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走出驛館後,戴今朝就策馬往南陵王府的方向奔馳而去。本以為路上能追上顧雲錦的馬車,可直到到了南陵王府門前,也沒有看到。他怕顧雲錦路上真會出什麼意外,于是又徑直往將軍府的方向奔去。
「速度再快點,夫人只怕等急了。」馬車內,顧雲錦不停地催促車夫。她原本和潘氏說一個時辰就回去,可沒想到竟耽擱了這麼久,都怪那兩個混蛋,有事不好好解決,非要打斗一番才肯作罷,若不是她耳朵突然遭殃,他們只怕還會糾纏下去。她離開後,也不知他們兩人還會不會再動手。
月柳梢看她神色焦急,心中也很著急,但還是開口勸道︰「小姐不要急,將軍府馬上就要到了。」她又仔細看了看顧雲錦被擦傷的耳朵,擔憂地說︰「小姐的耳朵似乎腫得愈發厲害了,等回府後要趕快上藥才好。」
顧雲錦突然想起什麼,正<色叮囑道︰「不要讓老爺夫人知道我受傷的事,這點小傷,實在沒必要讓他們擔心。」
水弄蓮接話道︰「小姐放心吧,您就是不說奴婢們也知道。」小姐的脾氣她們很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們自有衡量。
‘吁!’車夫一聲吆喝,馬車應聲減緩了速度。
不等馬車停穩當,顧雲錦就迫不及待地要起身下車。
月柳梢連忙伸手扶住她,「小姐當心,已經到家了。沒必要急在一時半刻。」
「錦兒,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是啊。我也很擔心,正準備去找你呢。」
潘氏和顧瀟塵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顧雲錦迅速跳下馬車,歉意地說︰「我被一些事耽擱了些時間,所以才回來遲了,是我的不是,讓娘和五哥擔憂了。」
潘氏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松口氣說︰「平安回來就好。走吧,咱們趕快回去,昕兒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等著你和你們爹爹回來開飯呢。」
因顧雲錦故意把受傷的耳朵用頭發掩蓋住,所以,潘氏和顧瀟塵並沒有發現。
顧雲錦听潘氏說顧將軍還未回府,不禁奇怪地問︰「爹爹沒有和哥哥們一起從軍營回來嗎?」。
提起此事。潘氏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握住她的手欣慰地說︰「你們爹爹回來是回來了,不過,剛回府,就又被皇上召進宮去了。」
顧雲錦眉頭微蹙,思索著說︰「這麼晚召爹爹入宮,是有什麼事嗎?」。
潘氏笑眯眯地說︰「還能有什麼事,就是你和昕兒的事唄。」
「我?」顧雲錦略感驚訝,腳步微頓。
她還欲再問。卻听潘氏說道︰「走吧,咱們回去再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等你們爹爹回來才能問明白。」
顧雲錦也不好再多問什麼,由她牽著手若有所思地往府內走。
顧瀟塵在跨進府門時,不經意地回頭,意外看到遠處一人一馬正靜靜立在路旁。當他看清馬上坐著的那個紅衣白發的人時,臉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正欲開口招呼他入府小坐,卻見對方向他揮揮手,然後打馬離去。
顧瀟塵一臉疑惑,這南陵王世子是怎麼了?為何一句話不說就走了?又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是送錦妹妹回來的?他仔細想了想,很快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如果真是這樣,錦妹妹就算不請他入府,也不可能不與他說一句話,最大的可能是錦妹妹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顧瀟塵如此想著,見那個身影徹底走遠了,才轉身進府。心中暗想︰有機會,還是要問問錦妹妹才好。
「娘,我想回去換下衣裳後再去世安園用膳。」走在路上,顧雲錦向潘氏請求。她感覺自己的耳朵越來越灼熱了,如果再不及時上藥恐怕會越來越嚴重,很容易被發現。
潘氏想也不想地就應了,「那我先回世安園,你換好衣裳後就來吧,你爹爹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是,娘。」顧雲錦應道,看著她離開後,才轉身往錦繡園去。
可她剛走出幾步,就被顧瀟塵叫住了,「妹妹等一下。」
顧雲錦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問︰「五哥,什麼事?」
顧瀟塵沉思片刻,才目光微深地問道︰「你這次出府是不是去了南陵王府?」
顧雲錦一臉詫異,「沒有啊,五哥為何這樣問?」
顧瀟塵靜靜盯著她,緩慢說道︰「剛才,我看到南陵王世子騎馬站在路旁,我還以為,是他護送你回來的。」
顧雲錦臉色微微僵了下,但又很快恢復正常,淡聲說︰「五哥想多了,南陵王世子或許只是恰巧路過這里。」
顧瀟塵看她對此事不欲多談,也不再說什麼,笑了笑,隨口說︰「我想也是,如果是他送你回來的,你肯定不會把他晾在路旁不管不問。」
顧雲錦笑笑,岔開話題說︰「五哥,我要回去換衣裳了,等晚會兒咱們用膳時再一起說話。」
「好。」顧瀟塵笑著說,目送她離開。
在回錦繡園的路上,顧瀟塵的話在顧雲錦腦中一直回旋不去。她忍不住問月柳梢與水弄蓮,「從驛館回來的路上,你們有看到過南陵王世子嗎?」。
月柳梢笑著說︰「小姐莫不是糊涂了,小姐從驛館出來時,世子還在里面呢,看他們那樣子,估計還要打斗好一會兒才肯作罷。我們走得又快,世子很難追上我們。」
她說的也正是顧雲錦心中所想,但她也知道顧瀟塵不會撒謊,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一頭霧水。對戴今朝能追上馬車她不奇怪,她奇怪的是,既然戴今朝都到將軍府外了,為何連面都不露一下?難道是怕她看到他?這又是為什麼?她不得而知。
顧雲錦一回到錦繡園,香盈袖就遞給她一封信,她只看一眼封皮,便知又是從宮里傳來的。
她拆開看了看,依舊是趙子恆請求她原諒的血書,並且說想見她一面。
她看過後,把信輕輕放進火爐燃燒,而後,就一直盯著火苗出神。其實,趙子恆不必如此執著地請求她的原諒,因為,眼前的情況,不管她原不原諒他,皇上都會為他們賜婚,而她,也不會拒絕嫁給他。
「小姐快坐下來讓奴婢給您擦藥。」這時,月柳梢拿著傷藥走進來匆匆說。
正在挑選衣裳的水弄蓮阻止道︰「你瞎急什麼,小姐借口說回來換衣裳,肯定要先換好衣裳才能擦藥,這樣豈不方便些。」
「說得也是,是奴婢糊涂了。」月柳梢連忙放下藥,扶著顧雲錦去往屏風後更衣。
一番折騰後,顧雲錦終于換好了衣裳,耳朵上的傷也仔細地擦了藥。然後,不再停留地帶著月柳梢往世安園去。
來到世安園的正廳,顧雲錦看到顧將軍還未回來,只有潘氏、顧瀟塵和顧雲昕在說話。
潘氏看到她,笑著向她招手,「錦兒,來,坐到娘身邊來。」
顧雲錦邊向她走邊笑著問︰「大哥四哥和嫂嫂們怎麼沒來?」
潘氏回說︰「讓人去叫他們了,可他們都說有孩子纏身,怕打擾咱們談事情,所以都沒過來。」
顧雲錦笑著點點頭,而後在潘氏身旁坐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