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想著,耳邊立馬傳來了李桂茹那略帶慍意的聲音,「你這死丫頭,還不快出去看看大小姐來了沒有?」
唐少荷連忙乖順地應諾,退出花廳後,她歡快地小跑著往大堂姐居住的紫荊閣奔去,一雙杏眼兒笑如彎月,太好了,小勝一場!
當她把唐少瑩哄著進了花廳時,面對大伯娘一副有氣無處撒的模樣,不知為何,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心里樂開了花。
安寧侯老夫人一見到唐少瑩,眼里露出欣賞之意,熱情地拉過她的手,左看右瞧地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對著李桂茹道︰「哎呀,你瞧瞧這嬌美如花的模樣兒,就這樣看著,可真讓人喜歡呀!桂茹,你看看你,明明女兒長得似若天仙,你卻不把她帶出來讓人認識認識,這可是你的不對?」
「是是是,都是我不對。」李桂茹無奈,只好連聲應著,反正趕又趕不走,女兒都已讓她見著了,也就由她看個夠了。
唐少荷趁此機會,悄然地退出花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壓根不想去趟這潭被她攪渾的池水,讓她們越亂越好。
正院花廳里,待安老夫人已離開後,李桂茹兩母女說起悄悄話來。
「娘,您怎麼好像對安老夫人不是很友善?話里話外都在說女兒的不是,女兒可有哪里讓娘失望的地方?」唐少瑩拉著李桂茹的臂彎撒嬌道。
「好了,知道了。我的女兒樣樣都好,就是不想讓安老夫人把你看在眼里,省得她打你的主意,到時候再拒絕,只怕沒有那麼容易。」李桂茹看了一眼嬌美如花的女兒,嘆了一聲,無奈道︰「況且你爹資歷和能力尚淺,還需要安寧侯不時照拂著,若沒了這份官差,難不成讓府里的一大家子全跟著你爹喝西北風去?」
「娘,女兒也不過說說而已,您別生氣呀。」唐少瑩忙給她撫了下背,笑嘻嘻道︰「過會女兒還要跟先生學琴呢,就不陪娘聊天了。」
「去吧,你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李桂茹揉了揉微疼的腦門,擺手示意她離開。
唐少瑩輕笑出聲,那如銀鈴般的笑聲,一下子撫平了李桂茹煩躁的心緒,她靜下心來沉思著,還是趁早把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給嫁掉,免得讓她看著心煩。
當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時,唐少荷早早地起來了,她給弟弟打來了早飯,隨即將筆墨等用具一一準備妥善,這才到隔壁房把弟弟叫醒。
用過早膳,她帶著弟弟出了唐府,來到東大街上,穿過熱鬧的市集過巷,約步行了半個時辰,兩人終于抵達了離南城門較近的文德私塾。
唐少荷叮囑了弟弟幾句,並告訴他,她會在附近的茶館等他下課,叫他不要跑出來找她,她自然會在門口接他。
目送著弟弟不舍地進了私塾,她嘴角輕揚,慢步走在南城門的過道上,欣賞著沿途的風光。
這時候的她雖兩手空空無所事事,可她就是不願回唐府,因為大伯娘和堂姐會嫌她礙眼,隨意使喚她,還時不時地給她一些粗活干,讓她不好月兌身。
想到這里,她惆悵地嘆了一聲,低垂著頭往前面走著,突然一道胖嘟嘟的肉牆擋住了她的去路,嚇得她趕緊後退一大步。
抬起頭待看清楚來人後,她猛地嚇得花容失色,此人不就是京城最有名的惡霸胖大海嗎?
他姓萬,是萬貴妃的親弟弟,仗著皇宮有萬貴妃為他撐腰,就作威作福,全然不把人看在眼里的紈褲子弟,還有他那引以為傲的好本領,數京城內沒有多少貴族子弟是他的對手,這胖大海可不是一般的簡單,什麼殺人放火奸人擄掠樣樣都干得出來。
望望四周清靜無人的街巷,唐少荷心跳得十分厲害,連忙轉身往後跑,卻沒想到前面有幾個模樣凶神惡煞的男子竄了出來。
看了一眼正往她身後逼來的胖大海,她大驚出聲,手指著身旁的湖泊,警告他們道︰「你,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我就要跳下去……」
胖大海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美人兒,你跳吧,老子可見多像你這樣不要命的女人,只要你一跳下去,老子便在水里當眾要了你,讓你這輩子都別想抬頭見人了,還不如立刻死了算呢,還勞煩老子把你撈上來這麼辛苦。」
唐少荷暗咬銀牙,听聞這臭不要臉的胖大海從來都是說到做到,京城里的婦女已不知被他害死了多少個?況且這人也不見得會對她例外,自然也不會在乎她的死活,反而連死還要被他糟蹋一番,還不如來個魚死網破替民除害,干脆和他拼了!
她拔下頭上的簪釵,緊緊地攥在手里,對著自己的喉嚨,眼看就要刺入喉間,忽然眼前一道身影晃動,她尚未來得及看清楚,手里的簪釵轉眼到了胖大海的手里,一時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快!太快了,快得她根本看不清楚他是如何來到她面前奪走簪釵的!
如此快的動作,她根本無須反抗便已是他砧板上的魚肉,而他此刻卻優哉悠哉在跟她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醒悟過來的唐少荷兩臉通紅,頓覺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忽地涌上心頭,讓她感到十分的難受。
看著胖大海那張卑鄙無恥的嘴臉,她惡心地閉上眼楮,仿佛這樣她才能做到眼不見為淨,然後那人就會消失不見,可這不是在自欺欺人麼?
她倏地睜開雙眼,冷靜地望向那胖大海,故作鎮定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放過我?難道你就不怕我上報官府嗎?」。
「美人兒,你有本事就去告呀,老子我陪你一起去又何妨?只要老子肯娶你,那些官府中人急巴巴地給老子送禮,又豈會阻攔老子的好事?」胖大海肆意地笑著,目光落在她那姣美的面容上,聲音溫柔道︰「美人兒,只要你現在乖乖的從了我,老子便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此生只寵你憐你一個如何?」
圍在她身邊的男子個個都笑了起來,似乎在笑胖大海隨口許下的承諾,仿佛這句話在他們耳中已是听過無數遍的陳詞濫調。
唐少荷並非不害怕,而是她在等一些從這條路經過的人來搭救她,否則她還真無法逃出胖大海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