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躲在暗處看戴今朝徹底走遠了,才重新返回屋內,不放心地問躺在床上的人兒︰「小姐,這樣做行嗎?這樣……世子爺就不會與世子妃同房了嗎?」。
提起此事,孟晚卿心中就如針刺般疼痛難忍,她閉著眼楮不言語,對小葉的話充耳不聞。
「小姐。」小葉又叫了一聲。
孟晚卿這才張開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上方的紗帳,聲音艱澀地說︰「他說是為了把鎮國將軍府的勢力收為己用才娶顧雲錦為妻,可我感覺得到,他是真愛顧雲錦,而且很愛很愛,那個女人已成了他黑暗人生路上的一盞明燈,讓他情不自禁地想靠近想擁有。」
淚漸漸浸濕了眼眶,她眨眨眼楮,把淚水咽回肚中,才又繼續說︰「這段時間他不來這里,恐怕是不敢面對我,不敢面對自己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不敢去想自己剩下不多的生命,他刻意逃避,不過是想和顧雲錦好好在一起。可是,我怎麼能允許他這樣,他是我的一切,是我唯一可以指望的人,我的家族因為他家被滅族,我的一生也都在為他付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什麼秘密都不曾保留,兩小無猜,親密無間,和他共度一生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突然出現的顧雲錦。我今天讓他來,只是想提醒他,讓他重新面對他該面對的一切,不該被一時的歡愉迷住了心。」
小葉看她說了這許多也沒說到最重要的事上,焦急地再次問︰「小姐。世子爺到底會不會和世子妃同房啊?萬一小姐失算了怎麼辦?」
孟晚卿語氣肯定地說︰「他不會,這麼多年,他一直表現的無心無情無愛。其實內心深處,他是一個最重感情,最念恩情的人,他深知自己就是一個火坑,又怎會讓最愛的人一起引火燒身,肯定是推得越遠越好。」之前,他暗地與龍太子達成協議。讓顧雲錦去和親,不正好驗證了這點嗎?
小葉听她說的肯定,微微放下心來。又想起一事,擔憂地問︰「小姐,您的身子沒事吧?吃那些急性藥會不會很傷身體啊?還有,小姐自己就是大夫。世子爺會相信小姐真病了嗎?如果被世子爺發現小姐在騙他。世子爺恐怕會生小姐的氣。」
孟晚卿並沒把此事太放在心上,邊坐起身邊說︰「我沒事,只要達到目的,身體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至于他相不相信,也不用太擔心,沒听說過‘良藥易尋,心病難醫’嗎?我對他的心他很清楚,他成親。我因傷心生病也在情理之中。何況,我這樣做。對大家都好,他不會把我怎麼樣。」
此時的孟晚卿,已沒了剛才的虛弱無力之態,因為,那碗湯藥,是她早就備好的解藥。
小葉看她下床來,忙上前扶著她,「小姐為何不在床上歇著?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就好。」
孟晚卿嗅嗅自己的衣袖,說︰「我要去沐浴更衣,身上的脂粉味實在太重了。」想來今朝哥哥身上定沾染了不少,顧雲錦聞到後會是什麼感受?還有他臉頰上的唇印……
小葉邊扶著她往水房走邊抱怨道︰「小姐,您不知道世子妃身邊的幾個陪嫁丫鬟有多厲害,世子妃今天剛進門,她們就發起威來了,竟敢教訓奴婢。世子爺身邊的人還沒說什麼,她們就先把奴婢訓斥了一頓,想想奴婢就咽不下這口氣。」
孟晚卿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拍拍她的胳膊安撫道︰「來日方長,一時的忍氣吞聲不要太在意,想來日後總有討回的時候。」
「謝謝小姐,那以後就請小姐為奴婢做主了。」小葉欣慰地行禮道謝。
朝華苑中,依舊燈火通明。
月柳梢幾人見世子爺久久沒有回來,心急如焚,不停地跑去門口張望,生怕那個孟晚卿使什麼ど蛾子留住世子爺不放。她們好幾次都想進去和世子妃說派人去卿心閣尋世子爺回來,可忍了幾忍,終究還是打消了念頭,因為她們知道,不用問,世子妃也肯定不會同意如此做。
幾人又等了好半晌,才听到有腳步聲傳來。
月柳梢忙走到門外去看,見世子爺竟喝的酩酊大醉,是被兩個小廝攙扶著回來的。
戴今朝房里的丫鬟雲兒和婉兒見了,立刻上前接住,並問小廝道︰「世子爺在哪里喝這麼多酒?」
小廝回說︰「是在前廳,世子爺去尋王爺說事時,被幾位大人看到了,非要拉著喝酒。世子爺之前本就飲了不少酒,現在又陪著幾位大人喝了幾杯,所以就醉了。」
月柳梢幾人很是不滿,但新郎官被灌醉是常有的事,所以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幫著把世子爺扶進屋里去。
躺在床上的顧雲錦雖然一直閉著眼楮,但並沒有睡著,對外面的談話聲也隱約听到了一些。
听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坐起身,掀開錦被,幫忙把喝醉的戴今朝在床上放平躺好。不等丫鬟開口說什麼,她就直接吩咐道︰「今天世子爺高興,所以就多喝了幾杯,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府中備的應該有醒酒湯,去找一碗來,如果沒有,就重新熬制一碗。」
丫鬟雲兒匆匆而去。約過了兩刻鐘,才端著一碗醒酒湯來,解釋說︰「世子妃,府上備的醒酒湯已被用完,這是奴婢重新為世子爺熬制的。」
顧雲錦看看熱氣騰騰的湯汁,示意她先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先放一放,等涼了我再喂世子爺喝下,忙了這麼久,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們都去睡吧,不用守著了。」
雲兒遲疑著不肯走,總覺得心有不安,「奴婢還是等世子爺醒來再去吧,萬一還有什麼事需要交代,奴婢好及時去做,讓她們去睡吧。」
好忠心負責任的丫頭。顧雲錦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不動聲色地再次吩咐︰「沒事兒,去睡吧,等湯涼了我喂世子爺喝下就好。」
雲兒看她堅持,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與眾丫鬟一起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