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允伸腿一踹,隔著棉被,踹到采花賊的臉上。
曼允渾身細皮女敕肉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深閨小姐。霍然這麼出手,讓采花賊失措不及。
隨即哈哈大笑︰「xing子夠烈,我喜歡。小美人,乖乖從了我吧。」雙手張開,就向曼允撲去。
曼允在床上打個滾,移動到了床角。
就在這時,旁邊的屏風砰然一聲倒地,紙糊的屏畫撞到桌椅,戳出幾個大洞。
采花賊始料未及,看見席旻岑往這邊而來,知道上當了,當即抬起腿想溜走。正要邁第二條腿,低頭一看,床底不知何時伸出來一只手,緊緊拽住了他的褲腿。
采花賊憤怒的用腿踹那只手,但那只手比他更迅速,轉眼就抓住他另一只腿。
只是片刻功夫,采花賊脖子一緊,喘不過氣來。
席旻岑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寒冷如冰的俊臉沒有一絲波動。手指修長白淨,蘊藏著巨大的力量。輕輕一扔,采花賊砸響牆壁,發出劇烈的響動。
采花賊從牆壁,反彈到地上。捂住胸口吐了一口血,怕是五髒六腑都撞出血來了。望了一眼房門,采花賊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那里。
還沒等他打開房門,一個人影從房梁之上,飄然而至,站在他面前。
齊鴻笑眯眯的看他,這抹笑容,帶著邪氣,模模下巴,道︰「就是你這個東西,冒充我的名號,到處奸*擄掠?膽子很大嘛。」
用力踹向對方的肚子。肚子是人體最柔軟的地方,里面又是五髒六腑,齊鴻出手沒有一丁點猶豫,每招都非常狠烈,卻不足以要人性命。
朱飛這時打開櫃子,慢慢悠悠走出來。擰住采花賊的衣領,將人拉到一邊,「動靜小聲點,害怕客棧里的人不知道?」
朱飛的話,頓時提醒了眾人。
曼允從床角鑽出來,掏出火折子,點燃房間的蠟燭。幾步走到采花賊面前,采花賊相貌平平,從他的身手而看,學過一些簡單的武功。由于幾個人的聯合夾攻,采花賊渾身帶血,東搖西晃的站著。
「你……你們……」采花賊指著眾人的鼻子,全身疼痛,令他說話都不完整。
曼允勾起唇瓣,笑道︰「我……我們怎麼了?設下陷阱,引你入套?」
齊鴻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怎麼?就準你冒充別人的名義做壞事,我們就不能設陷阱陰你?老子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誰敢欺負到我頭上!」手掌大力一拍桌子,桌子跟著顫抖。
吱嘎吱嘎,桌子像是快要散架一般。
采花賊雙目瞪得**,驚恐道︰「你是齊鴻……?」
齊鴻一巴掌摑過去,「老子不是,你是?!」
席旻岑顯得比較冷漠,只看了采花賊一眼,問道︰「你姓甚名誰?」
采花賊被席旻岑滿臉寒氣,看得直打寒顫,手腳顫抖,透露著懦弱的內心,「我告訴你們……趕緊放了我。棲城知府都要喊我一聲大舅子,我少了一根寒毛,你們在棲城別想好過。」
采花賊說話斷斷續續,硬著頭皮,不肯服輸。
曼允心中暗笑,比誰的官位大嗎?你是知府的大舅子,她還是堂堂九王爺的女兒……
「少用官位壓我們。」曼允向來不吃這一套。
棲城知府恐怕也是個濫用私權的腐敗官員,不止用衙役保護女兒,還冒出一個采花賊大舅子。
席旻岑的書房里,放著很多關于朝廷的文書。曼允看過一些關于棲城消息,都說吳大人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但以現在的情況而看,曼允對這個吳大人很懷疑。
不管如何,都得見一見,才能下定斷。
曼允打了個哈欠,扯扯席旻岑的衣袖,「父王,我們去睡覺。反正這人抓到手了,不如讓齊鴻拷問他吧。要打要罵,隨他的意思,只要別把人弄死了就行。明天我們把這人送官……」正好見見那位知府大人。
席旻岑本就沒打算cha手,吩咐道︰「朱飛朱揚,你們看著齊鴻,本王很懷疑他下手的輕重。」
「是,王爺。」兩人應聲。
曼允轉身往床鋪走,「去你們的房間拷問吧,別打擾本郡主休息。」說完,鑽進被窩里。
被采花賊這麼一鬧,曼允原本捂熱乎的被窩,又冷了幾分。
隨後一具溫暖的身體,擠進被窩。曼允張大雙手,環住父王的腰,淺淺睡去。
曼允睡得很香,直到日曬三竿,陽光射進窗戶,曼允才睜開眼起床。
隔壁房間一直鬧騰到半夜,才漸漸沒了聲音。曼允取來衣服,慢慢穿上,思尋著那三個人拷問了一夜,現在應該正在睡覺。
席旻岑站在窗邊,望著繁華的街道。听到房內的響動,轉回身子,「醒了?我們先下樓吃飯。」至于那三個人,等他們醒了,自然會解決溫飽。
曼允套好外袍,隨意梳理一下發髻,拉著席旻岑的手,一同走出房間。
尋了一張桌子,兩個人相對而坐。吩咐小二隨便燒兩個菜。
「父王,棲城知府是個什麼樣的人?」曼允拿著勺子,舀起清粥。清粥剛從鍋里盛上來,還冒著熱氣。曼允怕燙嘴,不停的用嘴巴吹,直到涼了,才送進嘴里。
席旻岑看著她那張殷桃小嘴,恨不得拉過來親兩口。只可惜,這里是客棧大廳,掌櫃小二都在。席旻岑忍下這股沖動,心里對自己說,反正都是自己的,想親,以後多的是機會。
「面善惡心。」僅僅四個字,席旻岑說出自己對吳令鵬的評價。
這個人沒做官之前,自己擁有一點小家底。托了關系,買到一個小縣令的官位。這個人很有本事,僅僅五年時間,就從一個七品芝麻官,混到了棲城知府。
本來沒有什麼值得席旻岑留意的,但自從收到棲城有人販賣私鹽的消息,席旻岑便重新調查了一下。
曼允猜到了幾分,沒流露出太多驚訝,嗯了一聲,繼續喝粥。
客棧里突然闖進一群衙役,曼允疑惑的抬頭看去。
「誰是王姑娘?把人叫出來。」衙役跑進來,抓住小二,劈頭就大聲喊道。
這些天很多人都沖著‘第一美人’王姑娘來客棧,小二以為這幾位官爺也是打的這個心思,笑呵呵道︰「官爺,這麼粗暴可不好。討女人歡喜,要溫柔一點,吶……你看,王姑娘剛好下來吃早飯,你們來得正是好時候。」
幾個衙役轉頭,看向這邊。痴痴的望著曼允,抓住小二衣領的手,突然松開。
原本凶神惡煞的臉,變得有點不好意思,從懷中拿出一張畫紙,問道︰「王姑娘,這畫上的人,你見過嗎?」。
畫中是一個男子的頭像,畫工很粗陋,但是曼允能認出,畫上之人正是昨夜的采花賊。
拿捏不準這群衙役到底是什麼意思,曼允輕輕點頭,道︰「見過,不知幾位找他是為了什麼事?」
衙役听到曼允這麼回答,先是驚愕了一會,隨後又凶道︰「見過?還不快把他交出來。他是我們知府的大舅子,昨晚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找到。」
這話把曼允問住了……
夜闖她的房間,還好意思跑來問她要人?這群衙役腦子壞了嗎?
「我只說見過……又沒說認識他,他與我何干?為何又要我交人?幾位雖然是官府的人,但也不能隨便誣陷我啊。」曼允說得在情在理,把錯全推給幾個衙役。周圍吃飯的客人,全都紛紛指責衙役,不要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就去欺負一個弱小女子。
席旻岑依舊吃著飯,幾個衙役的到來,似乎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曼允也不想搭理他們,拿著勺子繼續吃飯。
幾個衙役被拋在一邊,徹底的無視了。幾人臉上都掛不住,都說天高皇帝遠,在棲城里,他們也算是地頭蛇,哪個百姓見了他們,不都客客氣氣的說話?
原本看在這姑娘長得特標致的份上,他還想搞好關系。沒準以後能娶到個漂亮媳婦。一看對方這麼伶牙利嘴,處處激怒他們,領頭的衙役怒了。再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誰才是厲害的主兒。
佩劍啪在砸在桌子上,桌子跟著一抖。曼允和席旻岑反應很快,往後退了退。否則碗中的清粥,全濺到臉上了。
席旻岑這才起身,目光猶如寒冰,透著絲絲涼人心脾的寒氣。
「你們還不夠資格,把你們知府大人找過來。」席旻岑曼斯條理整理衣襟。
看來這早飯是吃不下去了,曼允有點掃興,「昨夜有人闖入我房間,幸虧我發現得早……把人逮住了。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臭名昭著的采花賊。」
這話一出,周圍那群客人全部都驚訝的望著曼允。
興風作浪幾個月的采花賊,竟然被王姑娘抓住了?!每個男人從小就幻想著要當一個護花使者,听到有人夜闖曼允的房間,心里那點男子主義被激發,全部都沖著衙役,要一個說法。
曼允雖然才來棲城兩日,但好多男子,都把她視為夢中情人。
一見有人想侵犯自己的夢中情人,都忍不住大罵那名采花賊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