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做什麼?我不要去見爹娘,他們一定會狠狠責罵我的,我不要見他們。」顧雲昕看顧雲錦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世安園去,嚇得聲音都變了調,臉色更是蒼白如雪,極力扭動著手腕想擺月兌顧雲錦的牽制。
顧雲錦看她嚇得不輕,不禁放慢了腳步,安慰道︰「放心,我不是去向爹娘告你的狀。」想了想,又神色鄭重地叮囑︰「不過,這種事以後可不能再有,男女私自授受,被人發現可不是小事,會影響你的名譽。龍太子他是不怕,可你不一樣,你以後還要許人家。」
顧雲昕這才松口氣,听到‘許人家’幾個字,心中一陣刺痛,強忍著悲傷的情緒說︰「謝姐姐教誨,那天是我一時糊涂,我保證以後絕不再這樣。」
什麼糊涂,只怕是意亂情迷,情不自禁,顧雲錦心說。看她態度誠懇,也就不再多嘮叨什麼,拉著她繼續往世安園走。
「娘,爹走了嗎?」。一跨進房門,顧雲錦就急聲問。
潘氏看她神色緊張,步履匆匆,疑惑地說︰「剛走,怎麼了?」
「娘,爹有沒有說進宮是為了什麼事?」
「這個……」潘氏目光游移飄忽,不肯說。
顧雲錦直截了當地說︰「是不是龍太子進宮了,所以皇上才急召爹入宮商議?」
潘氏看隱瞞不住,只得點頭,安慰道︰「錦兒,不要怕。顧家不會不管你。」
「這個我自然知道。」顧雲錦語氣平靜地說,可她腦中已亂成一團麻,完全模不著頭緒。
這個龍翼澤。到底在搞什麼,他們明明談好了條件,他為何突然會變卦?難道他後悔了,想揭發趙子恆報仇?他又為何要娶雲昕?因為愛嗎?她不相信。
他今天進宮,是為了求娶雲昕,還是為了揭發趙子恆,或者兩者都是?
顧雲錦越想心中越焦急擔憂。恨不得立刻去找他問個清楚明白,但也知道眼下根本不可能,只能不安地等著顧將軍回來詢問詳情。
直到臨近正午。顧將軍才緊皺著眉頭歸來,看到顧雲昕,似乎想說什麼,可終究只是嘆了口氣。
顧雲錦一看他的表情。便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原本慌慌的心更劇烈地狂跳起來,她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顧將軍,屏息問道︰「爹,宮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潘氏也著急地催促︰「是啊,老爺,情況怎麼樣你倒快說啊,我們都等你半晌了。」
而顧雲昕早已感覺到了顧將軍看她的異樣目光,整個人僵硬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一顆心仿佛被人緊緊抓住,沉悶壓抑地差點連呼吸都停止了。
顧將軍再次看顧雲昕一眼。才沉聲說︰「龍太子不知為何,突然又選定昕兒去和親。皇上當場就答應了,我……我也答應了。」
「你是說昕……昕兒?不是錦兒?」潘氏扶著他的肩膀再次問,生怕他因太傷心說錯了話。
「是昕兒。」顧將軍深呼吸一口氣,無比確定地說,「過兩日,賜婚聖旨就會下達。」
「這……這也太意外了,龍太子為什麼會突然選昕兒去和親?」潘氏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總怕這是自己的幻覺。
而此時顧雲錦最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她小心翼翼地問顧將軍︰「爹,龍太子還有沒有說別的?」
顧將軍先是搖頭,突然又想起什麼,說道︰「龍太子說,再過十日,他就要回青霄了。所以這期間,和親的各項事宜都要處理妥當。」
「就這些?」顧雲錦似乎不相信,再次確認。
顧將軍看她神色異常,疑惑地問︰「你想讓他說什麼?」
顧雲錦干笑兩聲,連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心中卻忍不住嘀咕︰龍翼澤究竟什麼意思,不讓她去和親,也不揭發趙子恆,她不相信他有如此寬大的胸懷容忍趙子恆的所作所為,除非他另有所圖。
但不管怎樣,她最擔心的事沒有發生,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她看向已經完全傻掉的顧雲昕,提醒道︰「妹妹,你怎麼一句話不說?」
潘氏這也才想起此事的關鍵人物,忙看著她問︰「昕兒,究竟怎麼回事?龍太子為何選定你去和親?你……願不願意去?」
其實,最後那句話她只是象征性地問問,因為,願不願意,此事都已成定局,雖然同樣是女兒,但昕兒不比錦兒,將軍願意不顧一切代價去守護。為了錦兒,皇上也已經格外開恩給足了顧家信任和恩寵,如果再因為一個庶女違抗皇命,鬧得滿城風雨,顧家只怕真會遭殃了。
當听到龍太子真要娶自己時,顧雲昕突然有種想流淚的沖動,她從不敢想,她的夢竟有實現的一天,她真得可以嫁給多日來每夜都會進入她夢中的人。
顧雲錦看著她泛紅的眼圈,心中為她高興的同時也感到酸楚,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與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幸運吧。
她走到顧雲昕身邊,替她回答潘氏的話︰「爹娘有所不知,龍太子從多日前就開始關注妹妹了,特別是前幾日妹妹落水,他救妹妹之後,更是喜歡上了妹妹,所以,今天才會向皇上請求讓妹妹去和親。而妹妹,應該也傾心愛慕龍太子,妹妹,我說的對不對?」
顧雲昕被她直白的話惹得不禁紅了臉頰,嗔怒地輕叫了聲︰「姐姐。」
潘氏看她如此,心中了然,看向顧將軍笑道︰「老爺,真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結局,昕兒有這樣的歸宿,也算不錯。」
顧將軍也終于松了口氣,他心里本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女兒,現在好受多了。
潘氏又無比欣慰地說︰「好了,這件事終于解決了,接下來,我們府上應該喜事連連了。等皇上為昕兒和龍太子賜了婚,肯定也很快會為錦兒和太子賜婚,總要姐姐先出嫁,妹妹才能嫁嘛。」
「說的正是。」顧將軍站起身說︰「我去軍營一趟,把事情安排妥當。」既然不會打仗了,日後也就不用天天往軍營去了。
「那我給老爺更衣。」潘氏跟在他身後往內室走,又回頭吩咐顧雲錦姐妹︰「你們兩個也去吧。」
「是,娘。」顧雲錦兩人同時應道。
走出世安園,顧雲錦拿出那塊玉佩重新給顧雲昕戴在頸上,握住她的手感嘆道︰「妹妹,想不到,你真得可以嫁給龍太子,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但不知道他心里把你放在什麼位置。我始終不能安心,怕他辜負了你的愛。」
顧雲昕兩眼泛起水光,含淚笑道︰「姐姐不用替我擔心。他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不重要,我知道我愛他就足夠了。姐姐說過,感情不是做交易,既然不是交易,就沒有公平與否。我愛他,我願意為他付出我有的一切。」
顧雲錦臉色微白,眼楮也開始酸澀,漸漸地,她臉上浮起悲涼的笑,「妹妹,在追尋愛的道路上,你比姐姐勇敢,可以不計得失,不求結果的去愛,可姐姐,卻再也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