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 第085章 會灼傷的愛(十二)

作者 ︰ 雲上花開

再次踏入大承皇宮,顧雲錦的心境已與以往大不相同,眼前的錦繡宮殿、華美樓閣在她眼中已失去了從前的色彩。

她心情沉重地來到鳳陽宮,卻得知趙若珺不再殿內,而是在小花園里等她。在小宮女的帶領下,她沉默著向小花園走去。

走進小花園,顧雲錦看到趙若珺正坐在她為她做的秋千上。

趙若珺沒有晃動秋千玩樂,只是呆呆地坐在上面,不知想什麼出了神。

顧雲錦深深吸口氣,然後臉上浮起淺笑,聲音柔和地叫道︰「公主。」

趙若珺猛然听到她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地僵了下,緩緩回頭看向她,然後站起身,卻再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不知不覺間就生疏了,顧雲錦心底忍不住嘆息,若是以前,趙若珺見到她,必定會歡喜地飛奔到她面前,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叫‘雲()錦姐姐’。

她走上前,然後一起拉著趙若珺在秋千上坐下,握著她微涼的手說︰「這麼久沒來看望公主,不知公主的病怎麼樣了?外面風大天氣冷,不能坐太久。」

「我……我好多了。」趙若珺的聲音有些艱澀,目光一直閃爍不定,似乎不敢正眼去看眼前之人。

顧雲錦不動聲色地招守在不遠處的月柳梢上前,從她手中的食盒里拿出兩塊紅豆糕,把其中一塊遞到趙若珺面前,輕聲說︰「這是你最愛吃的糕點,我來時特意給你做了一些,許久不吃。你應該很想念它們吧。」

趙若珺看著那精致的糕點,不知怎麼。眼淚突然就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淚眼迷蒙地看著眼前之人。嘴唇張合幾下,終于哽咽著叫出聲︰「雲錦姐姐。」同時,眼淚洶涌而出。

顧雲錦也忍不住兩眼酸澀,但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她拿出帕子輕柔地為趙若珺擦拭,幽幽說道︰「我知道公主心里壓抑難受,可一切都會過去,都會好起來的。」這話,是在對公主說,同時也是對她自己說。

趙若珺的眼淚卻越擦越多。她緊緊抓住顧雲錦為她擦拭的手,一遍遍叫著‘雲錦姐姐’,卻說不出一句別的話來。

顧雲錦也不再勸說,任由她哭泣發泄。

趙若珺是大承的嫡公主,並且是唯一的一位公主,自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不曾經歷過什麼風浪,也極少受委屈,可這段時間。卻承受著多種折磨煎熬,這對她來說,的確是極大的考驗。

良久,趙若珺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

顧雲錦用帕子把她臉上的淚水擦干後。說道︰「公主的妝花了,頭發也有些亂了,我陪公主去梳洗一下。」

趙若珺听後。默默站起了身,回寢殿的路上。她雖然一直不曾開口,卻緊緊挽住了顧雲錦的胳膊。

約兩刻鐘後。趙若珺重新梳洗完畢,兩人便在內殿喝茶吃點心說話。

「雲錦姐姐,听說龍……龍太子在將軍府養傷?」趙若珺遲疑片刻,才輕聲問道。她最想知道的是雲錦姐姐會不會去和親,如果雲錦姐姐去和親,她心里會覺得愧對她。龍太子原本選定她去和親,她不願,可怎麼也沒想到,這事會落到雲錦姐姐身上。

顧雲錦知道她心中所想,但現在她還不願對和親的事多說什麼,于是順著她的話回道︰「是啊,龍太子被人劫殺身受重傷,剛好被我五哥遇上,我五哥怕耽誤救治,所以就近帶回了將軍府。龍太子的傷恢復的很好,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那就好。」趙若珺心不在焉地說。

顧雲錦垂眸看著杯中青綠的茶水,問道︰「你怎麼樣?最近有見到南陵王世子嗎?」。已經過了這麼久,最初的痴迷也該過去了吧。

可她沒想到,自己完全猜錯了。趙若珺的痴迷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甚。

听她提起那個人,趙若珺的心里就酸痛不已,神色黯然地說︰「雲錦姐姐,你說世子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

「公主為何這樣說?」看她有如此覺悟,顧雲錦很是驚訝,記得當時怎麼勸她她都不肯相信,怎麼現在反而主動這樣說?難道時間真的是醫治心病最好的良藥?

趙若珺的聲音里透著莫大的失落和心傷,「我生病的這段時日,每天都盼望著他能來看看我,可他一次也沒有出現。我就在想我自己,我喜歡他,所以想時時看到他,所以每天都想去找他。而他,卻可以這麼久不來看我,也許,他真得不喜歡我,所以不會在意我過的好與不好。」

看她如此難過,顧雲錦本不想再說什麼打擊她的話,但想了又想,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有些話還是必須要說,「公主能換位思考想明白這些就好,你付出的真心別人或許根本就不在乎,所以,還是學著放手吧。其實這也沒什麼可傷心的,要知道,你放棄的只是一個不愛你的人。」

趙若珺幽幽嘆息︰「我又怎會不知,可心不由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

顧雲錦神色平靜淡然地說︰「會好的,很多事當時覺得是邁不過去的坎,可過後再看,就會覺得,也不過如此。」

當顧雲錦要離開時,給了趙若珺一個擁抱,她臉上雖然是雲淡風輕的笑,可心中卻各種情緒摻雜,也許,以後相見的機會不多了。

從鳳陽宮出來後,月柳梢問道︰「小姐現在是要回府嗎?」。

顧雲錦搖頭,也不說去哪里做什麼,只是在路上緩慢地走著。她在等,等趙子恆的出現。

果然,不多時,趙子恆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他快步來到顧雲錦面前,喚道︰「雲錦。」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相見的欣喜之情。

顧雲錦垂眸看著腳下,靜默不語。

趙子恆發現她的異樣,急切地詢問︰「雲錦,你怎麼了?是不是龍太子在將軍府對你做了什麼?」

提起此事,趙子恆心里就無比遺憾心塞,上次不但沒有除去龍翼澤,竟然還陰差陽錯地把他送進了將軍府。

顧雲錦兩手緊握,目光冷冷地看著他說︰「太子心里應該最清楚,龍太子會對我做什麼。」

趙子恆被她的目光看得心中忍不住發緊,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升起,強裝鎮定地問︰「雲錦,你為何這樣說?我應該清楚什麼?」

顧雲錦向四周看了看,見無人靠近,才低聲質問︰「太子,您為何要對龍太子下殺手?您心中應該很清楚,這件事嚴重到何種程度。」

趙子恆腦子‘轟’的一聲炸開,整個人都蒙了。剛得知劫殺失手時,他是很擔心的,因為他知道,此事一旦暴露,不但他的太子之位不保,更重要的是,雲錦肯定對他很失望。可過後幾日,並沒有什麼風聲傳出,他也就漸漸放下心來。卻不曾想,雲錦已經知道此事是他所為。

良久,趙子恆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他心知此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匆匆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而後,不由分說抓住她的手腕就往一旁的宮殿走去。(未完待續。)

PS︰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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