫。

那人應該就是劍哉。

之所以說是應該……因為那人有著和劍哉一樣書生的面目,一樣冷峻的眉角,一樣秀長的靈劍。

但……劍哉卻沒有他的那種直沖雲霄的傲氣。

明明是一樣的外表,一樣的長劍,但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人。

青衫……長劍……一千三百年。

再聯想到八雲紫之前說的話,靈夢越發的警惕起來,手中已經抓起一把符咒就準備砸了過去。

然後她停住了,然後看著眼前這位大賢者,認真說道。

「別攔我,這已經是異變了。」

看著了她的這個舉動,八雲紫只是淡淡一笑,然後橫跨一步。

更是擋在了靈夢整個人的身前,只留給她一個背影,然後說道。

「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還記得我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

……原來如此。

一千三百年前,在那個大妖橫行的年代,曾經有一位不知來歷的劍客縱劍天下……

當時那位強悍偉大的劍客談天罵地**四海身著青衫,無一人可攔他。

而一千三百年後無論妖怪還是人類都已經沒落的年代……

「但你也不能攔我!」

靈夢決然,心中秉持著博麗巫女最後的堅持,已經做好了要與八雲紫先行展開戰斗的準備。

但她卻只是又淡然的搖了搖頭說道。

「再等等。」

緊接著目光轉向祭壇。

祭壇上一片死寂,只有一些符紙破碎的飄散在四周宣揚著他們的不甘。

西行妖上的注連繩突然開始晃動,散發出了驚人的靈力。

那樹前,從剛才就沒有做出其他反應的,‘劍哉’突然抬頭看著這冥界沒有光亮的天空,展顏露出令人心折的一笑。

「這天太暗了。」

然後他伸手握住腰間的劍柄,就在修長長手指與沾著雪花劍柄相握的一瞬間,只見他身上的那件青衫微微一震,無數雪花被彈開,如迷蒙的霧氣。

溫和微笑的青衫少年驟然變得顛倒疏狂,仿佛從骨子里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身周那些刺骨寒雪也仿佛感受到了一些什麼,斜晃傾斜沉沒避開,竟是再也沒有一片敢沾上那身青衫。

緊接著長劍鳴響!驟然出鞘!。

宛如白虹貫日,一道青冷劍光直沖雲霄。

那劍光……

遮住了這天,也遮住了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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