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晨,八意永琳與劍哉閑聊的同時。
位于魔法之森邊緣,霧之湖某處的洋館中。
八雲藍正被一個瀟灑凌然的銀發女僕客氣的招待著。
她用同樣高貴的禮儀回應了對方的招待,端起了紅茶微抿了一口,看這無論何時都瀟灑無比的十六夜夜說。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膩呢,這紅茶。」
「……為了保持紅茶的香醇,每天都會有女僕去人里采集血液。」
說到這里十六夜夜又頓了頓,思考了片刻說。
「只是實在不知道藍小姐的口味,所以貿然用了些普通的祁門紅茶。」
「您用心了。」
八雲藍不緊不慢地說了這麼一句,心中卻是不由得有些煩躁。
若是平時,身為八雲紫第一式神的自己絕對要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高貴禮儀,不讓任何人輕視八雲之人才對。
然而在遇到劍哉,自己顯露本性之後,再來如此客套。終究會有些不習慣,
雖然同為從者,但自己與十六夜夜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這種區別往往體現在一些細節上。
她敲了敲桌子,語氣冰冷說。
「斯卡雷特小姐已經遲到兩個鐘頭了,我是不是該擇日再來?」
從八雲藍踏入正門準備談判以來,她就沒有看到紅魔館之主——雷米莉亞•斯卡雷特的身影。
若是懂得貴族禮儀的高雅吸血鬼,應該會用最高檔的迎接方式來歡迎八雲藍的到來。
然而這兩個鐘頭,也就只有這位女僕一直守候在桌旁。
仿佛被人戲弄了一般。
稍許有點不快,但也能忍受。
瀟灑的女僕長面對八雲藍帶有怒氣與諷刺的舉動,無動于衷。
她始終保持一張撲克臉,語氣不溫不火的說。
「大小姐需要充足的休息。」
「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之處了。」
八雲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若是她遇到主人嗜睡偷懶,必然會為了大局考慮,二話不說的先把她被子掀開來曬太陽。
十六夜夜在幻想鄉從者界,一直被當做模範標準看待。
然而她過于寵溺幼主,蕾米莉亞•斯卡雷特來一些孩子氣無理取鬧的行為能夠持續至今,尚未根除。說到底,與夜的放縱有很大的關系。
對于主人來說她是最好的從者,對于從者來說也是最好的模範。
但是在這方面,卻是太過欠考慮了。
身為從者就應該督促主人,時刻保證她健全的生活飲食與對外交際,形象與品德共存。
這是八雲紫大人一直教導她的。
PS︰在八雲藍真的如此監督她的第二天就後悔了。
吸血鬼也算是十分出名的長生種,而且各種典籍傳說中也有夜晚嗜睡的傾向。
現在剛剛清晨,若是在賴床賴上幾個鐘頭也是很有可能的。
稗田阿求的報告已經通過間隙交給了不知去處的紫大人的手中。
間隙直接將冊子送到八雲紫手中,由于是單方面的通道,所以八雲藍也無法推斷紫大人究竟身處何處。
紅魔館的大小姐還要睡上一會,而大圖書館的館主也不願意會見自己。
那麼就不要這樣自討沒趣,稍微出去逛逛曬曬太陽吧。
即便是八雲藍面對著只有紅色的洋館,也會有些眼楮疲勞。
她揉了揉眼楮,對十六夜夜說。
「我去花園里逛逛。」
「請讓我來為您帶路。」
十六夜夜行了一個及其標準的從者手勢,表示自己願意為八雲藍帶路。
然而八雲藍沒有回應她這份摻假的好意說。
「我不會亂走的,就在洋館門口曬曬太陽。」
十六夜夜不動聲色,依舊保持者半鞠躬的送客禮儀,眼楮卻是瞄向了走廊的邊角。
白天的紅魔館會在一些特定走廊里拉上窗簾,迎客的客廳這邊自然也會如此。
身為瀟灑從者的她自然不會忘記這些小事,然而此刻沒有拉上窗簾。
也就意味著外面真的是沒有太陽,對方的話真是無稽之談。
但她畢竟只是個從者,並沒有拆穿對方這句謊話,依舊保持著那樣的禮儀。
就這樣看著八雲藍從自己身旁經過走向了洋館的正門。
……
……
紅魔館唯一比較陽光令人放松的地方應該只有大門與洋館正門之間的這個小花園了。
不知道是因為此處主人是吸血鬼的原因,還是洋館本身就這樣設計的。
整個建築物外表給人一種大氣內涵的感覺,而內部確實極其壓抑沉重的。
八雲藍閱歷也算豐富,卻也很少見到這種清一色紅的建築物。
想了想只能歸咎于東西方的審美不同。
紅魔館的從者十六夜夜擁有能夠操控時間的能力,若是不去思索為何一個人類也能擁有這般強大的力量,便會為她的勞動強度感到敬佩。
整個洋館以她苛刻的眼光來看,也很難挑出太多病腳。
除去建築物本身的風格之外,在清潔,園藝方面都無可挑剔。
即便是之前的紅茶也是人類與妖怪都可以中意類型。
該說,不愧是從者界的NO.1麼。
這般想著不知不覺間八雲藍就走到了紅魔館大門的旁邊。
外人先看紅魔館便會先看到那立意詭異的大笨鐘,其次再看到紅魔館的鐵門。
鐵門如柵欄般,上有奇特花紋,但不結實。
以一個妖怪據點來說,這般正門如紙般,可有可無。
洋館內部可以察覺到復雜的術法跡象,然而鐵門這卻沒有任何魔法波動。
八雲藍對于自己的術法也是極度自負,在她看來整個幻想鄉能夠比她術法更強的,也不會超過五人。
所以從未考慮過可能是有更高超的魔法術式存在,只是沒讓她發現而已——這種情況。
……但更重要的是。
這般如紙般,可有可無的正門旁,還有一個身著旗袍的奇怪門番。
此刻太陽正越過山頭冒了個頭,人里攤位那的鈴仙因幡帝才剛剛被八意永琳逮住。
在第一縷陽光透過鐵門的縫隙時,八雲藍眯起了眼楮,那般站在那里似乎就好像要睡著了一樣。
其實心里卻在盤算著稍後該如何與那任性的大小姐講理談判,自家那位更加任性的主最近又在鬧騰什麼,剛剛相逢的正直少年又會再何種情況下呼喚自己。
她只是最近奔波太久,好不容易能夠停下來曬曬這被霧之湖霧氣稀釋過的太陽光。
听了太多報告,跑了太多腿,精神太過委頓,家里的小孩最近也總是鬧騰。
所以在這花園里便曬太陽,邊走動走動。
走到最靠陽光的鐵門一旁時,余光很隨意的瞥了一眼那個紅發門番。
便是這一瞥,八雲藍的眼瞳微微一縮,許久都未曾移開目光。
他沉默片刻,對著坐在椅上的紅美鈴笑著說。
「真羨慕你這工作,每天都可以正大光明的曬太陽。」
紅美鈴有些意外的抬起了頭,她沒有想到那個出名的八雲藍會朝自己搭話。
側過腦袋,便看到原本就天生親人的妖狐女子正含笑看著自己。
「呃……除了偶爾會被扣工資吧。」
紅美鈴整了整帽子,卻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小心的說道。
「要吃點油豆腐嗎?」
八雲藍從袖中遞出一盒木盒,那是她在封存的第二盒油豆腐,原本打算自己當做早飯享用。
紅美鈴本來想拒絕,但肚子忽然咕咕咕的叫起來,才想到自己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于是尷尬的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隔著紅魔館的鐵門,兩個妖怪一起吃著油豆腐。
就在這清晨霧氣之中,似乎都有無窮的秘密。
八雲藍接過空了的木盒,就在紅美鈴抽手的一瞬間,她忽然盯著那紅發門番說。
「坐在椅子上,身體卻懸空著,馬步練成你這樣,還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