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瑜是那種即使放在女生堆里,皮膚的白皙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夏七夕向來對身高、體重這些沒有什麼概念,所以陳子瑜到底有多高她不清楚,只知道剛剛在門口的時候他在她的面前一站就擋住了所有的視線,而此時,就算是坐著,也明顯要比自己高出大半截。
至于體型,雖不像各別男士那麼有型,到也標準。卡其色的休閑褲只到腳踝,倒顯得腿長,白色的襯衫只在領口和袖口有黑色的紋路。
按照這個打量人的順序,夏七夕的視線逐漸上移。單眼皮男生,此刻正看著她微微的笑著,細長的雙眼眯起只剩一條縫隙。鼻子高高的,黑色短發干淨利落。
提到鼻子,夏七夕的腦子里總會閃過上班的時候無意間听到女同事討論的話題,鼻梁高的男人那方面的能力比較強,但是她沒有親自實踐過,所以並不知道這種結論是不是真的][].[].[]。只不過每次打量男士的面容時,還是忍不住會想。
雖然此刻夏七夕心里疑問的是這樣的人還用相親找女朋友嗎,但嘴上說出來的卻是「沒有經過當事人的允許就私自翻看照片,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吧?」
陳子瑜調整一下坐姿,收起微笑恢復嚴肅的表情說道「你說的是沒錯了,作為一個有禮貌的男士確實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而且就算是做了也不應該讓當事人知道」
夏七夕听他這樣說以為他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準備道歉的,她也不想讓自己變成小肚雞腸的人,剛想說沒關系,卻只听陳子瑜一邊擺弄著手指一邊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
「不過呢,我並不是什麼有風度的紳士,而且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也總有讓當事人了解的權利,總比藏著掖著要好,你說是不是?」
夏七夕听完這番義正言辭的無稽之談,頓時語塞,心想自己這是遇到不講理的高手了,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于是端起面前的焦糖瑪奇朵就是兩大口,本想緩解一下自己的氣憤,隨便拖延一下時間想想要怎麼回答,卻忘記了一個更加總要的問題
這一大杯焦糖瑪奇朵是熱的,剛才點餐的時候她一心想著要如何應付過去就忘記了囑咐要冰的。
暑熱的天氣,剛剛路上的余熱還沒有退去,這兩大口下去可是雪上加霜了,或者更確切的是火上加碳啊,額頭立馬就滲出了汗珠。
夏七夕一手拿著面巾紙擦汗,另外一只手當做扇子用。
她端起杯子的時候陳子瑜本來是想提醒的,但是想起她剛剛說話的時候那咄咄逼人的語氣,又故意想讓她受點懲罰,以至于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此刻看著夏七夕難受的樣子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做法未免有點太沒有男子胸襟,本想示好一下,主動把自己面前的紙巾遞過去,卻不想這個舉動被此時氣惱的夏七夕當做是一種嘲諷,把他遞過來的紙巾直接往桌角一丟,一眼都不多看。
這到讓一番好意的陳子瑜有點不受用了,心里不舒服嘴上也自然不饒人「你也不用不高興,我並不是有意要看你笑話才不提醒你的,我是覺得你這麼聰明的人,不需要被提醒這種小事」。
夏七夕扇風的手停在嘴角,臉上表情也頓時僵住。
這哪里是相親,分明就是來受氣的,她自己的單身好日子才剛剛過出點滋味來,又沒有受虐的傾向。
于是乎,果斷的拎包起身,想要盡早結束這場不靠譜的相親。
「你要走?」陳子瑜看著夏七夕這一連串的動作問道。
「陳……,」夏七夕是想叫陳子瑜的名字,卻不知為何怎麼也想不起來全名,只記得姓陳。
「子瑜,我叫陳子瑜」他看出夏七夕的健忘,于是主動回答。
夏七夕把自己的雙肩包背在肩上,站直了身體,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陳子瑜說道「陳子瑜,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將這個你不情我不願的相親談話繼續下去嗎?
此時陳子瑜那不肯低頭的壞脾氣也著實被她的挑釁勾起,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回答道「是沒有什麼必要」
夏七夕點點頭「那再好不過,不謀而合」說著轉身抬腳。
「不過夏七夕,你連再見都不準備說一聲?」陳子瑜的聲音在夏七夕的身後響起。
「我想不必了,我們還是不要再見的好」夏七夕這句話雖然說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卻也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經過這次,她夏七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同意任何一次相親。
「我是怕你就這樣走了,回家沒法交代」陳子瑜一副我這可是完全為你好的姿態。
「那就不勞您費心了,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扔下這句話夏七夕憤然的轉身離去。
陳子瑜透過玻璃窗,看著那背著雙肩包的身影越走越遠,心底竟有了那麼一絲不易被覺察的波瀾,明明已經很狼狽,卻還是要高昂著頭裝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到底是誰給了她那麼大的勇氣。
面前的檸檬水已經有些索然無味,兩塊小蛋糕還是剛端上來的樣子,陳子瑜向來不喜歡吃甜,所以也不打算去動它們,他就一個人呆呆的又坐了將近半個小時,算算時間覺得差不多,才起身離開。
其實夏七夕臨走的時候扔下的那句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他也需要想一個合理的說辭回家交差。
在外漂了幾年,天高皇帝遠的家里就算有心想管也沒有辦法,但現在就不一樣了,自從半年前回來,每天都要听父母在自己的耳邊語重心長的念上幾遍,已經老大不小了,該抓緊時間成個家生個孩子了。
他現在,就是孫悟空難逃這婚姻的五指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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