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秋高氣爽。
唐少荷隨外祖母一行人終于抵達了京城,見到了素昧謀面的外祖父沈遠陽。
但見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暗藍色鏤空木槿花的瓖邊。一張四方大臉正不苟言笑地望著她,一雙白眉下有著炯炯閃耀的寒芒,眼里似有著驚訝,亦有著幾分怒意。
唐少荷驚愣地忤在原地,看情形,外祖父並不是很歡迎她呀。
難道外祖父到現在仍記恨著母親?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沒忘記曾經對母親說過的狠話?
這到底是為什麼?母親都不在世了,他還記恨著這些有何意義?
唐少荷暗暗地嘆了口氣,心中劃過抹可憐之意,外祖父這樣活著,到底累不累?
「荷丫頭,過來外祖母這邊。」範老夫人高興地為她引見外祖父,笑著道︰「老爺子,您可.+du.曾記得淑華育有一兒一女?這個就是淑華的嫡長女唐少荷,是我們的親外孫哪。只可惜華哥兒出事了,沒能讓您見著他……」
範老夫人說著,眼淚竟是忍不住地往下掉,聲音里帶有著一絲哽咽,繼續道︰「老爺子,您看荷丫頭長得多好看,像足了那時候的淑華,您說是不是?」
沈遠陽默不作聲,只是一雙白眉微微緊皺,目光灼灼地緊盯著眼前的唐少荷,似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看穿。
唐少荷緩緩走到外祖母身旁,低垂著頭怯聲道︰「外祖父好。」
室內安靜得能听得到細針落地的聲音,唐少荷緊張而尷尬站在那兒,恨不能找個地洞藏起來方好。
範老夫人見了,不由推了沈遠陽一把,語氣故作輕松地提醒道︰「老爺子,荷丫頭都向您問好了,您好歹也回應她一句呀。」
沈遠陽猛地站起身來,聲音冷冽如臘月寒冬的天氣,「誰讓你把她帶進府來的?我沈遠陽這輩子從未有過女兒,亦不會有什麼親外女。這個丫頭是誰,我不管,該打哪里來的就從哪里滾出去。我這府里不收留這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唐少荷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外祖父不待見她,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可是,她之所以不肯走開,全是因為外祖母。她不想失去這位疼愛自己的親人。
一旦她走出這個沈府大門,相信很難再有機會讓她踏進府門半步。
她雙手垂立緊握成拳,一雙杏眼兒微微泛紅,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範老夫人見了,心疼地將她拉入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部,瞪了沈遠陽一眼,怒道︰「老爺子,荷丫頭是我請來的客人,是我寶貝女兒的嫡長女,我是不會讓你趕走她的,除非……除非我死了!」
「你——」沈遠陽氣得說不出話來,顫抖著一根手指指向範老夫人,一張老臉因氣憤而變得通紅,憤然地背轉身甩袖離開。
唐少荷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怕她一個呼吸,情況又會變得不一樣了。
範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藹地道︰「好了好了,不用怕了,你外祖父這人其實是個口是心非的家伙。待你在這里與他相處久了,便會知曉他的脾性,有外祖母在,你不用怕他的。」
聞言,唐少荷輕輕地應了聲‘是’,隨後一直陪在範老夫人身邊,哪兒也不想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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