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下偶然的來的百毒丸,是由百種毒物經九九八十一日秘制而成,毒性遠非尋常毒物可比。林姑娘聲中三日斷魂散之毒,體內又有金玉神丹及孟婆散的成分,若將百毒丸以人血為引給林姑娘服下,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還磨蹭什麼,用我的血,只要你能將她救活!」
隱約听見百草半是不情願的應了聲是,林清便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林清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只知道四周只有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
她無法睜開雙眼,也動彈不了身體,甚至無法確認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我這是在哪里?我是誰?」
「這里是鳳城,滄瀾教。我偶然在懸崖底下救了你,便將你帶回鳳城醫治。大夫說你不慎撞傷了頭部,導+.++致記憶全失,這才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那,你又是誰?」
「寧滄瀾。從今往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
神醫千面,孟婆散,趙木樨……
腦中不斷回響著百草神醫的話,再聯想起與寧滄瀾自初見起相處的點點滴滴,林清突然想明白了。原來她並不是趙木樨,只不過是一個年齡、身段與趙木樨相似的女子罷了,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再一次成了一個謎團。
她不是趙木樨,卻受人安排一步步走入寧滄瀾布好的局中;她不是趙木樨,卻自不量力的想為死去的丞相趙懷洗清冤屈;她不是趙木樨,卻因為這個身份多次被人追殺幾次險些喪命……
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騙局,而她,不過只是這場騙局中的一枚棋子。棋子,多麼可笑啊,而她卻直到將死之時才知曉真相。
恍惚間,林清仿佛又听到了寧滄瀾的聲音。
「小清,你能听到恩公的話嗎?如果能听到,就快些醒過來。」
「恩公這輩子做事從來沒有後悔過,但是現在,我後悔了,我不該將你派來京城,不該讓你身陷險境,都是恩公不好……」
但當林清想仔細听清時,卻又發覺自己什麼也听不清了。
而此時此刻的三王府也早已亂成了一團,回府後發覺林清失蹤的陸承瑄幾乎急紅了眼。
素心閣內,原本伺候林清丫鬟們在陸承瑄跟前跪了一地。看著陸承瑄隱忍怒氣的面容,丫鬟們全都嚇得垂低了腦袋,生怕被陸承瑄的怒火波及。
「說,她到底去了哪里?」陸承瑄難得如此大聲的說話,一開口便將一眾丫鬟嚇得身子一抖。
「奴婢們,不知道。」一個丫鬟帶著哭腔答道。
「回王爺的話,今日淑貴妃娘娘來府時曾說小姐沖撞了她,就……就將小姐帶走了。」另一個受過林清不少好處的丫鬟大著膽子說道。
「奴婢們不知道貴妃娘娘將小姐帶去了哪里,只不過小姐被帶走不久後,王府中的一處屋子突然便走水了,奴婢懷疑……」又一名丫鬟低聲道。
一听到淑貴妃的名號,陸承瑄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未等那丫鬟說完,他便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帶我去那間走水的屋子。」
見陸承瑄面容肅穆,下人們哪敢含糊,立刻為陸承瑄帶起路來,不一會便到了林清曾被綁去的那間屋子。
望著自己眼前的一片焦黑廢墟,陸承瑄只覺心似乎被澆了一盆冰水。
「王爺,下人們救完火後已經在此處尋找過,確認沒有活人,也沒有尸首。」一名侍衛半跪在陸承瑄身前恭敬說道。
陸承瑄卻連眼神也懶得給他一個,自顧自的開始打量起眼前的境況來。
這里是一處廢棄的刑房,過去是用來處罰犯了錯誤的下人的。陸承瑄一向知道自己母妃行事的狠辣程度,此番林清落到她的手中,恐怕已是凶多吉少。陸承瑄也顧不得火場危險,親自沖入斷壁殘垣中開始尋找起林清的蹤影來。
「阿樨!阿樨,你在哪?」陸承瑄一邊呼喊著林清,一邊用力在廢墟中不斷翻找,哪怕手被劃傷也渾然不顧。
陸承瑄足足找了一個時辰,卻都一無所獲。正當他準備另去他處尋找時,卻听到了一聲來自林清丫鬟的驚呼。
「找到了,這是小姐的玉牌!」丫鬟找到玉牌後便立刻將它交到了陸承瑄的手上。
「木言堂,林清。」陸承瑄默念著玉牌著上刻的文字,眉頭皺得愈發深了。這的確是林清的玉牌,可是為什麼玉牌在卻不見林清的身影?
「找,一定要將她給我找出來!」陸承瑄滿含擔憂的聲音久久盤旋于老舊刑房的廢墟之上。
「阿樨,林清,你在哪里?一定要平安無事啊……」這一句,卻是陸承瑄藏于心中未曾說出口的話語。
而此時位處于浮塵閣的承璟同樣心事重重。
「你說什麼?她不見了?」剛听到屬下稟告的承璟急得險些摔了手中的茶盞。
「屬下失職,主子派屬下暗中護著趙小姐,但今日淑貴妃突然命人帶走了她,待屬下追過去的時候,趙小姐所在的屋子已經著了火,屬下看得真真的,是淑貴妃命人放的火。」
承璟氣得直接將茶盞砸在地上,「又是淑貴妃那個惡婦!她可真是陰魂不散。既然你當時在場,為什麼你不去救她?」
見承璟生了氣,那自稱屬下的男子立刻開始叩頭告罪,「是屬下失職了,當時屬下正想沖進火場將趙小姐救出來,可卻有一人比屬下更快一步沖入火場將趙小姐帶走了。屬下追了一路,卻也沒能追上那人,還請主子責罰。」
「你!罷了,就讓你三日內確認她的安危,以此將功折罪!」
那男子連忙叩頭謝過,「多謝主子仁慈。」
「行了,還不快去!」承璟說完這一句後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從前他不知那丫頭的身世,只覺她性子刁蠻沒有女子該有的溫柔儀態,後來知道了她那些坎坷的過往,他對她便只剩下一日深過一日的疼惜,以及一種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奇怪情愫。
「丫頭,一定要給我好好活著,等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