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可惜的,這都是命,哈哈!都是這該死的命!」案犯的情緒有些激動,雙手十指緊緊的我住步槍,然後又松開,反復重復著這個動作,看得閆朗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們都是當兵的,對國家的忠誠永遠都應該放在第一位。同樣,我們也應該相信黨,相信政府。」閆朗並不是談判專家,嘴里說出勸慰的話語,也變成述說士兵的信念。
「那是曾經!從那幾個地痞無罪釋放開始,我就只相信我手中的這桿槍!」隨著「磚家」閆朗非專業的勸慰,案犯似乎更加激動了。
「那只是政府的一時失察,或者說只是幾個官員有問題。事情已經鬧得這麼大,省市領導都在關注這件事,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的。」閆朗真誠的說道,他真的不想這個漢子一錯再錯下去了,只要他現在幡然悔悟,自己會請A市最好的律師來替他辯護,畢竟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呵呵,你的好意我也心領了,不過也不用那麼麻煩,不是還有一個地痞活著麼,把他帶到我面前,讓我親手殺了他。然後我就放了這苦命的孩子,再然後……哈哈,沒有再然後了,你也可以順利交差了。」案犯從激動中恢復了過來,卻又更加堅定了殺人償命的想法。
「那是不可能的。」閆朗搖頭拒絕,「可以實話告訴你,在我們開始談話不久,最後一名地痞就被抓住了,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為了穩住案犯,閆朗只能如實相告。
「不用你們嚴懲,我要親手了解了他,否則對不起我年邁的父母,對不起我懷胎3月的妻子,對不起我那還沒出世的孩子!!知道麼,我就是要當爸爸的人了,我那年邁的母親已經親手縫制了十幾套寶寶衣;我那抽了幾十年旱煙的老父親把煙都戒掉了。原本我們一家人可以幸福的生活著,可那幾個地痞,把我的一切都給毀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活著,就是為了親手報仇,只要報了仇,我就下去陪他們娘倆,去陪我年邁的父母。」案犯撕心裂肺的喊著,豆大的淚珠不斷的從眼中滑落,再次緊緊的握住步槍,情緒又不穩定起來。
「什麼?還有沒出世的孩子!」一貫冷漠,看淡生死的閆朗,也不禁紅了眼圈,可他還是咬牙勸說︰「國有國法,交給你私刑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但我向你保證,那地痞肯定受到應有的懲罰,這點請你相信我。」
「我必須親手報仇,這是我對她們母子的誓言。」案犯用槍指向閆朗,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真是個死腦筋,就在閆朗搜腸刮肚的準備繼續勸說時,耳麥中傳來了一道蒼老卻又鏗鏘的聲音︰「談判交給我吧,辛苦你了,小伙子。」在閆朗愣神的功夫,耳麥中又傳來了總指揮的命令︰「跟目標溝通,說邊防總隊老劉要跟他講電話。」
「邊防總隊老劉你認識吧,他要跟你通電話。」閆朗也不待案犯同意,便掏出振動的手機,按開了免提。
「是小聶麼?自我離開總隊,咱們爺倆,有三年沒見了吧?」蒼老的聲音緩緩的說道,「原本想著等年底讓你來看看我這老骨頭,陪我好好嘮叨嘮叨的。只是沒想咱爺倆居然將會在這種場合相見。」
「噗通」只見案犯小聶雙腿重重的跪在了水泥地上,渾身顫抖,用哽咽的聲音說道︰「總教官,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孩子,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照顧好你的家人,讓他們遭遇了如此不幸。」老劉的聲音充滿了感傷,徐徐勸道︰「放下吧孩子,我向你保證,凶手得到嚴懲。甚至,我可以放下這張老臉去求情,為你求情!」
「別,千萬別!我這就投案自首。」听到一輩子沒求過人的老首長,要豁出去為自己求情,小聶在感動的同時也悔恨無比,這該死的命運。
「好孩子,回頭是岸為時未晚,出來吧,我在外面等你。」
掛掉電話的閆朗見案犯並沒有如預料般的放下槍,瞬間繃緊了全身的肌肉,「難道是勸說沒有效果?不應該啊,案犯那時候應該是真情流露啊。可是他又為何不給女童松綁呢?管不了那麼多了,隨機應變吧」。
「放心吧,答應總教官的事情,我肯定會做到的。」案犯瞧出閆朗的緊張,反倒是開解了起來。「你也知道,當年‘赤虎’不選我不是因為我戰斗力不行。而我落選後也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找一名優秀的特種兵實戰較量一下,因為我不服!怎麼樣,你我斗一場,無論輸贏我都會出去自首。當然,我也保證這孩子的安全。」
「閆朗,不許胡鬧!」耳麥中傳來總指揮急促的聲音。顯然,總指揮十分了解閆朗的品性,在面對昔日的老兵最後一個願望時,閆朗無論如何也會答應的。總指揮還待再次勸說時,一張堅實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只見老劉含著眼淚搖了搖頭,顯然預料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
同一時間,只見閆朗固執的摘掉了耳麥,扔在地上,瀟灑的摘掉了領帶,松了松衣領,緩緩的卷起袖子,露出了一雙古銅色健壯的胳膊。「你想怎麼斗?赤手吧,我可沒帶槍。」說著,擺出了軍中格斗術的起手式,雖說閆朗執意同案犯比斗,但他還在規避無謂的受傷。
「用刀吧,你左小腿藏的是軍刀吧?」案犯,瞄了眼閆朗的左腿,隨後自腰間掏出了一把反恐匕首,靈活的在指尖轉動起來,眼神渴望的看向閆朗。
閆朗本不想動刀,因為一旦戰斗起來不好把握分寸,容易傷到對手,但他看著案犯炙熱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一個老兵的渴望,對戰斗的渴望。「好吧,但我們必須點到為止。」說著,閆朗右手拔出了他的99式傘兵刀微微前伸,左手握拳橫于胸前,擺出了一個攻守兼備的姿勢。
「Z國‘利劍’特種部隊大隊長,代號‘閻王’。」閆朗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