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官兵們紛紛護送官家女眷回府,余下的人則將華安寺的各大出入口皆防守住了。
唐少瑩見到唐少芝快步往她身邊來的身影,不由重重地松了口氣,拉過她的手道︰「二妹怎麼現在才來?可把我和四妹等急了,快上車吧。」
「大姐,少荷還在寺里……」唐少芝抬眸偷偷看了站在不遠處的齊暗蕭一眼,臉頰微紅,輕聲道︰「我和三妹說好了在這里等她,四妹現如今受不得驚嚇,你先帶著四妹回去吧,免得四嬸嬸擔心。」
唐少瑩順著她的目光而去,頓時明白了二妹的心事,遂面露笑意卻不揭穿,笑著道︰「那好,你小心點,我和四妹先回了。」
「好,咱回府再聚。」唐少芝點頭應道。
唐少瑩走到紗紗郡主身邊,笑盈盈道︰「郡主,我和四妹先回府了,可否勞煩王爺幫著照看一下我二妹?她說要在這等著三妹下山來,我有些擔心……」
「嗯,沒事,你回去吧。我跟王兄說一聲即可,你放心吧!」紗紗郡主安慰她一會,示意她等一等,隨後來到齊暗蕭面前,抬起頭道︰「王兄,唐大小姐說她三妹仍留在山上未出來,唐二小姐要在這里等她下山來,所以想請王兄幫著照看一下。」
齊暗蕭擰眉,冷沉著聲音不客氣道︰「簡直是胡鬧!你以為她在這里等著就沒事了嗎?還不如趕緊跟著唐大小姐一同回去,省得還要專程派人保護和照顧她,還嫌不夠煩麼!」
紗紗郡主見王兄如此生氣,不由有些惱怒地撇了撇嘴,憤憤道︰「王兄不願幫忙就算了,干嘛還要罵人家胡鬧?我去找孟將軍來!」
「你給我站住!」齊暗蕭語氣犯沖地喝道,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不悅地沉聲命令道︰「立馬給我回到車里去,過會孟將軍來了,我讓他送你們回去。」
「那王兄呢?您不陪我們回去嗎?」。她抬起頭問道。
「你不是說唐三姑娘還在寺里頭?」齊暗蕭眉頭緊皺,忍不住煩躁地道︰「以後回去給我老實一點,別再弄什麼賞花宴來,看你這瞎鬧騰的……我上去看看還有沒有其她人?」
「王兄,您又惱我……我以後都不理您了!」她哼了一聲,快步跑開了。
齊紗紗嘟著嘴,來到唐少瑩的面前,苦著一張臉孔道︰「我王兄說了,讓孟將軍送我們回去,你去跟唐二小姐說一聲,王兄讓她和我們一起回去。」
「好吧,我跟二妹說聲,到時我們就在車上和您一起出發吧。」唐少瑩應了聲,然後又回到唐少芝身邊,將紗紗郡主的話說了一遍。
唐少芝沉默片刻,往齊暗蕭身上不舍地又看了兩眼,幽幽地嘆了口氣,方不情不願地上了馬車。
華山寺內,唐少荷正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藏了起來,在這里還可以看到附近的情況,只要她不吭聲,相信沒人會往她這邊尋來。
不遠處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子呼救聲,听聲音像是剛認識的陳單瑜,但听她不怕死地威脅道︰「你們還不快放開我,可知道我是誰家的女兒?我爹是大名鼎鼎的順天府尹,你們膽敢動我一根毫毛,我讓我爹將你們通通都捉進牢房里受一下牢獄之苦,看你們還敢不敢這樣對我!」
「哦,是嗎?怎麼辦?好害怕呢!」那名抓著她的男子將她往眾人面前一丟,哈哈大笑起來,「弟兄們,今晚上就第一個把她烤來吃如何?」
陳單瑜嚇得嗚嗚地哭了起來,顫著聲音道︰「你們不要殺我,我讓我爹給你們送些銀票過來如何?只要你們放了我,縱算把府里的東西都給你們,相信我爹也會答應的,只要你們肯放了我……」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聲,唐少荷看見那名男子一手將她劈暈,但听他冷哼道︰「這些官家女子怎麼懂得我們的苦處?現在連飯都吃不飽了,還要她的銀票來什麼?你們說是不是呀?」
眾人隨聲附和,隨即又安靜了下來,但听那領頭的男子道︰「走!我們去把那些沙彌全找出來,讓他們給我們弄吃的!」
「虎哥,那她呢?」其中一名難民指著暈死過去的陳單瑜,目光灼熱地流露出一絲痞色,那怪味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你喜歡就守在這里,其他人隨我到山上去找吃的。」那領頭的虎哥說完,帶領著一群難民浩浩蕩蕩地往山上尋去。
唐少荷屏住呼吸,待那群人都往山上去的時候,她松了口氣,悄悄地走下山階,來到屋堂後面,偷偷地看著那名瘦骨如柴的男子,但見他磨拳擦掌地來到陳單瑜的身邊,眼看就要踫著她的身體。
心中不由低咒一句,這混帳東西!看她不把他打個落花流水,她就不姓唐!
不管了,她要盡自己的力量救出陳姑娘,這是她重生後的第一位朋友,她不能看著陳姑娘任由他人欺負著。
唐少荷在附近找了根木棍,從屋後繞到大堂,趁他不備之時大力一敲,只听那男子反手一拐,將她手中的木棍奪去,嘴中罵了一句︰「媽的,竟敢偷襲我,不要命了!」
那男子猛地抬頭一看,雙目綻放出火辣辣的精光,一雙鼠目由上而下地打量著她的身體,最後將目光落在她那清新月兌俗的臉上,抬手把木棍扔到一邊,唇邊露出抹奸笑,慢悠悠地往她面前逼來,「老天待我不薄啊!小妞,長得不錯!」
唐少荷冷冷地看著他越逼越近的身體,從頭上迅速撥下一根發簪,大不了和他拼了!她就不信斗不過這只瘦猴!
「嘿,還想反抗?有意思,我喜歡!」那男子拉過她一只手臂,拽著她就要往胸前而來,似乎並不顧忌她手上握著的發簪。
唐少荷身體一個旋轉,順勢抬手往他頸部處刺去,誰知那男子早有防備,偏過頭一避,輕易地躲過了她的攻擊。
難怪他這麼自信,原來還有幾套拳腿功夫,對付像唐少荷這樣手無寸鐵的薄弱女子卻是綽綽有余。
眼見著那人瘦尖的嘴臉又要往她臉頰上湊來,她鼓起勇氣再次揮舞著手上的發簪,每次都無法踫到那人分毫,反而惹得對方像老鷹玩弄小雞似的哈哈大笑起來,氣得唐少荷滿臉漲紅卻又急得手心額間都是汗。
怎麼辦?再這樣拖下去,且不說她能否逃出這男人的掌控,待到那個叫虎哥的男子帶著那群人下來,陳姑娘和她的性命恐難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