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亂他們怎麼推,怎麼搬動木箱,木箱子總是紋絲不動。
席旻岑和曼允圍著木箱蹲著,兩個人的眼楮,都盯著木箱思索。席旻岑手指描繪著木箱上面的紋路,「這里應該是關鍵。」
曼允也這麼認為,木箱推挪不動,也不能轉動。和其他的木箱相比,除了紋路不同,其他的都一模一樣。
「這紋路與天劍莊的標志很相似。」同樣是三角形的紋路,唯一不同的便是這乃是平面圖形。在木箱上還裝飾著許多花邊,倘若不仔細,很難兩者的相似度。
「允兒說的沒錯。」席旻岑手指移動到那處,跟著紋路輕輕描繪。
席旻岑的表情很凝重,所以曼允緊緊閉著嘴,仿佛怕打擾他思考。就算三個人都沉不住氣的時候,耄打了一個鼾。耄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
他*們剛收回目光,席旻岑嘴邊剛好勾勒起一絲冷笑,手指朝著木箱中央雕刻出牡丹花道︰「機關應該在這里。」朝著那朵木雕花,重重按下去。
箱子響動幾聲,發出咯咯噠噠的聲音,漸漸朝著右邊移開。而它原本的那個位置,出現一個暗格。
暗格中,盛放著一株植物。因為盛放的時間很久,所以曼允他們見到的這株植物,乃是風干之後的模樣。潔淨半透明的蓮花瓣緊緊包裹著花蕊,花蕊的顏色,正如傳說中一般,乃是艷麗的火紅色。
清雅白潔的蓮花,仿佛帶了一股妖嬈,既純淨,又妖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非常的結合在一起。
空氣中若有若無飄蕩著一縷縷淡淡的沁香,光是聞著,便令人神清氣爽。不愧是靈丹妙藥中的極品,光是吸兩口香氣,整個就猶如被洗滌過一般,感覺無比的舒暢。
席旻岑從衣袍里,取出一方白淨的絲帕,攤平于手心。然後用另一只手,從暗格里取出天蓮蕊。小心翼翼用絲帕包裹住天蓮蕊,席旻岑不願假他人之手,便收進了袖袍之中。
「此地不宜久留,趁著時間充足,趕緊回去。」席旻岑將曼允拉起,聲音帶著刻不容緩。
他們也知道,天蓮蕊被盜,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再不離去,這里便會被天劍莊的人團團包圍住。
曼允拍拍耄的毛絨腦袋,將它喚醒,然後四個人不再遲疑,又從耄挖出來的大洞鑽出去。照著原路,原封不動的往回走。由于走過一次,他們的速度變得比較快。走出竹林,也不過花費了片刻功夫。
天劍莊的燈火漸漸點起,莊內的打斗聲越來越小。
天蓮蕊散發著濃郁的香氣,若是有人一靠近,很容易穿幫。所以席旻岑不敢冒這個險,吩咐齊鴻道︰「你去告訴百里雲奕,就說本王疲乏了,先回房間休息了。關于武林人士闖莊之事,就不湊熱鬧了。」
他本就不是天劍莊的人,所以百里雲奕如何處理那群人,他沒必要跟著攙和。
「是,王爺。」得到命令,齊鴻轉身就朝著廳堂走去。
最後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三人,九王爺當真乃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為了自己所喜愛的人,無論多麼困難,都會為對方著想。目光又落到小郡主的身上,暗自神傷,也不知他何時才能找到自己鐘愛的另一半?
公子的日子過得長了,他也想找一個如花美眷,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當齊鴻將九王爺的原話告訴百里雲奕時,對方什麼都沒說,微微頷首,說道︰「你也回去伺候九王爺吧,天劍莊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齊鴻總覺得百里雲奕看他的目光,帶著一絲銳利。但是當他想再次捕捉時,對方還是以前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難道是他的錯覺?
告別了百里雲奕,齊鴻一路小聲嘀咕著回到院子。
他剛走,孫志便看著他的背影,咬牙道︰「莊主,我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嗎?」。
孫志一臉不甘心,那副模樣,恨不得將齊鴻抓起來,痛扁一頓。
百里雲奕的目光很通徹,猶如什麼事情都看穿了,卻又什麼事情也不知曉。他慢慢轉過身子,朝著孫志道︰「別忘記我的話,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就算他們說出去,又能怎麼樣?沒有證據在手里,宣揚出去,除了增添他和九王爺之間的仇恨外,便沒有其他的好處。天蓮蕊放在天劍莊百年,形同擺設,根本沒有用處。他不是那群老東西,不會守著祖宗定下來的規矩活著。九王爺既然費了這麼多的功夫,得到天蓮蕊,肯定有急用。
和一個勢在必得的人搶東西,那麼非得撞得頭破血流。
盡管很可惜那株天蓮蕊,但百里雲奕沒想過和九王爺硬踫硬,與其這樣,還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對兩方都好。
淡漠的看向廝殺的打斗,這世間,又有什麼能留住?花兒縱使再燦爛,遲早會凋謝;人的一生再榮耀,依舊會漸漸死去。能永存于世的,除了情感,還有什麼?
有情人終成眷屬,他還不如成全了他們。
鮮血流滿地板,順著溝壑,逐漸流進水溝。翠柳沾滿了血漬,目睹了這一場廝殺。武林人士終究敵不過天劍莊的砍殺,能撐到最後的人,寥寥無幾。
天邊漸漸明晰,打斗也邁入尾聲。
房門緊閉,曼允和席旻岑相對站著。
席旻岑取出天蓮蕊,放于桌上,「朱揚,昨日命你找的藥材,可備齊了?」
「早準備好了,我放進櫃子里藏著了。」由于這里是天劍莊,所以他收集藥材的時候,極為小心,就害怕被天劍莊的人發現蹊蹺。
朱揚將東西,搬到桌子上。連同熬藥用的藥罐子,也一起搬來了。
「這是干嘛?」曼允吃驚看著他們的舉動。
席旻岑掀開包著天蓮蕊的帕子,一邊回答道︰「允兒不是一直想知道事情的緣由嗎?天蓮蕊乃是一種名貴的藥材。」
倒了一些清水進藥罐,又添加了幾味特殊的珍貴名藥,席旻岑道︰「天蓮蕊屬陽xing,可治寒癥。自從你八歲那年落水,本王一直在尋求藥方。只可惜普通的藥,根本醫治不了你的病。唯有天蓮蕊,乃是最後的希望。」
曼允滿眼震驚的愣在原地,渾身猶如被巨石壓著,四肢僵硬得不能動彈。
父王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朱揚一臉感動,也只有為了小郡主,王爺才會什麼事情都願意去做。父王為小郡主付出了多少,只有王爺自個知道。他雖然替王爺辦事,卻不知道王爺滿心在想什麼。
「父王……」雙唇緊緊抿著,曼允眼中淚光打轉。那麼,她之前苦苦求父王告訴她,又算什麼?她真是該打,父王為她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還給他找不愉快。
這時候,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齊鴻走進來,順手關上門,「不止這些,九王爺沒有告訴你的原因,不止這個。」
「為什麼?」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齊鴻不答,反而問︰「小郡主,如果此事對九王爺有害,你還會不會允許他去做?你會不會阻止?」
齊鴻斟酌著用語,最後還是道出來。
不顧九王爺投射過來的冰寒目光,齊鴻在小郡主面前站定,「我覺得,你有知道的權力,九王爺瞞著你,不見得是為了你好。做一件事情,願不願意,還是得看你的願意,畢竟也牽涉其中。」
齊鴻說得話,猶如一團迷霧,團團圍著曼允。
曼允深深看父王一眼,也感受到他一定還瞞著什麼。最重要的一點,父王還沒告訴她。
「齊鴻,你說得夠多了。」冰冷的寒意,襲向齊鴻。
眼看席旻岑的手,即將要抓住齊鴻的脖子。曼允喊道︰「父王,我要知道。倘若我不願意,強迫我也沒有絲毫意思,你應該懂的?」
孰是孰非,孰好孰壞,曼允能夠分辨。倘若父王不給她選擇的權力,那才是她最大的悲哀。
「即便你知道了,也不可能改變任何東西。」席旻岑負手,轉過身,背對著眾人。
並不是他想罔顧曼允的意願,而是他控制不住。只要是為了曼允好,就算曼允再惱怒他,他也一定會去做。
「天蓮蕊要發揮功效,有一樣東西絕不可少。這也是天劍莊藏有天蓮蕊百年之久,卻一直沒有使用的原因。」齊鴻見九王爺已經收起殺心,又繼續說道。
這些秘密,全都是他們祖上流傳下來的。若不是和小郡主關系較好,他也不會忤逆九王爺的命令,將這些事情全部坦白。
席旻岑的拳頭漸漸握緊,由于他背對著眾人,所以他們看不見他的表情。
「天蓮蕊入藥,必須用功力催動。若是想完整熬一碗藥,便要耗去數年功力。功力乃是學武之人苦苦修習而得來的,試問天下又有幾個人願意舍棄功力,只是為了熬一碗藥?九王爺就是怕你知道後,會阻止他的行動,所以才會一再瞞著你。小郡主……你現在怎麼選擇?」齊鴻一邊嘆息,一邊搖頭。
九王爺那麼強大無情的男人,也會為了一個‘情’字,淪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