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夏七夕說著當下手中的冰袋,想要把他的手拉過來看看傷口。
「哦,沒關系,剛才不小心傷到的,你不用擔心。」陳子瑜說著把自己受了傷的手背到身後,故意想要把傷口隱藏起來。
夏七夕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因為哭過的關系,還帶著濃重的鼻音︰「別藏了,拿出來我看看。」
「別看了,真的沒關系。」陳子瑜還在想方設法的試著推月兌。
二話不說,突然用力,直接把陳子瑜的手拉到自己的面前,那傷口,原比她想的還要嚴重的多。那傷口的深度,並不是手指甲可以達到的,應該是鋒利尖銳的東西所致。
「到底是怎麼傷的?」夏七夕冰涼的手指一寸一寸滑過他手背上的肌膚,已經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剛才太混亂了,我一時也沒注意,稍後清理一下涂點藥很快就會好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實,陳子瑜只是怕夏七夕擔心才故意這麼說的,剛才幾個人拉拉扯扯的,江雪媽媽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夏七夕的身上,打了一巴掌還不算,趁人不備,從旁邊的手推車里抓起了一個針管就朝夏七夕的身上沖了過去。陳子瑜見狀只能一邊擋在前面,一邊去躲她受傷的針管,結果就不小心,被針頭劃傷。
「不行,還是先去找護士檢查一下傷口吧。」看著他的傷口,夏七夕總是不放心。
就算夏七夕不在乎,可是一想到,剛才因為自己的疏忽,夏七夕在自己的面前挨了一巴掌,他就心有余悸,說什麼也不願意她在走進那家醫院。
可無奈,夏七夕一再堅持。
傷口用碘酒清洗之後,又涂抹了一層消炎止血的藥,最後用紗布薄薄的裹了一層。夏七夕這才放了心。
「剛才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醫院外的花壇邊,陳子瑜心疼的看著夏七夕的臉,隱約還可以看到五個手指印。
「怎麼辦?她的父母並不願意見到我們。」
「不要多想,還有姜彥在呢,這個時間已經趕不上飛機了,我先送你回別墅去休息或者在市中心找一家酒店?」
「去別墅吧。」
兩個人的心情都很低落,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從醫院到別墅,都是如此。直到夜深以後,夏七夕站在玻璃窗前,看到姜彥的車停在馬路的邊上。她想,是應該知道事情因果的時候了。
姜彥拖著沉重的步伐,穿過院子中央的草坪,也帶來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在這之前,江雪的脾氣一直不太穩定,林喬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照顧。可是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狀態突然好起來了,大家都以為她是通過這個時間想開了,就都放松了警惕。正好姜彥的父親因為感冒身體不太好,林喬不放心,就想著回去照顧一下,正好可以給江雪和她的父母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結果,今天早上江雪起床以後,說是要去衛生間,就在里面把門反鎖上了。血順著門縫流到外面的時候才被發現,但窗開門的時候已經晚了。
林喬還以為她真的是精神出了問題,才會走了極端。後來在整理遺物的時候發現里事先寫好的遺書。
姜彥把一個信封遞給夏七夕,她猶豫了一下,才抬手接了過去。都說見字如見人,以前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江雪每次簽名或者偶爾用筆記做會議紀要,夏七夕總是覺得她的字跡有些張揚跋扈。可這封信上的字跡,雖然可以看得出是出自同一個之手,可是下筆時已經明顯失去了力道,甚至看上去還有些潦草,個別地方甚至無法辨別。
信的內容,和夏七夕之前想的大致相同。
說的不過就是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以及父母不理解的態度,最終讓她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只是在這封信的最後,江雪還是提到了夏七夕還有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並不是明知道即將面對自己生命的終結而突然看開,選擇原諒。
她寫到,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了先認識了陳子瑜然後又認識了夏七夕。陳子瑜給了她作為女孩對愛情和家庭最美好的憧憬。而夏七夕則是讓她明白了對于有些人來說友情同樣也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情。
不過,曾經對夏七夕所做的一切,她都不後悔。也不會道歉。她只是做了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情,雖然這樣的做法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好的結果。但是如果在給她一次從新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這麼做,只是,再也不要出聲在這樣的家庭。
她不需要什麼大富大貴之家。只希望瑜疼愛自己的父母,或者偶爾吵鬧的兄弟姐妹,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生子,一聲平安喜樂。
人在極度悲傷的狀態下,往往就失去了流眼淚的能力。看完了信,夏七夕只覺得心里憋悶的難受,眼楮也干澀的厲害。只能起身走到床邊,把窗子全部打開來透透氣。
陳子瑜和姜彥兩個人明知道夏七夕是因為心里難受,卻誰也不能去勸解。只能留她一個人去慢慢的適應和愈合。
江雪的葬禮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其實也不算是葬禮,只是在墓地陪了她最後一程而已。自從他們家的產業失敗之後,生意上的人就幾乎沒有了來往,親戚之間又大多因為她父母的脾氣早就段了聯絡。江雪的婚禮他們都沒有參加,更何況如今的是葬禮。
還是昨天醫院的那幾個人,但考慮到她父母都在場,陳子瑜和夏七夕是在他們離開之後才出現的。
夏七夕將一束百合放到她的墓碑前,雖然知道她生前最愛的是紅玫瑰。墓碑上的照片,洋溢著青春的臉,應該不是近期的照片,至少那樣美好的笑容,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
夏七夕知道,以後她都不會在來這個地方,這也許就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緣分本就有好有壞,遇見的時候不知道是錯誤的開始,然後才有了每一個人都傷感的結局。
「謝謝你們能來。」已經不是昨天在醫院見到的樣子,黑色的西裝,頭發已經梳理整齊,但雙眼還是布滿了紅血絲,一眼就是連續熬夜導致的,並且夏七夕從他的身上聞到了濃重的煙草味道。
「我可以和你單獨聊兩句嗎?」。他轉頭看著夏七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夏七夕原本不想和他在有什麼交集,可是考慮到他現在的心情,還是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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